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甚好,萬里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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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子身跨高頭大馬,緩緩行走在草原的邊際,尋望着眼前這片算不上高大的山。
此人正是東陵國的現任大將軍,路亦殤的弟弟——路深寒。
他向來謹慎行事,行軍大事更是馬虎不得,自然需要他親自視察,繪製地形圖,再者近日來他忙於擴充軍備以應南宛國之戰,勞心勞力,確實也需要出來散散心了。
睿智深陷的眸子中,滿是智慧的光芒,淡灰色的短髮隨風而起,青色的披風上一條詭異的墨色龍紋,馬鞭甩起,精壯的身體在陽光下健康而迷人。
突然,路深寒眸子一閃,焦點鎖定在前方山坡下的一片花叢中。
遲疑片刻,他用力一夾馬肚,向目標處行進。
眼前滿是五顏六色的花朵,知名的,不知名的,都炫耀着自己的璀璨芳華,淡淡的花香隨着微風時不時傳入鼻中,聞來心曠神怡。
風起,花落。然而乍看下去,卻之讓人覺得風頭叫人搶了去……
路深寒雙眉微皺,花叢中赫然一美若天人的女子,這裡是北幽國和東陵國的交界之地,她極有可能是北幽國邊境的居民吧?
可是,從衣着來看,又不像是北幽國人?既是如此,又何以出現在北幽國和東陵國的交界之地?
他一躍下馬,走上前去細細觀察,女子面容蒼白,衣服殘破不堪,露出白嫩誘人的肌膚,黑綢緞一般的長髮散在花叢之中,滿是妖豔詭異之感。
她身上有許多血跡,看樣子,是從山坡上失足滾下來的?路深寒心中有數,將叢中人兒打橫抱起,扶上馬背。
無論如何,他就是想要把這個本與他毫不相干的女子帶回去,不爲什麼,哪怕她只是個探子。
“將軍!您這是……”路府內,老管家眼睛發愣,一臉無措。他從來沒見過將軍抱過女人,更要命的是,路將軍懷中是個來路不明的昏迷女人!
“巡視的時候發現的,昏過去了。”路深寒小心將懷中人放在自己的牀上,擔心地望着人兒蒼白的臉。
“可是將軍,這女子來路不明,您貿然收留她會不會有不妥?”
南宛國逐漸強盛,基於過去的種種恩怨,南宛國的君王南煕瑀總想報復,所以,南宛軍隊最近也頻頻進攻東陵國邊境,鬧得人心惶惶。
再說,現在時局緊張,大戰隨時可能爆發,南宛國的君王向來詭異狡詐,難保不會使出什麼詭計,派來探子。
“救人要緊。”老管家說得有道理,可是人命關天,他不可能不管,這也是他的一大通病!
“將軍!您三思啊!你可千萬不能拿路府所有人的性命冒險啊!”萬一此女子真的是探子,要是被皇上查出來,他們整個路府豈不是被灌上窩藏奸細的罪名?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啊!
思及此,老管家仍不死心,拱手相報,爲了路府的安危,他一把老骨頭也豁出去了。
“老管家,言重了。”
路深寒將軍回頭深望一眼,老管家年紀
已大,爲了路府今日不遺餘力,鞠躬盡瘁,用心良苦,這些他都懂,可是這次,他不想放這個女子走。
“將軍!將軍您三思啊!千萬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吶將軍……”老管家老淚縱橫,關乎到路府上下性命攸關的事,半點兒差錯出不得啊!
“老管家,夜已深了,您早些歇息吧。”路深寒扭頭,衝向一旁的宮女道,“召大夫進來,速。”
老管家不再吭聲,只得躬身退出。將軍對他畢恭畢敬實在已屬難得,機靈人一聽便知,這是客氣的逐客。
“她怎麼樣?”路深寒眸子中滿是殷勤的關切,緊張地握住大夫的手,等待着答案。
“回稟將軍,這姑娘雖然受傷嚴重,但是沒什麼性命之憂,只要開些藥外敷,並且不出按時按量內服藥湯,不出幾日就能痊癒!”大夫據實稟報道。
“嗯,辛苦了。”視線回到牀上人兒,路深寒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地。
“老夫告退,有任何異象將軍及時通知老夫便是。”大夫一臉恭謹,躬身退出。
路府主人房之中,紗帳綽約,柔風送爽,靜夜妖嬈。
他輕柔小心地坐於牀邊,大手緩緩滑過那張精緻的臉頰,不知她醒來是何模樣,有怎樣的故事,又是怎樣一個人兒?
