公主殿下挺胸突肚,擺出了三堂會審的架勢來逼問。
老頭兒頓時就沒法兒接受了。
“前兒你也打他了!”
“那不是被您脅迫的麼?”
“可是你打他的時候看起來挺開心挺歡實的啊!”敬德王頓時就急了,遙想當日把那位福壽大長公主的八兒子給摁進護城河裡一通暴打的時候,這公主雖然蒙着臉,可是那笑得咯咯的,沒見她多勉強啊!
怎麼着,現在不認賬了?
還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呢。
“那不是爲了給叔祖你面子麼,其實本公主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好姑娘。”
福壽大長公主其實前次已經往宮裡告狀了一回,昭陽帝因自家倒黴公主也參與作案,因此難得地不大公允,各打五十大板,又覺得明明娶了人家敬德王家的郡主,卻在外頭弄個外室,如此藐視王府威嚴,被打活該。
當然,這一次八公子又捱了板兒磚,只怕昭陽帝就不會再次偏心了。
因爲這一回公主殿下是清白的啊!
“你!說好的有難同當呢?”
“等您過了這關再說。”
順王就嘴角抽搐地看着一老一小就這麼窩裡反了,嘴角抽搐了幾下,急忙使眼色叫那本就羞臊得不行的楚家女趕緊離開,自己恭恭敬敬地立在敬德王身邊兒看敬德王與長樂拌嘴。他就見這兩個傢伙吵得渾然忘我,可是一轉眼……
“王叔祖?”
怎麼又勾肩搭背了呢?
眼瞅着才拌嘴完了,都要挽袖子打起來的這二位不知道怎麼着就握手言和,這一刻順王看向長樂的目光絕對充滿了不善。蓋因爲了討好敬德王,順王不知道多麼卑躬屈膝做足了孝子賢孫,可是在敬德王的眼裡,他似乎總是不及長樂的。
這麼頑劣愚蠢的長樂,是怎麼得到敬德王的青眼的?
一想到太子因敬德王喜歡長樂被連帶得了多少的好處,他心裡就窩火兒。
只是見敬德王彷彿很喜歡昭陽帝的公主,順王的目光就下意識地閃了閃。
他垂了垂自己的眼睛,低聲說道,“您不是要去見父皇麼?”
巧兒了,他也要去見昭陽帝。
“可不是,可不能叫姑祖母搶在頭裡啊。”其實此事叫長樂說起來,雖然確實是敬德王先動的手,然而叫她想着本就是那個八公子的錯,她和敬德王已經揍了那傢伙一回,這頭點兒腦子的都應該知道該怎麼辦吧?
能叫敬德王忍無可忍又揍了他一頓,可見他對長樂的那堂姑姑並不好。
敬德王幼女,被昭陽帝愛屋及烏,封爲長平郡主。
連昭陽帝都會看在敬德王的面子上對長平郡主這樣照顧,可是那小子卻不醒目,非要擰着來,叫長樂說打一百次都不夠的。雖然宗室一家親,不過長樂因毆打八公子就跟福壽大長公主結了仇,她自然也不會偏心這位什麼姑祖母的。
此刻,她就拉着敬德王往昭陽帝的御書房去。
“您不與四公主出宮去了?”紅月頭疼極了。
這公主殿下兩隻大眼睛放光,一看就是要搞事的節奏。
一時她都不知道是該同情一下福壽大長公主,還是該同情一下總是面對爛攤子的自己了。
小姑娘無辜偏頭,對宮女姐姐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
紅月沉默了。
下一刻,她轉身就走,去通知四公主殿下,別想着帶妹妹玩兒了,倒黴公主自己就能玩兒得可開心了。只是瞧着長樂牽着敬德王的手,明明方纔還一臉大難臨頭各自飛,現在卻已經在連連抱怨敬德王一板兒磚打得輕了,看着她稚嫩的背影,紅月又忍不住微笑起來。
她不知道爲什麼,聽着小姑娘咿咿呀呀的聲音,就覺得心裡是充實的。
哪怕沒有了家,沒有了母親與人面獸心的父親,可是她卻依舊覺得自己能夠好好兒地活下去。
陪着長樂公主活下去。
她笑着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卻發現自己已經不需要再流淚了,反而是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來,正要轉身,紅月就發現順王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她皺眉想了想,之後臉頓時就白了。
她的容貌,與楚怡十分相似。
從前楚怡與楚三老爺夫妻一直在地方輾轉,因此就算與她模樣兒彷彿,可是也沒有人見過。可是楚怡如今回京,不說楚家人,只順王就是在楚家常來常往的,自然也不會不認識楚怡,同樣……
他早就知道紅月這張臉。
她們那麼相似,楚家莫非不會懷疑麼?
