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些做什麼?”路亦殤有些遲鈍,他弄不懂爲什麼小神醫那麼急切地詢問這些瑣碎的小事?
“病人並不是喝了牛奶才中毒的,而是在之前就中毒了,只是沒有毒發,他沒有察覺而已。我詢問你這些問題,主要是想知道投毒之人是什麼時候下手的!”
見路亦殤一頭霧水,並不及時地配合回答問題時,墨春曉心急了,只好插嘴說道。
“他今天一天並沒有出門,也沒有見過任何人啊!”
路亦殤摸着下巴回憶着,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大叫起來。
“對了,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他今天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書信,他看完書信的內容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我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卻一句話也不說,然後,又把自己關在廂房中了!”
“一定是那封信有問題,你知道病人把那封信藏到哪裡去了嗎?”終於找到了一絲線索,墨春曉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好像看見他放進那張梨花木書案的抽屜裡面了!”路亦殤指着靠近窗邊的一張有着精緻雕花紋理的梨花木書案說道。
“我猜測那封信一定有問題,說不定就是投毒之人寫來的!投毒之人一定是在信紙上撒了無色無味的毒藥,只要收信之人打開信件,信紙上的毒藥就會隨之散發,呼吸進入看信人的肺中,病人一定就是這樣在不知不覺中中了毒的!”
說罷,墨春曉用一塊白布矇住口鼻,走到窗邊的那張梨花木書案跟前,打開抽屜,果然看到裡面有一封書信。
墨春曉取出書信打開一看,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兩行字:你最重要的人在我的手裡,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話,就到在城後的破廟來相見!這很顯然就是黑衣蒙面人寫過來要挾的信件。
同樣捂住鼻子,看了信後的路亦殤握緊拳頭,氣得額頭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齒地說:“果然不出我所料,寫信的人就是綁架南姑娘的那一夥人!”
“更可恨的是,他們竟然用那麼卑鄙惡劣的手段下毒!”墨春曉插嘴道。
“可惡!一定又是那幫人乾的,那幫傢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了,連他都敢謀殺!要是讓我抓到下毒的兇手,我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路亦殤一邊咬牙切齒地說着,一邊握緊了拳頭。
“他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爲什麼會有人三番兩次地要暗殺他呢?”她看着路亦殤不解地問道。
她不知道伊扎姆的真正身份,她只把他當作是一般的貴公子,她實在想不通爲什麼會有人三番兩次地要暗殺這麼一個普通的人。
路亦殤並不想讓墨春曉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想暴露伊扎姆的身份,他並沒有解釋太多,只是十分嚴肅並用略帶威脅的語氣說道。
“你一個姑娘之家知道那麼多幹什麼?這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其嚴重性,所以,在他清醒之前,你最好保持緘默。如果打草驚蛇,使投毒犯跑掉,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好的,我明白了!”
路亦殤不願意告訴她原由,墨春曉知道這裡面一定是牽扯到關係重大的人物,她明白自己就算問清楚了,也沒有能力幫得上忙,於是,唯有選擇不過問。
對於她來說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想辦法醫治病人,令他儘快地恢復健康。
於是,她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更加細心地端詳着那封書信。
“小神醫,你看出來這信紙上撒了什麼毒藥嗎?”
墨春曉仔細地端詳了一番信紙,那是種廉價的紙張,泛黃的表面上還有兩個泥手指印。
不對啊,這紙張看起來十分地嶄新,不肯能會泛黃得如同放了好幾年的紙張顏色一般,唯一可以解釋的只有是毒藥的作用,令紙張的顏色發生了改變。
爲了弄清楚這信紙上面的毒藥到底是何種毒藥,墨春曉一咬牙,扯下蒙着口鼻的白布,用手指沾了沾信紙上的粉狀物,放進嘴中舔了舔。
是一種苦而發澀的味道,有氨味或陳舊尿味,味苦,氣味強烈,令人難以承受。
“你在做什麼呢?你怎麼明知道那是毒藥還要以身試毒,你不要命了嗎?”
墨春曉的這一舉動令路亦殤大驚失色,他急忙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阻止她繼續試嘗毒藥的行爲。
“我沒有事,只要我不吃東西是不會毒發的!我大概已經知道投毒者下的是什麼毒了!”
“是什麼毒呢?此毒有沒有辦法可以解呢?”路亦殤擔憂地問道。
“其實這毒並不難解,難就難在病人在中毒之前,好像已經中了另外一種毒,而那種毒讓中毒之人的症狀不明顯,常常容易被忽視!現在兩種毒混合在一起,毒性更加猛烈才呈現了中毒的跡象!
