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
用她了?
用誰了?
“我問過母親,母親卻裝傻,想必三皇兄也不會告訴我這個叛徒。”四公主坑了嶽美人母子一頭,這二位還能對她說實話就見了鬼了,唯恐再被這倒黴公主再賣一次,因此嶽美人是閉口不言的。
四公主耐着性子問了幾日,見嶽美人什麼都不說,不由憂心忡忡地對長樂低聲說道,“三皇兄既然冒着風險做這樣的事兒,只怕這裡頭有大問題。我……”她垂了垂眼睛,輕聲說道,“或許真的如母親所說,是個畜生。”
嶽美人雖然不得寵,二百五,可是到底是後宮高位妃嬪。
她在宮中經營十幾年,手中也有一些忠心的奴婢和路子。
想要把一個美人當宮女或是歌舞伎放在宮裡,並不算什麼難事。
只是這美人兒到底是給誰預備的,就叫四公主很憂慮了。
如只是給昭陽帝預備的也就算了,然而四公主卻覺得,這事兒彷彿沒有這麼簡單。
她是真的爲母親與哥哥感到害怕了。
再在宮裡折騰下去,一定要鬧出些什麼,日後叫趙皇后與太子記住了還有什麼好處不成?
她不想母親與親哥就這麼往死路上走。
更何況,就算後宮與前朝的爭鬥,也該光明磊落,拿一個美人暗搓搓做事,這有做帝王的氣度沒有?
三皇子就這點兒心胸,也好意思去覬覦皇位?還不如守着郡王的爵位尊榮富貴地安度一生,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兒孫滿堂。
更何況四公主太明白太子與趙皇后,若順王不折騰,就算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郡王,那日後昭陽帝駕崩,新君自然要擺出一個兄弟情深的架勢來施恩,到時候郡王變親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有什麼不好的呢?
順王如今這麼折騰,哪怕是塞個美人給昭陽帝,那也噁心了趙皇后呀,她雖然想要明哲保身,可是知道了此事,就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她苦笑了一聲,與長樂低聲說道,“我都與皇后娘娘說了。”
“說了?”這可真是又賣了嶽美人一次,長樂只覺得四公主的手心兒冰涼。
“只是說母親大概想要固寵,叫一個美人入宮,許那美人要有動作。”四公主抿了抿嘴角。
她的神色有些疲倦。
夾在野心勃勃的三皇子和正道穩固的趙皇后之間,她……不管做什麼,總是要辜負其中一方的。
“既然說了,那四皇姐還爲難什麼?”長樂卻從方纔緊張的氣氛裡小小地吐出一口氣來,沒心沒肺地說道,“有姨母操心這些,咱們做公主的,每天只需要開心就是了。”
她眨着自己瀲灩的桃花眼,就牽着四公主往御花園裡去,嘴裡還不停地笑嘻嘻地說道,“他們爭他們的去,和我們有什麼相干呢?什麼背叛不背叛的,難道四皇姐告知姨母,不是爲了保全美人娘娘與順王兄麼?”
看在四公主的香火情,趙皇后總不會對嶽美人趕盡殺絕的。
至於順王……只要他安分,太子爲了自己的名聲,也最多不過是冷淡而已。
“每次見了你,你都很快活。”四公主喜歡長樂這種能自我開解,每天都很開心的性子,聞言就微笑了起來。
“可不快活麼,今天可熱鬧了!”
公主殿下可算找着志同道合的小夥伴兒了,拉着四公主的手就開始大聲吹噓自己在襄陽侯府的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待四公主忍俊不禁地笑了,這才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只是父皇不知怎麼突然惱了,徑直去尋了母妃,四皇姐今晚要收留我了。”看昭陽帝那樣兒,長樂就覺得指定今天晚上得不大和諧,倒是四公主想了想就笑着說道,“你來我宮裡倒是極好的,只是不如晚膳往皇后娘娘的跟前去,也叫娘娘不要一個人用膳寂寞,另一則……”她垂了垂自己的眼睛,吐出一口氣方纔直言與長樂說道,“我在娘娘的宮裡用膳,日後宮中也好安穩些。”
她落魄了,雖然昭陽帝對她寵愛依舊,可是宮中哪兒有不看人下菜碟兒的呢?