一想到這個,紅月的心就凉透了,竟使不上力氣一般。
只是這件事一定要與趙皇后知道,免得趙皇后與昭貴妃難做,她扶着一旁的山石努力顫抖了片刻,方纔撐起身往四公主的宮中去了,待四公主遺憾地帶着人出宮,她也匆匆地往趙皇后的宮中去。
不必提紅月是如何驚慌,只長樂與敬德王就一直在分享最近彼此乾的壞事兒。
當敬德王聽說公主殿下一把毛毛蟲就把楚家大小姐給送湖裡去了,頓時爆發了大笑。
“不錯,舉重若輕,就是這個意思了。”敬德王洋洋得意弔書包,很是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學問。
畢竟,王爺也是從上書房走出來的資深皇子呢。
“日後本公主還得繼續努力呀。”公主殿下還在十分虛僞地謙虛道,“做得不好,叫叔祖笑話了,不過往後您放心,我一定更加用心地發展咱們的偉大事業。”她憧憬了一下未來,咬着自己的指尖兒咯咯地笑道,“回頭把她一家都送湖裡去。”
“沒錯兒,不看他們倒黴,那咱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老頭兒已經一本正經地思考人生了。
順王就跟在後頭聽着,一張臉扭曲得不像話。
在他的面前大聲炫耀如何欺負楚家,難道不是在打他的臉麼?衆所周知順王與楚家走得十分親近,順王還要從楚家選擇一位正妃,可是敬德王就跟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就這麼往死裡鄙視楚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也不知長樂是如何在敬德王面前說楚家的壞話兒的。
雖然敬德王與昭陽帝其他的幾個公主不親近,可是順王就敏銳地察覺,叫長樂在敬德王面前如此親近是絕對不行的。不論是誰都會偏心,長樂日日在敬德王面前,這老傢伙就算再不喜歡太子,也會對太子更偏向一些。
畢竟,太子與長樂極爲親密。
就算不是一個娘生的,可是也與同胞無異。
他就閉嘴跟在敬德王與長樂的身後,就看見這兩個一路先是哈哈笑得十分親近,不知怎麼又突然翻了臉嗷嗷叫着先內鬥了起來,敬德王的一隻老爪子上被公主殿下嗷嗚啃了一口,公主殿下今天爲了出宮挽起的漂亮的小辮子被老頭兒給拉散了。
不是一旁有宮女兒內監們拉得快,倆都要掐到樹上去了!
“紅月好不容易給編的辮子。”長樂軟乎乎的黑髮落在肩膀上,十分委屈地看着敬德王。
“看本王這髮型!”敬德王就叫公主殿下看自己鳥窩一樣的頭髮。
長樂哼了一聲扭頭不理,又覺得這叔祖很壞,撇開小腿兒就往御書房去。敬德王又覺得這小東西小心眼兒,哼哼着跟在後頭小聲兒抱怨,直到這兩個一路到了巍峨寂靜的御書房前,就見幾個內監在守門,紅木殿門緊閉。
隱隱約約從裡頭傳來說話的聲音。
長樂的耳朵抖了抖,聽出來彷彿是太子與純王的聲音。
只是公主殿下一向是個規矩的公主,裡頭議事呢,怎麼能沒規矩地闖進去呢?
