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望着昏迷不醒的伊扎姆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四皇子,請原諒屬下救駕來遲,讓您受傷了!”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將藥塗抹在他的傷口上。
這藥的確神奇,塗抹在傷口上之後,立刻止血了。
止血成功之後,白衣人扯下自己的白衣替他包紮傷口,包紮完後,他帶着一絲期待的目光,靜靜地等待着伊扎姆的甦醒。
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伊扎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終於艱難地睜開雙眼。
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可能還處在危險之中的南紫毓。
“毓兒!”伊扎姆捂着傷口掙扎地站起來,大聲地呼喊着南紫毓的名字,可任他怎麼呼喚,就是不見她的蹤影,只有他的呼喚聲在偌大的山林中迴響着。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伊扎臉色蒼白地咆哮着。最愛的人爲了他遭不測這件事真正地刺傷了他!
他一向都把她保護得很好,從來不容任何人如此危害到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卻因爲他的疏忽,令她遭遇不測,下落不明。
伊扎姆低下頭,在發的掩護下靜靜地流着淚。
這時候,一雙大手,它扶着他的肩,扶着他站起來。
伊扎姆猛地一驚,如從夢中醒來。這才發現他一直忽略了他身邊的那個白衣人。
“請問,你是誰?”他對於這個白衣人一點印象也沒有,他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可是他爲何救他?
難不成他對他有什麼企圖?抑或是這裡面有什麼樣的陰謀?
眼前這個白衣人和剛剛那個黑衣人的腰間同樣掛着相同詭異圖形的腰牌,看起來像是同一個組織裡的人,這讓伊扎姆不得不對救了他的白衣人,有了警備之心。
“四皇子,您真的不認識屬下了嗎?屬下是路亦殤啊!”
“路亦殤?”伊扎姆重複着這個名字,努力地在記憶中搜索着,可是,記憶之中卻沒有一個面孔和這個名字重疊。
他看他時那陌生的眼神令路亦殤難過,他扯下臉上的白布,靠近他情緒激動地問:“四皇子你看清楚一點,我是路亦殤啊!”
他依舊對這個面孔一點印象也沒有,伊扎姆搖搖頭說:“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四皇子!”
他的話和冷漠的眼神讓路亦殤明白,四皇子耶律緋失憶了!
“都怪屬下不好,都怪在那場戰役之中,屬下沒有保護好四皇子,您纔會中了敵人的計,跌下山崖,失去了記憶!”
“屬下一開始以爲您真的死了,後來聽說您可能還活着,屬下就到處尋找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您了,您和屬下一起回東陵國吧!”
回東陵國的話,他可能就見不到南紫毓了,他纔不要呢!
再說,他醒來之後,南紫毓和黑衣蒙面人都不見了蹤影,她極有可能是被黑衣蒙面人抓走了,恐怕會凶多吉少,他得去救她!
見他猶豫不決,路亦殤又勸道:“剛纔的藥雖然有暫時止血的作用,可是您傷得那麼嚴重,還是得快點找個地方
養傷才行!”
伊扎姆推開路亦殤,冷冷道:“不要管我,我要去找毓兒,你別擋道,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不行,四皇子,你傷得那麼嚴重,我不能讓你去冒險,請恕屬下得罪了!”
他沒有把伊扎姆的話聽進去,反而點住了他的穴位,趁他無法動彈之時,強行把他扶上剛馬背,然後,自己翻身跨在馬的背上。
路亦殤拿起馬鞭在馬屁股上用力一抽。那匹馬就半騰起身子,發出一聲長嘶,然後邁開馬蹄,
朝東邊奔去……
“停下!停下,你這頭畜牲!”伊扎姆被點住了渾身大穴,無法動彈,只能對着那匹馬大喝,可是那匹馬哪裡聽他的?
它只聽主人路亦殤的話,就這樣,伊扎姆被路亦殤強行帶走了。
此時,在豔陽高照之下,駕馬行至一處林子中的墨春曉有些失了方向。
自從表妹墨曉曉逃婚以後,整座皇宮都快鬧翻了天,她奉西墨國女王之命特意前往南宛國尋找表妹墨曉曉。
都怪她貪圖快,走捷徑,走入這山林之中,現在有點找不着方向了。
她向來對方向不怎麼敏感,這也是她的致命弱點,所以,她總是隨身攜帶指南針,從不輕易離身,以爲嚮導。
可是,不巧的是剛剛遇上山賊,爲了保命,她把隨身的包裹都送出去了,自然連指引她方向的指南針也被搶了。
既然沒了指南針指引方向,她只能自己找方向。
若是在野外迷失方向,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找到水源,只要尋水而往,自然可以找到出路。
墨春曉便是尋着水聲,駕馬輕往前行。
馬蹄踏在滿地的落葉之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越是向前走,林子越密,原本稀疏的林子間還有陽光照射下來,透過林間的葉子投射在地面落葉上斑駁的光影,陸離十足。
而現在,卻似乎已經很難看到地上的光斑了,墨春曉柳眉一鎖,心裡有些焦急。
她明明是尋着水聲而行,恁地越來越進入到了林子深處?
