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該不是對我起了什麼邪念吧?”
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容,挑着眉,伊扎姆饒有興趣地望着她,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我……我纔沒有呢!”南紫毓的臉唰地一下漲得更紅了,就像熟透的蘋果,臉上噴着熱氣,心虛地低下頭。
她的反應讓他嘴邊的笑意更深,他心裡忍俊不已,但表面上卻裝得平靜,還用責備的語氣催促道。
“呆子,別光顧着看“風景”,快幫我上藥啊!”
是哦,她怎麼光顧着欣賞他完美的好身材,忘記了上藥這麼重要的事情?南紫毓在心裡責備着自己。
“碧玉膏在牀頭矮櫃的第二個抽屜裡,你幫我來,順便打一盤溫水來。”
他因身上傷口的疼痛皺起劍眉,臉色逐漸轉爲蒼白,額頭上也溢滿了一層汗,看起來像是極爲痛苦,卻冷靜從容地吩咐着她如何替自己療傷。
“好的!”南紫毓遵照他的吩咐取來碧玉膏又打了一盆溫水上來。
本想撩開的白色衣袍就算了,可是,他卻主動地將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索性褪掉。
南紫毓紅着臉有些不敢直視他,生怕自己再次噴鼻血,愣愣地低頭髮呆,心卻像藏了一隻小鹿一樣,噗通噗通地飛快地跳着。
“還愣着做什麼,快幫我上藥啊!”
“好的!”南紫毓這纔回過神來,走到他的身邊,和他面對面坐下,看着他身上傷口。
他的身上除了有多處青紫的淤傷外,還有一處被劍砍殺的傷口,傷口滲出鮮紅的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輕輕地摸撫着他身上的傷痕,她的心揪痛着,關心地問:“疼嗎?”
他到底上哪裡去了,得罪了什麼人?爲何會傷得那麼嚴重?
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受了那麼重的傷,她的心裡別提有多難過了,她的目光固定在他的傷痕上,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她底嘴脣微微動了一下,但並未說什麼她底眼睛開始在發亮,被一層晶瑩的玻璃似的東西罩着,睫毛接連地動了幾下,眼淚沿着面龐流下來。
他俯下臉,看南紫毓。她怎麼了呢?嘴脣兒打着顫,白皙的臉頰邊掛着淚。
淚從眼窩裡涌出,那麼多,那麼亮,象兩眼小泉,噗啦一滴,噗啦一滴,不斷線兒。
他想擡手給她擦,可手好象不是長在自己身上,擡不起來。
“傻瓜,受傷的又不是你,你哭什麼?”
“我是哭你傻,你都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保護好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害人家替你擔心……”
“你替我擔心了?你在乎我的,對不對?”她的這句話,讓他欣喜若狂,沒有想到她居然那麼在乎他?
“誰在乎你……”她嘴裡雖否認着,可是臉上的羞澀卻讓他明白了一切。
“你到底是做什麼去了,爲何會受那麼重的傷?”忍不住,她還是將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
“沒有什麼,我只是想發財,就去賭場玩了一把,不料,賭輸了沒錢還債,就被痛打了一頓!”
“你居然跑去賭錢?”南
紫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眼望着他。
“你知道我們家的條件,還去賭錢?你到底到底是欠了多少兩銀子,他們要把你打得那麼慘?”
“現在一文錢也不欠了,我最後又賭了一盤,結果運氣好不僅翻了本,還把欠債都還清了!”