聽到這些,路亦殤心中一緊,急忙問:“那他還有救嗎?”
“要是普通人或許早就沒救了,可是,他貌似身體本身就具有抗毒的特性,就算在猛烈的毒藥都要不了他的命,只需將他傷口上的毒血放出來,吃下我的神丹,很快就能恢復了!”
“你說他受了傷?在哪裡?”他竟然粗心到連主子受傷都不知道,可是,不對啊,他從不踏出路府一步,又怎麼可能會受傷?
路亦殤百思不得其解,等墨春曉挽起伊扎姆的寬大的衣服,他看見他手臂上的箭傷時,才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他上一次不慎誤傷的路深寒手下,就是伊扎姆喬裝的!
難怪他納悶一個小小的士兵,怎麼會爲了區區賞錢如此拼命,甚至豁出性命,原來,如此!
他即使失憶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卻依然記得自己的愛人,看樣子他真的愛南紫毓很深、很深……
在路亦殤思緒遊離的時候,墨春曉已經將伊扎姆手臂上的毒血放掉,塗抹了藥膏,包紮好傷口。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一個赤色藥丸,塞入伊扎姆口中,然後,回頭對路亦殤說:“
他一會身體會忽冷忽熱,那是排毒的一個過程,你切記他流汗的時候,不要替他擦汗,他的汗水會有劇毒,熬過了排毒過程,他就沒事了,不用太擔心!”
“謝謝小神醫,辛苦你了,你先跟我去大廳裡喝杯茶吧!”擔心伊扎姆還未脫險,路亦殤還想找藉口再次挽留墨春曉。
“不了!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真的該走了!”說完,墨春曉連診金也沒要就轉身離開了。
墨春曉走後,路亦殤以白布蒙着口鼻,再一次打開綁匪寫來的那封書信。
假若按照上面的地址,就應該可以找到賊窩救出南紫毓了吧?
既然南紫毓在四皇子的心目中是那麼重要的人,那麼作爲四皇子忠心的屬下,他有責任和義務替他救出她!
想到這裡,路亦殤帶上幾十個侍衛一同出發,朝書信上的那個地址出發。
可是,到了目的地,路亦殤下馬進入破廟內搜索了一番,卻發現裡面半個人影也沒有!
他只好十分失望地回去了,可是,當他回到路府的時候,卻發現躺在牀上的伊扎姆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剛剛清醒過來的伊扎姆立刻想起了綁匪的那封書信,他支撐着虛弱地身子,騎着馬,憑着記憶找到了書信上的地址。
這是一座廢棄的破廟,門上貼着財神和關公的畫像,顏色脫落大半,紅色的紙張幾乎褪成了灰白色。
帶着一點小心翼翼,伊扎姆輕輕地推開門,慢慢地走了進去。
廟的正中放了一尊關公握刀的泥塑像,青龍偃月刀不知怎的只剩了一半,身上的盔甲也破了個洞,裡面滿是蜘蛛網、飛蛾和灰塵。
地面陰暗潮溼,蟑鼠亂躥。牆上的火把滋滋地發出聲音,炙烤着陰溼的空氣,忽明忽暗,陰森幽寂。
牆面的石逢中,稀稀疏疏長着些許青苔蘚類,溼滑潮綠,鬱鬱蔥蔥。
這破廟看起來荒廢很久了,裡面應該沒有人,可是,要真的是沒人的話,爲何牆上還會點着火把?
想到這裡,他走進破廟正堂中央,放開嗓子大聲喊道:“我如約來了,人呢?”
沒有人回話,破廟裡面根本一個人影也沒有!
伊扎姆再次扯開嗓子說道:“你們寄信給我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我中你們的圈套嗎?怎麼?現在我人來了,你們反而怕了嗎?”
依舊沒有迴應,更加沒有半個人影出現,伊扎姆一下子就惱了,他毫不客氣地怒吼道:“別再和我玩做迷藏的遊戲了,快一點出來,別再裝神弄鬼的了!”
可是,儘管他喊得再大聲,空蕩蕩的破廟裡依舊沒有動靜,只有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破廟之中迴響着。
奇怪,明明是綁匪約他前來,怎麼現在卻又故意不出現呢?這幫綁匪到底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正思索着,突然間,他對面的那面牆打開了一道小門,從小門內同時射出幾十支利箭,密密麻麻地,嗖嗖地一同射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