若她得趙皇后青眼,與趙皇后一塊兒用膳,總能震懾那些宮人。
這就有點兒扯着趙皇后虎皮耍威風了,四公主有些羞愧。
“姨母一定高興。”長樂卻並不覺得四公主自私。
若都不爲自己打算,四公主早就在宮裡叫人給吃了。
她得寵,因此不必算計煩惱,殫精竭慮地去想自己如何在宮中的路,可是她不能去鄙夷那些爲了過得好一些就想法設法去討好別人的人。因爲無論是怎樣的生活與方式,都是因更多的不得已。
若能無憂無慮,誰會日日算計,苦熬自己的心呢?長樂倒是很心疼四公主,也知道趙皇后待四公主一向寬和,便拉着四公主一同到了趙皇后的宮中。然而此刻,明明天色將晚,趙皇后的宮中卻還有客在。
長樂今日忙了一天累得不輕,到了趙皇后的宮裡就塌了自己的小身子。
四公主瞧了她一眼,忍不住無奈地笑了。
她也想出宮去,只是昭陽帝現在正在氣頭兒上,她覺得自己需要更安分些。
長樂一邊聽四公主笑話自己的笑聲,一邊哼哼唧唧地邁步進了趙皇后的正殿,卻見此刻正殿上端坐着幾個女眷,正坐在笑容溫煦的趙皇后身邊的,卻是趙皇后與太子心疼得不得了,命她不要奔波請安的太子妃。太子妃下首坐着的笑容滿面的,正是太子妃的生母宣平侯夫人。
這位夫人一頭珠翠,正側坐在太子妃的身邊笑着說着什麼,看太子妃肚子的熱忱連長樂都覺得受不了了。
她看太子妃的肚子,就像看金蛋!
長樂小聲兒嘀咕了一聲,方纔踢踢踏踏地往趙皇后的面前去,一頭撲進了趙皇后的懷裡。
“見過太子妃嫂嫂。”她還在趙皇后溫暖的懷裡給太子妃拱了拱自己的小爪子,又擔心地說道,“嫂嫂月份大了呢,今日可有不自在?小侄兒乖不乖?太子哥哥不是與嫂嫂說了,不要走動麼?瞧着怪叫人擔心的。”她認真地板着自己的小手指,小聲兒說道,“且來回奔波多累呀,姨母都叫嫂嫂不要折騰,日子還長着呢,嫂嫂以後再盡孝道,大家都放心,對不對?”
明明她嬌嬌的一個小姑娘,偏偏還努力做出講大道理的樣子。
太子妃只覺得心頭一暖。
能被這樣記掛,雖然長樂說的直白,可是卻叫人心裡感激。
“殿下與太子妃一向這樣和睦,妾身瞧着心裡快慰極了。”宣平侯夫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長樂公主了,見這公主依舊一臉稚嫩,就跟沒長大似的,就急忙賠笑說道。
“她們姑嫂的感情這麼多年確實一直很好。”趙皇后摸着長樂的頭髮笑着說道,“倒是侯夫人,只去看望太子妃就好,何必費事兒來我的宮裡。”
今日宣平侯夫人本不過是去看望太子妃,也不知道怎麼說的,又來拜見她。趙皇后倒是知道宣平侯夫人知禮,只是見她還帶了太子妃過來,心裡總是不悅的,溫聲說道,“太子妃月份大了,侯夫人只看護太子妃就是。”
雖然宣平侯夫人謹慎是好事兒,可是……趙皇后是真見不得有人折騰太子妃。
“太子妃瞧着還好,娘娘對太子妃寬和,是太子妃的福氣,不過也不好叫太子妃恃寵而驕,失了本分。”
當在東宮聽太子妃說自己多日沒有給趙皇后請安,宣平侯夫人的心都要嚇出來了。
這不是明顯仗着有孕就怠慢皇后麼!
這若是趙皇后因此惱了,日後對太子妃存了心結,那真是哭都來不及。
因此,宣平侯夫人就匆匆扶着太子妃來給趙皇后請安。
趙皇后動了動嘴角,笑了笑,垂頭哄着長樂喝茶,掩飾住了臉上的不悅。
宣平侯夫人到底是太子妃之母,若她對宣平侯夫人不喜,太子妃也難做人。
只是……她雖然本就是個好婆婆,然而免了太子妃不要給自己請安,也並不只是因爲太子妃一個。
太子妃肚子裡還揣着她孫子呢,自然越妥帖越好,可是宣平侯夫人連這個都忘了,非要爲了狗屁禮數折騰她孫子!
真不是個明白人。
見長樂在自己懷裡捧着精緻的描金茶杯咕嚕咕嚕喝茶,趙皇后就忍不住笑眯眯地與長樂笑問道,“今日出去,開心不開心?”
宮中侍衛都把長樂公主的豐功偉績說了一遍了,趙皇后覺得長樂如此彪悍日後應該不必發愁她被人欺負,待聽了長樂趴在自己耳邊小聲兒說起昭陽帝如何如何惱火往昭貴妃的宮中去了,她頓了頓,方纔微微頷首說道,“陛下如此,方叫我敬佩他一些。”
還知道去安慰昭貴妃,雖然礙事了些,不過趙皇后覺得昭陽帝這回做得還算是個人事兒。
若對昭貴妃無視了,趙皇后非詛咒昭陽帝不可。
“你表哥怎麼樣了?”