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小身子一下子就撲到了門板上,整個人貼在上頭偷聽。
敬德王跟她一個造型。
內監們面帶微笑滄桑地將目光投向遠方那小小的天藍色的天空,說什麼都不敢去看這老的惹不起小的也惹不起二人組如此扭曲地偷聽裡頭昭陽帝議事,也當做沒看見殿門上多了兩塊兒狗皮膏藥。
敬德王和長樂聽了半天,因殿門很厚什麼都聽不真切,又把耳朵往門上貼了帖。
一臉嚴肅。
順王簡直是匪夷所思地看着這兩個人。
不顧形象耍寶兒什麼的,是不是也該有個限度?
這貼在門板上跟壁虎似的,到底哪裡還有半點兒皇家的威儀呢?
“王叔祖?”他試探地開口。
只是這聲音就大了些,畢竟順王想想,若是叫裡頭昭陽帝聽到自己的聲音出門查看,發現長樂如此沒有儀態,或許會厭惡長樂幾分也說不定。他的聲音當真不小,哪怕敬德王對他吹鬍子瞪眼的叫他閉嘴,依舊叫聲音傳到了裡頭去。
裡面的話音兒果然停止了。
片刻,還未待公主殿下從門板上下來,殿門呼啦一下就開了,露出昭陽帝一張冷峻的臉。
一隻小姑娘立足不穩,慘叫着滾進了自家父皇的懷裡。
昭陽帝一愣,看見地上蹲着一個彷彿對門檻兒發生了極大興趣的老頭兒,再看看自己懷裡軟乎乎嗷嗷叫的小閨女,再看看那幾個在門外十分憔悴的內監,頓時就想明白什麼事兒了,一時哭笑不得,點着閨女的大腦門兒笑道,“明明知道里頭是太子不是別人,你還在外頭作怪,真是頑皮。”
“也就是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在裡頭我才偷聽,若是哪位老大人商議政事,我就不聽了。”
長樂其實十分有分寸。
昭陽帝若是跟兒子們閒話家常,她最喜歡偷聽八卦,可是一旦與前朝相關,她撒腿一向跑得比兔子還快。昭陽帝早就知道這閨女是個有賊心沒賊膽兒的,此時只覺得軟乎乎的小姑娘可愛到了極點,笑眯眯地提着她就回了御書房。
“王叔有事兒?”他笑着問道。
老頭兒撇着老腿兒跟着進來,見此刻御書房裡太子與純王都起身給自己請安,明明心裡急得不行,卻還是很虛僞地擺手說道,“陛下先忙正經事兒,那個什麼,我不急,一點兒都不急。”只要福壽大長公主沒有進宮搶先一步告狀,他纔不着急呢。
他一揮手,又放心地抹了一把自己的頭髮。
細細的粉末從他的腦袋上簌簌而下。
昭陽帝頓時側目了。
“就是那個什麼……”老頭兒也覺得有點兒尷尬了,急忙把自己毛茸茸又帶着一點怪味兒的腦袋伸到昭陽帝的眼前,在帝王崩潰的目光裡又用力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笑呵呵地說道,“陛下瞧瞧,我這頭髮染得怎麼樣?”