鋪天蓋地的黑暗,把南紫毓包裹得很舒服,也許之前消耗了太多體力,安心地睡上一覺對她來說是多麼享受的一件事情。
睡飽以後,她強迫自己趕走盤踞在腦子裡的迷霧,睜開了模糊的眼睛,看到了紅色的帳幔。
頭一陣隱隱地作痛,她重新閉上眼睛,整理一下思緒,簡單的回憶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她重新張開眼睛,看了看她的周圍,結果她的心咯噔一下,這是一個很陌生的房間,難不成她被人綁架了嗎?
驚詫之餘,她掙扎着想要坐起來,耳邊卻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別亂動,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
南紫毓震驚地擡頭,瞪向剛剛進屋的這名男子。
只見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絲繡着華麗的圖案,那衣服質地很好,應該很名貴!
而穿着這身衣服的這個人,大概二十多歲左右,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但整個人卻給人感覺器宇軒昂,一看就是身份不凡之人。
“姑娘,你醒了?你還好吧?”路深寒認真看着她時,面色微微驚異,眼眸明顯的有着驚豔的神色,見她目不轉睛地打量自己,連悄然有些燒紅,和藹地笑了笑。
南紫毓回過神來,對他行了禮,“是你救了我吧,多謝壯士搭救。”
本來以爲自己可能被壞人綁架,可是,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絲毫沒有惡意,又長得如此威武英俊,頗具男子漢氣概,南紫毓這才放心了。
“還未請教壯士的英名!”既然是救命恩人,她當然要問清楚他的名字,否則,日後怎樣相報?
“在下路深寒!”路深寒很大方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多謝路將軍搭救。”南紫毓又行了一個禮。
“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將士分內事,敢問姑娘芳名?”
她獨一無二清澈的紫眸,閃動着迷人的光芒,絕豔的面容,讓他不捨得移開。他想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但是,如此容貌的女子,定不是普通身份。
南紫毓微頓,輕聲說,“小女子名叫南紫毓。”
“啊……”路深寒愣住了,她就是南紫毓?就是他哥哥路亦殤向他提起過的南陵國皇后?
他曾一度聽傳聞說;南宛國未成立之前,曾經叫南陵國,是東陵國的四皇子統治着南陵國,可是,後來戰局爆發以後,四皇子傳來死訊後,攝政王南煕瑀謀反,奪得了政權,自己當上了皇上,將南陵國改名爲南宛國,獨立出去,成爲東陵國最大的敵國。
據說,南陵國的皇后就在南陵王“死後”不久就銷聲匿跡,下落不明,卻不曾想到她會被他所救!
南紫毓聽見他驚訝的聲音,看了他一眼,他眼底有種複雜而閃亮的光芒,難道是他知道她的身份?
想到這裡,南紫毓有了警備之心,連看他的目光都小心謹慎,充滿了警戒。
路深寒見她對自己一副警備的模樣,心裡不禁有些不舒服。
爲了不讓她對他有隔閡,拉近二人的關係,他說道:“南姑娘不必擔心,在下不是壞人,也沒有惡意,如果你不相信在下的話,那麼路亦殤,你可否相信?”
“路亦殤?你和他是什麼關係?”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南紫毓不免有些激動起來。
“路亦殤是在下的兄長,路府也是我們兩兄弟的家!”
知道哥哥路亦殤曾經是她忠誠的屬下,她對他哥哥很信任,他才道出了自己和路亦殤的關係。
“路亦殤還活着嗎?”想到當初路亦殤爲了救她引開追兵的一幕,她不由得緊張地詢問。
“我哥哥當然還活着,還活得很好呢!”
“太好了,他還活着,我還以爲他……”
南紫毓以爲當年路亦殤被那麼多追兵包圍,被逼到懸崖無退路的危險關頭,他肯定是犧牲了,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嗯,只是我哥哥出門辦一件要事去了,現在還未回來,估計很快就能回來了!對了,南姑娘府上何處?我送你回去?”
“我,我暫時還沒有落腳之處……”
“既然,南姑娘沒有落腳之處,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是否可以考慮在府內住下?”
弟弟南煕瑀視她爲障礙,她不可能會南宛國。
沈昊天瘋狂的愛讓她感到害怕,她不可能回沈府。
心愛的男子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她也不知道上哪裡找他,自然也無法回到伊扎姆身邊。
她現在覺得自己無處可去,或許留下來未曾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而且這裡是如亦殤的府邸,她在這裡一定會很安全!
“好吧,那隻能叨擾路將軍了!”她對他欠欠身,報以一個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