趙皇后目光一轉,就將注意力落在林如初的身上了。
這少年行事狠辣,連自己都能算計在局中,說起來,趙皇后就有些皺眉。
“臉上還有些傷痕,我瞧着當時一定可疼。”公主殿下就鼓着倒吸氣兒地心疼了。
然而趙皇后就想得多了些。
她初見林如初,只當這是一個俊秀美好,有些心機卻只爲了自保的少年,正可與長樂相配。然而林如初在襄陽侯府分家的事情之中做出的種種,頓時就叫趙皇后心有餘悸了。
她不必去想林如初是爲了什麼拼着捱了襄陽侯太夫人一耳光的,只說之前襄陽侯府分家……那些對長房不利的流言蜚語,她相信是襄陽侯老太太放出的風聲,就是爲了詆譭長房,不過趙皇后也同樣相信,林如初一定插手其中,鬧得滿城風雨,肯定有他出手。
至於爲什麼要幫着襄陽侯太夫人詆譭自己……
想想這其中之事,趙皇后都心生寒意。
那笑容溫柔的美少年,令人後背心兒都發涼。
長樂雖然聰慧,然哪裡是林如初的對手。
若日後真有個什麼,趙皇后哭都來不及了。
因想通了這些,趙皇后對林如初的心思就淡了些,此刻也不露出痕跡,笑着聽長樂絮絮叨叨地說林如初如何如何可憐,被人欺負,待這小姑娘埋頭喝水潤嗓子了,這才溫煦地說道,“知道你心疼你表哥,只是此事到底是林家的家事,只可做一次,下次萬萬不要這樣魯莽。欺辱朝中命官,也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她摸着小姑娘軟軟的頭髮,輕嘆了一聲道,“你也大了,爲你表哥做得多了,他心裡更放不下你,可怎麼好呢?”
“我一時氣壞了,才……”長樂垂着小腦袋,可憐巴巴的。
她想到林如初看向自己的那越發明亮的眼神,抖了抖自己的肩膀,低聲說道,“再也不啦。”
雖然她抽了林二老爺,然而也被襄陽侯府這家風給嚇壞了,林如初生得再美,因這一家子,她都覺得心肝兒疼。
再真愛,這也扛不住哇。
因此,她是不願與林如初有個什麼,日後嫁到襄陽侯府的,想到趙皇后倒是爲自己操心,越發發誓說道,“絕不叫表哥更喜歡我了!”
不然,壞了林如初日後的姻緣可怎麼辦?
“這纔是好女子該說的話。那等明明不能嫁給別人,偏偏攏着人家的女子,最低賤了。”趙皇后滿意地循循善誘。
長樂也覺得那種幹吊着人家心事的女子挺壞的,聞言頓時拼命點自己的小腦袋。
趙皇后就摸了摸她的額頭微笑。
她們兩個在上首互動,竊竊私語十分親暱,宣平侯夫人在下方看着就露出幾分羨慕,見太子妃只含笑側身與長樂公主身邊的大宮女紅月說話,一時急的不行,又不敢在趙皇后跟前放肆,只好用力對太子妃使眼色。
只是她眼睛都要抽筋兒了,卻見太子妃無動於衷,根本都不知道討好趙皇后或是示好長樂公主,一時氣得只掩着自己的嘴脣說不出話來。她當然知道,太子心裡最重的女子,除了太子妃,就只有生母趙皇后與妹妹長樂公主。
太子妃若還大大咧咧的,這可怎麼辦呢?
見紅月不知對太子妃說了些什麼,之後便轉身往長樂的身邊去了,宣平侯夫人就忍不住了,低聲與太子妃說道,“娘娘爲何不去與殿下說笑?”
太子妃都問了紅月長樂今天如何,此刻正想着叫長樂來東宮與自己一同休息,聽了宣平侯夫人的話微微一怔,之後皺眉。
“紅月說……”左右趙皇后已經被嘻嘻哈哈的長樂撲滿懷,聽不到自己的話,太子妃就和聲說道,“長樂沒吃虧,不必擔心。”
“您怎麼能聽她的話!”見太子妃一臉平常的樣子,宣平侯夫人頓時痛心疾首,她一邊留意着趙皇后與長樂之間的說笑,一邊恨鐵不成鋼地與太子妃說道,“那丫頭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你小心些!”
叫她說,長樂公主什麼都好,對太子妃也一向親近,就是她身邊的那個宮女紅月實在令人擔心。畢竟宣平侯夫人經常來往宮中的,也見過太子將目光落在紅月身上的時候幾次。
紅月生得美貌,又是長樂身邊多年的貼身宮女,這等人品才貌,這等情分,若真是入了東宮還了得?