說敬德王是個老頭兒,其實年紀只比昭陽帝年長了二十多歲,說起來也就是褶子多了些。
頭髮花白什麼的,都是什麼豆麪兒白麪的功勞。
爲了叫自己表達一種滄桑又蒼老的效果,敬德王府最近都別想吃饅頭了,蓋因那點兒可憐的麪粉豆麪糟糠的都被自家王爺保護起來,等着以後往自己腦袋上撒。敬德王是很得意自己的想法的,見昭陽帝強笑點頭,讚了一聲好,越發得意洋洋。
“也只有叔祖您的頭髮,纔有這樣很好的效果。”太子就在一旁笑着說道。
敬德王哼了一聲,沒理他。
就跟不理睬順王是一樣兒的。
太子卻並不在意敬德王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聲色,此刻想了想,見長樂十分嫉妒地看着敬德王那白花花往下嘩嘩掉麪粉的腦袋,爲了宮中的御膳房着想,就笑着俯身對長樂柔聲道,“沒有王叔祖的底蘊,換了誰也沒有這樣好的風姿,況你還想不想去和長生玩耍?小孩子是不能沾粉末兒的。”
他笑得臉都僵硬了。
長樂就把自己羨慕的小眼神兒給收了起來。
不然公主殿下真的很想給自己也撲一層面粉,回頭整個白髮魔女啥的。
“父皇。”見昭陽帝笑眯眯地攬着長樂去了自己的龍椅上一起坐着,小姑娘對御案上的摺子並不喜歡,推在一旁,卻眨着一雙漂亮多情的桃花眼拿小爪子去抓昭陽帝的御筆,用硃砂沾了沾就眉開眼笑地在一旁不知畫什麼,順王頓時嫉妒死了。
哪怕長樂正在使用御筆,可是昭陽帝卻完全沒有動怒,只是縱容地看着。
下頭敬德王哼哼着被太子讓在了距離昭陽帝最近的位置上,也拿自己的眼睛去看長樂的動作。
“好!”他喝彩道,“栩栩如生的一隻豬!”
雪白的宣紙上,一隻紅彤彤肥頭大耳的豬頭躍然紙上。
“確實很可愛。”昭陽帝鼓勵地摸了摸仰頭看自己,希望得到讚美的小姑娘。
這再沒有如此不公的地方了。
順王氣的眼眶酸澀,只覺得昭陽帝實在偏心,只是他一向是有些心機的,更何況長樂不過是一個公主,再得寵又能怎樣呢?他不着痕跡地掃過一旁的對手太子與純王,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地稱讚道,“六皇妹一向天真可愛。”
那麼蠢,沒有昭陽帝護着,早就死在後宮了!
“長樂心性純然,確實不是別人比得上的。”昭陽帝十分滿意順王待長樂溫和疼愛,此刻雖見了敬德王心裡有點兒抑鬱,不過到底還是心情不錯地問順王道,“你今日進宮又是爲了什麼?”他微微一頓,還是繼續說道,“若是爲了你日後的王妃……”
“兒臣今次過來,是想與父皇問問,聽雲他三叔打從入京之後一直休養,如今也不知……”
“怎麼你與聽雲這般要好麼?他家的事兒,倒是你來問朕?”昭陽帝一頓,開口問道。
迎着帝王那雙沉沉的眼,順王頓時打了一個機靈,想了想急忙說道,“父皇也知道,兒臣與聽雲從小相交,若說不親近,父皇也不會相信。”他一邊說,白皙英俊的臉一邊就紅了,磕磕巴巴地說道,“且兒臣喜歡楚家姑娘,聽雲的事兒,就是兒臣的事兒。”
他一臉的情竇初開,昭陽帝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想到一心爲心上人付出的歲月,不由會心一笑,連眼底的一些審視都消失不見了,笑着說道,“真是個沒出息的,你一個皇子,倒拿出些手段來纔對!”
“兒臣喜歡楚家姑娘,哪裡敢把手段使在聽雲的身上?他一向剛正,若是知道兒臣耍心眼兒,只怕又要惱了。”順王就急忙笑着上前央求道,“您瞧着兒臣與他形影不離的,今日好不容易纔落單兒,就是瞞着他來問問。不然若他知道兒臣在父皇面前求楚家的家事,只怕會更惱怒些。”
“聽雲確實爲人過於剛硬了。”
林如初如水,溫柔繾綣,楚聽云爲人卻十分強硬,昭陽帝就微微頷首。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們再好,也該有分寸,聽雲是對的。你雖然是心裡想對他更親近些,只是也要留意,不要過於忘形,有結黨之嫌。”他說的並不走心,然而順王卻已經聽出來一身的冷汗,支支吾吾地應了。
這彷彿是警告啊!
