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在暗夜中幾個身影如飛,穿梭而至。
很快幾個人躍上高牆,房頂上路亦殤和路深寒對視一眼,各自帶着人向兩個方向飛奔而去。
路深寒一身玄色束身夜行衣,帶着十幾個侍衛,包括伊扎姆,潛伏在大門外,嚴密地注視着客棧的動靜,客棧似乎已經客滿,屋內都亮着燈光,陰霾密佈的眼眸,微透少見的焦躁。
此時,屋內,爲首的男人半米眼眸,盯着中央的美人,正入迷時,一個黑衣人匆忙過來在他耳邊耳語。
他的身子倏然坐直,“確定主子已經入城?”黑衣人點頭。
他立刻站了起來,揮了揮手,所有的人立刻變了表情,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動作迅速,飛快地正裝待發。
南紫毓還沒有明白過來,身邊旋起一陣黑風,爲首的男子已經欺到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要拖她。
她心裡暗喊,糟糕!
瞬間,男人眼前一道銀光,喉嚨被一根冰涼的東西頂住。
南紫毓眼眸頓變,陰冷蹀血,她動聽的嗓音冰寒刺骨,在他耳邊吹着寒風,“銀簪有毒,休想動,讓他們都給我退出去!”
男人如鷹目光閃動,冷冷地笑着,“姑娘你手無縛雞之力,以爲就這樣能逃出去。”
話音剛落,脖子上一陣刺痛,耳邊冰寒的聲音穿透耳膜,她目光狠毒,手不抖,心不跳。
“很快,不出一刻鐘,你的血就會變成黑色,七竅流血致死!我的銀簪已經插進你的脖子,在你的動脈邊不到一寸!動脈你懂嗎?”
她附着耳朵,語調詭異滲人,“就是你的血管,如若銀簪再進去一點,那就不是一刻鐘了,很快、很快、很快……”
“退出去!”男人渾身一顫,大喊一聲。
十幾個黑人一直不敢動,目光發紅,惡狠狠地盯着她,就等一聲令下,如狼般準備撲過去,聽見他一喊,都一愣,忙退了兩步。
南紫毓冷笑,“走!”她拽着男人的衣領,兩人站了起來。
男人高大的身軀猛然一掙,她手抓不穩,男人捂着脖子迅速跳出好遠,厲聲喝道,“快把她抓了。”
她立刻調轉發簪對着自己的喉嚨,“誰敢亂動!你們抓我不是想我現在死在這裡吧?”
十幾個男人真的不敢動了,如臨大敵地盯着她。
她的眼睛盯着受傷的男人,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忽然笑得花枝亂顫,“咯咯,這位大哥脖子是不是開始麻木了呢?”
男人正要喝住她的笑聲,聽她的話,果真感覺脖子麻木,心中大駭,驚恐地說,“你……你,真的有毒?”
她忽然止住笑,柳眉一挑,嬌聲說,“我說過有毒,你還不信。”
忽然,外面有人跑了過來,在他耳邊嘀咕幾句,他不耐煩地說了幾句,眼睛通紅死死盯住南紫毓。
南紫毓冷笑,“你過來,我幫你解。”
他快步走了過來,她迅速塞了一粒藥。
“這粒藥只能保你心肺不受毒的傷害,
每個時辰後再吃一粒,不過,你不要望向我身上的藥能救你,我被你們猛然綁架,哪裡會帶那麼多藥,我只有兩粒而已,所以,你要是聰明的話,速速帶我離開。”
男人如鷹眼眸盯着她手中的銀簪,沒有注意她的眼睛含笑,狡黠得意地四下看了看。
她語調帶着得逞的笑意說,“你快看看你的好兄弟們都睡着了。”
男人大驚,迅速轉了一圈,十幾個黑衣人身子皆都一軟,全部倒下。
男子猛然舉刀指着她,憤然向她頭頂砍下,她昂頭挺胸,迎着他的刀鋒不避不躲,眼眸冰冷,嬌脣一勾,“殺!殺了你如何和你主上交代?”
男人見如此都嚇不倒她,不禁開始有些敬佩她,剛要說話,南紫毓冷笑一聲,“他們都死不了,不過睡一覺,你也一樣。”
她真的奇怪這個男人居然如此能抗,其他人都倒了,他也一樣喝了自己放了麻醉藥的酒啊,怎麼捱了那麼久,還沒動靜。
正想着,男人身子一軟,也轟然倒了下去。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手臂耷拉着,忽然聽到有人在樓道里走來走去,嚇了一跳,忙脫掉一個人的衣服,自己麻利的換上。
用手在地上抹了一把泥抹在臉上,把頭髮窩進一頂男裝帽子裡,剛拔腿跑了幾步,倏然回頭。
想了想,又折回來,用小刀割開男子剛中毒的傷口,擠掉黑血,掏出一粒丹藥合着酒淋在他的脖子上,撕下衣角,幫他包紮好,再塞了一粒解毒丹,方鬆了口氣。
悄然穿到後院,跑到剛纔看到的馬棚,解下一匹黑馬,跨上馬背飛馳而去。
南紫毓離去之後不久,路深寒和伊扎姆才突破重圍,闖了進來。
他們查封了客棧,發現地下室裡,躺着十五六個黑衣人,想必都是他們一夥的,可是卻沒有搜索到南紫毓的人影,只撿到了一個香囊。
“我已經派人搜查了整座客棧,卻沒有發現南姑娘,只撿到這個。”路深寒將撿到的香囊遞給伊扎姆。
伊扎姆眼眸頓亮,這就是南紫毓常戴在身上的東西,接了過來,聞了聞,“你剛纔說那些黑衣人躺着?沒死對吧?全都昏迷了?”
