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東陵國的君王好像想跟南陵國聯姻……”她頓了頓,看了南紫毓一眼。“說想娶公主爲後。”
南紫毓臉色大變,東陵國的君王不就是耶律炎嗎?
她一直想不通耶律炎和瑀兒合作的動機,難道他是爲了……
不,絕對不可以,她怎麼可以嫁給害死她心愛男人的男人,再說,在名義上來說,她還是耶律炎的弟媳,怎麼可以……
“那麼皇上答應了嗎?”南紫毓無法淡然了,神色緊張地問。
“以前各國國君都想娶公主爲後,皇上也都一一拒絕,可是,春雨聽說這次……這次皇上似乎沒拒絕。”
瑀兒沒拒絕?
紫瞳微動,正沉思時,外頭卻傳來太監恭敬的傳喚。
“皇上駕到。”
南煕瑀穿着皇袍,走進房。
“春雨叩見皇上。”春雨急忙跪膝行禮。
“起來吧!”南煕瑀揮手,俊逸的臉透着君王的威嚴。“出去,朕有事跟公主談。”
“是。”春雨起身離開房間。
其餘人一離開,南煕瑀立即露出親切的笑容。
“姐姐,你用膳了嗎?我還沒吃早膳,陪瑀兒吃可好?”
他知道南紫毓吃得少,有時甚至不吃,他有空時總過來跟她用膳,有他在旁,姐姐總會多吃一點。
“聽說東陵國來求親。”南紫毓看向弟弟,見他笑容不變,眼裡卻閃過一絲心虛,她眼神一凝,“拒絕!”
“姐姐,東陵君王耶律炎相貌堂堂,治國有方,東陵國在他治理下和平繁榮,他對姐姐傾心已久,瑀兒覺得東陵王堪與姐姐匹配,姐姐你不考慮……”
話未說完,就被南紫毓厲聲打斷。“拒絕!”
“姐姐……”南煕瑀躊躇了會,最後還是開口。“姐姐,耶律緋已死。”
南紫毓身體一震,這一年來沒人在她面前提起他,她也讓自己不去想,幾乎認爲自己已遺忘。
耶律緋……
這個名字從心頭浮起,眸光不由得幽沉,想起一張模糊的臉,自信的黑眸,眉心的硃紅,薄脣勾起的淺笑……
她用力閉上眼。
“你該忘記他。”
“我從沒記得他!”顫抖的聲音從脣瓣進出,她咬牙,冰冷地看向南煕瑀。“他不值得我記得。”
看着南紫毓泛白的臉色,南煕瑀在心裡輕嘆,不拆破她自欺欺人的謊言。“姐姐,你別讓我擔心。”
這一年來她愈來愈消瘦,那張臉總是不見血色,纖細的模樣好似下一刻就會倒下似的。
南煕瑀擔憂的神情讓南紫毓緩下冷厲的表情,脣瓣扯出淡笑。“別擔心,我很好。”沒有那個人,她過得比任何時候都難過痛苦,只是她卻逞強不承認。
“那你跟耶律炎見個面好嗎?”
“不要,瑀兒。”南紫毓不悅地皺眉。
“你先聽我說完。”南煕瑀睜着無辜的眼,討好地對她笑。
“我也不逼你,半個月後是南陵國正式改名爲南宛國的慶國大典,到時候,東陵王耶律炎也會前來賀
喜。剛好,你就與他相處看看,若你不喜歡,聯姻的事就算了,這樣可以嗎?”
南紫毓不語,心神被外頭落下的雪吸引。
“下雪了。”她低喃,走向窗臺,伸出纖細的手,接過落下的雪花,冰涼的觸感讓她微顫。
“會冷?”泛着笑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隨即一抹溫熱覆住她的脣,灸烈的酒液哺進她嘴裡,讓她難受地皺眉。
“哈,這樣臉色好看多了。”白皙的臉因烈酒而泛紅,她甚至被酒嗆到喉,在溫暖的懷裡不斷咳。
寬厚的手拍着她的背,得意的笑聲從上頭響起,臉頰貼着胸膛,聽着有力的心跳聲。
閉上眼,她用力抽回手,小手緊攥。
“姐……”
“好。”她的喉嚨有點幹,臉色比落下的初雪還白,“我會考慮你的意見,瑀兒,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
南煕瑀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南紫毓難看的臉色,也只好將快到嘴邊的話強行嚥下,改了口說:“好吧,姐姐,你好好考慮一下!”