“說起那位楚三大人,兒臣有話說。”太子目光掃過順王,與昭陽帝恭敬起身說道,“楚大人這些年在地方輾轉數地,頗有功勞,安穩地方也十分用心,兒臣就是在帝都,也常聽人咱起咱們這位楚大人。”
“沒錯兒,朕也聽說過一些他的讚譽,且人品相貌都極好,怪不得他岳父常在朕面前炫耀。”
昭陽帝這話裡說的,就是楚三的岳父老大人了。
老頭兒早就致仕了,如今將軍府中楚三太太的長兄當家,在外爲將爲昭陽帝鎮守邊關,不過大概是因這老頭兒已經不牽扯朝堂,昭陽帝也召見過着老頭兒幾回,不論哪一回那老傢伙都會在昭陽帝面前稱讚自己的女婿楚三。
什麼英俊磊落,對妻子一心一意,什麼慈父好心腸的,都是好話。
楚三又姓楚,昭陽帝對這楚三確實印象不賴,更何況楚三當年也在昭陽帝御前幾年,這麼多年依舊沒有改變,昭陽帝就覺得十分難得。他想起楚三進京之後的陛見,英俊依舊的風采,笑着說道,“也該給他安置一個好些的位置。”
長樂抖了抖耳朵,專心地畫豬頭。
敬德王爺抖了抖耳朵,專心地看小姑娘畫豬頭。
太子就笑着說道,“老大人也抱怨過,父皇您都忘了?說楚大人在外常拼命,雖功勞很好,只是到底叫妻兒不安,求您將他調回京中。如今一家團圓,兒臣想着先叫楚大人多安穩幾天,不然老大人又要入宮抱怨了。”
昭陽帝就笑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既然回京,當然先顧着家人才對。
多年的分離若不想念,那還有心沒有?
“父皇可以先賜楚大人官爵,再叫他休養,以示榮寵。”順王一見太子這是想叫楚三在家吃乾飯,這心腸也太狠毒了,急忙在一旁笑着說道,“有了官職,楚大人只有更風光的,家裡人也多幾分榮耀是不是?”
“怎麼楚三很急麼?”昭陽帝聽着心裡就不舒坦了。
就算楚三不急,他作爲帝王也一向公允,不會漠視臣子的功勞。
可是楚三這麼急,怎麼彷彿很擔心自己不給他施恩一樣?
“是兒臣急,兒臣……”順王急眼了,話出口就知道自己中了太子的套兒了,見昭陽帝果真不悅,心裡冒汗,急忙垂頭低聲說道,“兒臣想着,若楚大人升遷,那楚,楚……”楚三他閨女是老幾來的?“楚四,四姑娘心裡也歡喜一些。”
他此刻沒有辦法,只能裝懵懂純真小郎君了。
不過楚三一向是楚家級出息的人物之一,順王話說到這兒,心裡頓時豁然開朗了。
楚三出衆,爲人幹練,這回了帝都總是要升官的,就比楚家旁人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他又是武將,若在京中爲官,自然也能掌控一些帝都中的兵權,到時候是極大的助力。
楚大小姐他是肯定不想了,昭陽帝已經那個態度,他再非要迎娶楚大小姐豈不是與君父對着幹?不過除了楚大小姐,餘下的幾個楚家各房的小姐,不說本人都平庸得面目模糊,就是各自的父兄,也大多庸碌。
順王就是因心中猶豫,因此纔到了現在都沒有決定,到底選哪個小姐聯姻。
可是若是楚怡……
他垂了垂眼睛,嘴角就勾起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雖只見了一面,不過他對楚怡的印象不壞。
記憶裡那是一個美貌端莊,沉穩寡言的少女,雖少了幾分順王喜歡的多情柔媚,不過……
她爹是楚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