“對,應該是吃了迷藥之類的,還有一個男人脖子上包紮着,血色有些發黑,似乎中了毒。”
“那就對了,毓兒在那裡呆過,你確定沒有見到人嗎?”
伊扎姆大急,手中緊握香囊,這個香囊她通常用來放自己的各種防身用的藥物,想必是掉在那裡了。
“我因爲急着趕回來,就另派將士繼續搜尋,如若有一定能找到。不過看情形,她並沒有吃虧,而且居然一個女子放到了那麼多強悍的男人,着實不簡單。”
路深寒當着伊扎姆的面稱讚着,他原來以爲南紫毓柔弱無骨,陷入賊窩下場一定很悽慘。
沒有想到她那麼機智,不僅沒有受傷,還撂倒了這麼多大漢,成功逃跑。對她的好感更加深,也更加喜歡她,更想得到她。
只是,他心裡打的
這些小九九,絕對不可能讓伊扎姆知道而已!
伊扎姆聽他說南紫毓應該沒有吃虧,腦海裡飄過她狡黠機靈的雙眸,不禁勾脣淡笑。
很快,再度焦急起來,人沒有找到,她的藥袋都丟了,想必身上的藥都用光了,如若再遇到什麼事,恐怕就沒有那麼好彩了。
“路將軍,你帶上一羣侍衛,守住通往城外的各個道口,估計,她脫險一定會回城,要吩咐各城門注意夜間的查詢,不要讓她進不來。”
出於本能地,他以君王的語氣指揮着路深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裝扮的角色,只是路深寒的手下。
路深寒雖然心裡又不爽,但也遵從他的話去做了。
而伊扎姆自己則飛身上馬,帶着另外一羣侍衛往西北門飛馳過去。
走到半路,他遇到五名神秘黑衣人,朝他襲擊而來的這五個人,個個身法怪異,刀法犀利,速度極快,迎面而擊,毫不躲避劍鋒,而是招招死拼,讓武功高強的路深寒心裡也是一驚。
四個人死死護住其中一個略微高大,身材挺拔的男子,男子雖然也是黑衣,難面料泛着光澤,織着暗龍紋,刀法如風,毒辣狠烈,僅露出的一雙如鷹眼眸就能射出萬丈冰寒。
伊扎姆能感覺出此人不凡,想必就是路深寒的線人說的大人物,看他們手中的彎刀,刀柄閃爍着五彩光芒,似乎很厲害。
伊扎姆大聲喝道,“抓住那個最大的!賞銀千兩!”
由於路深寒臨離開之前,下令將主權交給伊扎姆,將士們也只好聽令於他。
急於邀功,將士們頓然殺聲陣起,勇猛地衝了上去,趕來的將士越來越多,四個黑衣人猛然大喝一聲,張開雙臂,身後宛如生出一對鐵翼向他們衝了過來。
鐵翼上帶着閃着寒光的短刀,所到之處,慘叫連連,頓時倒了一大片。
此時,路亦殤、路深寒帶着人也趕到了,迅速和伊扎姆彙集。
有了更多人的助陣,伊扎姆越戰越勇,絲毫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還未痊癒,他揮劍如風,在面前舞起一個銀色鐵桶,如旋風一樣向四個人衝了過去。
他看見高大的黑衣人躍上高牆,他腳尖一點,也飛躍上去。
他的輕功在東陵是數一數二的,只是甚少人知道,沒想到那人的輕功如此了得,追了半響竟然沒有縮短距離,顯然,兩人的輕功不相上下。
路亦殤也不知道那驍勇得追上去的人是伊扎姆,他只能儘快抓住那個黑人。
他接過路深寒遞過來的金箭,站住腳,拔出三支金箭,迅速拉開弓。
嗖嗖嗖,一支箭射偏了,射在了伊扎姆的手臂上,另外兩隻箭準確地向黑衣人飛去。
眼見黑衣人被一支箭射中,居然沒有一點搖晃,速度更快了,路亦殤緊蹙劍眉,這個人還真是個厲害人物。
伊扎姆吃痛慘叫了一聲,摔下房頂,路深寒嘴角卻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幸好,他在弓箭上做了手腳,這下也算是借刀殺人成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