不僅太子要對紅月另眼相看,就是長樂公主……只怕也會偏心紅月了。
這樣的女子,哪怕入了東宮的位份低一些,卻是比那些豪門貴女還要有威脅的存在。
身份貴重有什麼用?嶽美人出身也很高貴,正經的侯門貴女,不也是說廢就廢了?
還連累了孃家。
宣平侯夫人心裡火急火燎的,因此總覺得紅月不像是個安分守己的,若真安分,會勾得太子常常單獨尋她問話麼?
太子妃沒心沒肺的,還當紅月是個好人兒,日後若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得了呢?
雖然宣平侯夫人知道,太子身邊日後肯定是要進人的,然而她自信家世,也自信太子妃尋常妃妾都能壓得住,因此對什麼豪門貴女,官宦小姐入東宮爲妃妾並不十分緊張。因爲這些女人都尋常得很,遠不及太子與太子妃之間多年朝夕相伴的情分。
可是無論是誰,都不能是長樂公主身邊的丫頭。
這樣的丫頭叫宣平侯夫人想想就覺得腦仁兒疼,蓋因她也並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就如同宣平侯府,宣平侯身邊也有從小兒服侍大的妾室,那情分,宣平侯夫人都要退避三舍的。
她焦心得厲害,太子妃看見,心裡又無奈又覺得對紅月抱歉。
宮女姐姐躲太子躲得就跟見了鬼,太子警惕紅月也跟防賊似的,可是如今紅月倒成了宣平侯夫人心裡的心機女了。
不僅是對紅月的侮辱,甚至還侮辱了長樂。
“母親日後再不能說這樣的話,不說人家本是個好姑娘,就說爲了長樂的體面名聲,母親也不該這樣懷疑。”太子妃唯恐長樂聽到傷心,只覺得自己是對不住長樂到了極點,正與宣平侯夫人分說道,“母親這樣懷疑長樂身邊的宮女,將長樂置於何地?不說我家殿下知道定然惱怒,就是我聽見,也覺得母親這是太齷蹉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輕聲說道,“母親,看在我求您的份兒上,不要再揣測這些了。”
她心裡對長樂感到很抱歉。
因爲宣平侯夫人懷疑紅月,同樣也是在懷疑長樂。
“可是……”宣平侯夫人見太子妃無動於衷,動了動自己的嘴角,嘆息了一聲說道,“太子……”
“殿下與皇妹,都不是母親想想中的人。”太子妃斷然地說道。
若長樂真的有心扶持自己的宮女上位,好在日後與太子更親密,還用得着宣平侯夫人在這裡提心吊膽?
人家早就送來了好麼。
長樂與太子都用真心來對她,她自然用最誠懇的心回報。
“就算不是她,只怕也有別人呀,侯爺在外都打聽了,今年選秀,不少人奔着東宮來的。”
宣平侯夫人見太子妃不想回答這個話題了,方纔在東宮沒有來得及說的話,此刻見趙皇后已經攬着長樂側歪在一起,笑得心滿意足,根本就顧不上自己,越發壓低了聲音唯恐趙皇后聽見,喃喃地說道,“做太子的,必然是要姬妾無數的,當初我勸你賢良大度,你不肯聽從,我並未說些什麼,因那時你沒有兒子。”
太子妃沒兒子的時候還把太子往別人處推,那就太蠢了。
太子守禮,因太子妃無子,唯恐日後庶長子多生事端,因此一直壓着不叫東宮進人,宣平侯夫人打心底感激。
可是如今太子妃膝下有嫡皇孫長生,如今肚子裡又揣了一個,就無需再擔心。
太子妃有孕不能服侍太子,正趕上是選秀的時候,這個時候東宮進兩個美人,太正常不過。
宣平侯夫人都愁壞了,見太子妃無語,一臉抗拒,雖心裡爲女兒難受,還是咬着牙說道,“你大度些,皇后娘娘也會高興的。”
誰會喜歡霸着自己兒子不撒手,喜歡拈酸吃醋的兒媳婦兒!
“殿下與母后說了,今天東宮不進新人。”太子妃萬萬想不到宣平侯夫人竟然說的是這個,臉色頓時一沉。
好麼,婆婆不給她丈夫塞小妾,親孃叫她大度些!
大度得起來麼?
想到太子要分給別人,太子妃生吃了那些狐狸精們的心都有了!
“你提的?!”宣平侯夫人的表情就跟天打雷劈了似的,一臉絕望。
“我提的,怎麼了?”太子妃臉色很不好看地問道。
難道做太子妃,日後做皇后,就得假裝賢良,把丈夫分給別人?
憑什麼啊?
“你怎麼能!”
宣平侯夫人都被太子妃驚呆了,頓時就繃不住自己的聲音了,不僅趙皇后與長樂從上首一邊笑着一邊好奇地看了過來,就是太子妃都被驚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