正在她焦急逡巡之刻,赫然發現前方林間隱喻透露出粼粼閃爍反射的水光,墨春曉心中大喜,策馬前往。
已然接近溪邊的墨春曉放慢馬步,卻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濃濃的腥味從前方飄來,讓墨春曉隱藏在黑色紗帽後的細眉微微一蹙。
“嘶!”白馬也聞到血腥味,不安地在原地輕踢前蹄。
“噓……雪兒。”細白的小手輕撫了愛馬幾下,安撫它的情緒。
待它靜下來後,馬兒卻不敢再往前走了,無奈之下,墨春曉才下了馬,牽着馬兒繼續往前走。
才走了幾步,前面的血跡讓她再次停下腳步。
冷靜的眸子輕輕掃了地上的血跡一眼,最後緩緩落在坐在樹前的男子身上……
鮮血從被劃破的衣服下汨汨冒出,但他好像還有氣息!
出於同情心,墨春曉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當發現眼前的人對她不造成危險時,她蹲下去,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真想
伸手去幫他塗藥。
不料,那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你是誰?你想對我做什麼?”
她嚇了一跳,看着他。他有一張十分俊美的臉,飛揚的劍眉,一雙深邃幽深的黑眸,挺直的鼻樑,以及一張好看的嘴。
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在打量他,沈昊天也用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黑色勁裝、烏色紗帽、雪白駿馬……
“你該不會就是最近名聞江湖的小神醫吧?”若是的話,那他的運氣真好。
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有救,他放開了她的手,揚起笑,可是,他的笑抽動身上的傷口,痛得讓他皺眉輕嘶一聲。
她不說話,低頭從懷裡拿了瓶藥,隨意地丟給他。
沈昊天接住,揚眸看她,劍眉微皺,“就這樣?小神醫不動手幫我敷藥嗎?”
她不回話,牽着駿馬,繼續前進。
不在意她的冷漠,沈昊天仍然笑得燦爛,對着她離去的背影說道:“謝謝妳的藥,我叫沈昊天,有緣再見。”
怪人!
她在心裡回道,嘟着嘴,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朝前走。
可是,沒有走多遠,她的良心開始不安了,他傷得那麼嚴重,不知道會不會自己上藥?
出於擔心還有良心上的自責,她還是折了回來。
“怎麼,小神醫還是不忍心見死不救,所以,又回來替我塗藥嗎?”
沈昊天挑眉,坐在地上,擡頭看着她。纔沒幾分鐘,沒想她就回來了,看來這下,他真的有救,遇見貴人了!
正常來說,她救過的人那麼多,是不會記住一面之緣的人的;不過,他卻讓她記住了。
受了重傷,還能笑得這麼燦爛,是她生平僅見。
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再往上看着他的笑臉,她不覺疑惑地蹙起眉尖。他不痛嗎?
“怎麼可能不痛?你要不要被砍看看?一刀就夠妳痛得哇哇叫了!”
拜託,他身上那麼多傷,哪可能不痛呀?
他的回答讓她一愣,這才知道她剛剛把疑問說出口了。
“既然痛,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她好奇地問他。
“不然要哭嗎?”沈昊天聳肩,可才動一下,身上的傷口就痛得他皺起臉來。
“哭也是痛,笑也是痛,哇哇叫更痛,那倒不如笑還快活一點,而且我活下來了,更該笑啦!”說完,他又揚起笑,笑得自得,笑得自在,彷佛他身上的傷口沒有流血一樣。
即使受了重傷,他臉上的笑容卻依然未減,一樣燦爛。
不知道是被他的笑容吸引,還是爲他可嘉的勇氣打動,她藏在烏色紗帽下的臉,瞬時間變得通紅。
害羞讓她感到尷尬,脣瓣微抿,低頭不語。
即使她將小臉隱藏在黑色紗帽後面,但是透過薄薄的黑紗,他還是看到了她臉上的紅暈。
他笑了,得意地看着她,很厚臉皮地說:“小神醫,你能不能幫我塗藥,我受傷了不方便。”
說完,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地解開了衣帶,露出肌肉結實的胸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