“你啊,真的拿你沒有辦法,不和你說了……”
不想再繼續這個讓她心情不好的話題,她拿起桌上的帕子,用熱水沾溼,在榻邊坐下,拿着熱熱的帕子,輕輕擦拭起他胸前的傷口來。
她的動作輕柔至極,眉頭輕蹙,神情嚴肅而認真。
看到她認真的樣子,對他如此溫柔,他的心裡暖暖的,甜甜的,像吃了蜜一樣,也不怎麼覺得身上的傷口痛了。
雪白的帕子沒兩下便被血弄污了。
南紫毓起身換過乾淨的帕子,繼續給伊扎姆擦拭傷口上的血污。
她的動作很輕很柔,所以,伊扎姆也不怎麼覺得痛。
只是感覺怪怪的,眼睛卻不能稍離她的臉部半刻,因爲他實在是不知道,她看似平靜柔和的臉上,何時又會換過另一幅迥異的表情。
或許是他也喜歡她,纔會那麼在乎她,纔不斷地觀察她臉上表情的變化。
南紫毓好像沒有注意到他在看她一樣,手下仍是專注地拭擦傷口周圍的血污,直到最後一點殘血拭去,傷口露出鮮紅的裂口,觸目驚心。
她丟下手中的帕子,用另一條幹淨的帕子擦乾淨手,纔拿起桌子上的碧玉膏,打開盒蓋,一縷奇香襲來,頓時將屋中的血腥氣給遮掩了下去。
淡淡的香氣,縈繞在殿中。
她用食指挖出一小塊來,晶瑩剔透的碧玉膏,如凝結的冰雪,閃着瑩瑩光輝。
南紫毓將碧玉膏輕輕塗抹在他胸前的傷口上,非常仔細。
碧玉膏雖然有着迅速止血癒合傷口的效果,但是剛剛塗抹下去的時候,刺激作用比較大,傷口在藥的刺激下更痛了。
劇痛讓伊扎姆的張臉,白到幾乎成看清皮膚上的青筋與血管,瞬間冷汗淋淋。
“怎麼了,很痛嗎?”南紫毓擔心的看着他,關心地問。
“嗯,有點疼,是藥的刺激作用,沒有什麼的。”
“能忍得住嗎?”伸出手替他擦去臉上的汗,另一隻手放下了手中抹的藥膏。
“沒事,繼續吧,一會就好。”
他的這句話才讓她安心,繼續替他塗藥,不過,這次她的動作更輕更謹慎了。
涼涼的感覺從傷口處傳來,非常的舒服。
這東西鎮痛的效果果然好,剛剛還很痛的傷口,此刻已經漸漸緩和了下去。
南紫毓手下仍是輕柔的動作,卻緩緩開口道:“下一次你要是再賭錢被人打傷的話,我是不會再替你上藥了!”
“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嗯,說話算話哦!”說着,她伸出小拇指要和他拉鉤。
“那當然!”他微笑着,也伸出小拇指和她拉了鉤。
“這還差不多!”
說完,南紫毓扶他躺下
,自己則起身取過一條長長的雪錦,替他將傷口包好,然後從牆壁的衣櫃中翻出一套乾淨的衣裳,丟給他,“快把衣服穿上吧,彆着涼了。”
“你幫我穿吧,我現在渾身疼,沒有力氣自己穿衣服!”他故意逗她。
“你這傢伙……”唉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只能繞道他的背後,替他穿上。
可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膚,手心卻感到凹凸不平的紋路。
她一怔,稍稍回神,卻看到他的虎背上滿布疤痕。
她快速撩開他的散發,入目所及皆是傷疤,上上下下,全身都有。
有大有小、有長有細,佈滿整個背部,甚至還有一條深得幾乎見骨的疤痕,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這……”南紫毓一驚,摸上他那條深得幾乎見骨的疤痕,這是狼爪留下的傷痕。
這是那時他在森林裡與餓狼搏鬥時,爲了保護她,留下的傷痕。
當時,她只氣他要將沈昊天趕盡殺絕,顧着和他慪氣,殊不知,他竟然傷得那麼嚴重!
看到這條猙獰的疤痕,她更加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他真的就是耶律緋,只是他失憶了,也換了名字,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他依舊是他,即使他不記得她,她依舊可以愛着他。
“紫毓,你……”伊扎姆怔愣了下,卻沒阻止她的動作。
眼眶忍不住泛紅,她抖着手,輕撫那些傷疤,咬着脣,不捨地問:“疼嗎?”
伊扎姆傻傻地看着南紫毓,她溫柔的撫觸好似怕弄疼他似的,明明那些傷口早已結疤很久了早已感覺不到疼……
疼痛是什麼,他早已不知道了。
他被靈九幽救起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痕,傷得比現在更嚴重,特別是蟲蠱每隔一個星期就會發作,那鑽心般的疼痛比死了還要痛苦。
每一次蟲蠱發作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都會潰爛,渾身發高燒,他就是早就習慣了疼痛,才能夠奇蹟般地熬過來,走出鬼門關。
“不疼。”他搖頭。
“騙人。”她看着他,小臉盡是心疼,無法想象他這段日子還怎麼熬過來的,這麼多傷,她看得都疼了……
“不要哭……”突然落下的淚滴讓伊扎姆驚慌,他伸手想抹去,身體裡卻傳來一陣灼刺般的疼痛。
這種痛,他已習慣了,哼也不哼一聲,可身體卻自然地緊繃,青筋浮出肌膚。
“怎麼了?”南紫毓緊張地看着他。
“沒什麼,只是傷口突然又疼了一下,沒事,你動作快一點!”
“嗯!”南紫毓聞言,幫他穿好白衣,衣裳的帶子繞過他胸前,在左側的腰處結成結。
她修長的手指經過他胸前的時候,無意間觸碰到他的肌膚。
他只覺得酥酥麻麻的,這感覺很怪異,讓他的俊美的臉上瞬間浮起紅暈。
他別過臉,不去看她。
轉過頭,他心翼翼地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紫色的錦囊,遞到她的手裡。
“這是什麼?”南紫毓好奇地打開錦囊一看,裡面竟然是她那對被賣掉的玉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