說罷,南煕瑀嘆息一聲,轉身退出房間。
很快到了南陵國正式改名爲南宛國的慶國大典之日,作爲曾經是南宛國國民的百姓們,見自己的國家重新改回原本的名字是多麼興奮,值得慶祝的一件事。
而南煕瑀更加把這一天當作是以後南宛國每一年的國慶日,同時,也將這一天作爲表彰那些對朝廷有重要貢獻的大臣們的一個盛典。
這天,南宛國國內所有的城市都張燈結綵,街道上到處都是舞獅表演歌舞的歡樂的人羣。
民間載歌載舞,歌聲、歡笑聲、演奏的音樂聲混雜在一起,熱鬧非凡。
當然皇宮也不例外,南煕瑀舉行了一個巨大的慶典,邀請了文武百官上千人歡聚在大殿內,設宴觀賞歌舞。
除此以外,還有各國的使臣遠道而來,獻上貴重的稀世珍寶表示祝賀,而東陵國的君王耶律炎更是親自上門來道賀。
他獻上賀禮以後就坐,一雙鷹眼一直盯着坐在不遠處的南紫毓,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見氣氛有些尷尬,南煕瑀立刻打圓場說:“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大家都那麼高興,當然喝酒也是少不了的。來啊,上酒!”
太監把藏在酒窖中的美酒開樽,滿斟,南煕瑀先奠了天地,然後,再命身邊的太監將美酒分給前來道賀的貴賓們。
耶律炎端起眼前的美酒,繞過人羣走到南紫毓的身邊說:“公主是否能夠賞個臉陪朕喝一杯呢?”
“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南紫毓正想開口拒絕,可是,轉念一想,說不定這是一個好機會,假如她能夠給耶律炎下藥,那麼,她是否就能夠平安地逃過一劫?
思及此,南紫毓連忙故作鎮定,換上一臉諂媚的笑,雖是假笑,卻仍教人心中萬般盪漾。
南紫毓假意嫵媚地緩緩起身,不經意間肩頭的薄紗滑落,她竟然毫不知覺,徑直走向桌邊,在耶律炎不注意的時候,將藏在戒指中的迷藥下到酒杯之中。
柔荑捧起兩隻翠玉酒杯,稍稍遲疑了一下,轉身將其
中一隻遞至耶律炎面前。
“東陵王,南宛國有今天也是你的功勞,我代表南宛國的百姓敬你一杯,以表謝意!”
南紫毓神色鎮定,滿是狐媚言笑,一副勾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公主敬酒,自然沒有不接的道理。”
耶律炎眼中不經意閃過一絲小小驚訝與得意,沉穩地接過酒杯,望了眼面前莞爾一笑傾國傾城的南紫毓,一飲而盡。
南紫毓也只好硬着頭皮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她從未喝過酒,濃烈的瓊汁將她嗆得一個勁地咳嗽。
而且,她也不太甚酒力,一杯下去臉頰就開始泛紅了,她開始搖搖晃晃,一屁股又跌坐回座位上。
耶律炎看到此情形開心極了,他尋思着:美人不醉,他就沒有機會!於是,他又倒滿一杯酒敬了上來。
這一次南紫毓卻不像剛剛那麼豪爽大方,只是推開酒杯,冷冰冰地說道:“東陵王你怎麼這麼不懂查顏觀色?我的臉已經紅成那樣了,你還是一個勁地敬酒?難道你真的想要把我灌醉才甘心嗎?”
這句話這麼說出來,耶律炎也不好意思公然地再敬酒,只好收回遞過來的酒杯,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竟然公主不勝酒力,朕就不勉強了!”
“謝謝東陵王的體貼,本公主有些不勝酒力,如不奉陪,就先退下了!”
說完,南紫毓轉身離開耶律炎,朝其他賓客走去。
南紫毓對着熱鬧的場面不習慣,只是略爲應付地對其他賓客以茶代酒敬了幾杯,就謊稱頭昏,早早地下去休息了。
總算能擺脫那些繁瑣的交際應酬,南紫毓什麼也不去想,只顧把自己從頭到腳浸在一池熱水中。
她靜靜地躺在水中,頭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覺得渾身冰涼,這才反應過來,熱水早已變成了冷水。
睜開眼,她伸手掬起水,乳白色的水在指縫流泄,盯着水池,眉尖微微攏起,不知爲何,總覺得心頭有絲不安,即使是漸漸變得冰冷的水也無法舒緩她緊繃的情緒。
她嘆了一口氣,正打算起身,卻見一個身影閃進屋內。
“沒想到能看到美人人浴,朕的豔福真不淺。”
南紫毓迅速轉身,看到耶律炎,她不禁愕然,可隨即恢復鎮定,紫瞳泛上冷意。
“美人是在邀朕一同共浴嗎?”耶律炎緊盯着南紫毓,他笑着舔脣,毫不隱藏貪婪。
雪白的肌膚在水面下若隱若現,清麗的臉龐比去年壽宴看到時更美。
那時的青澀已褪去,流露着一股誘人嫵媚,而紫瞳卻是尊貴清冷,那種不容侵犯的姿態,更是吸引男人。
南紫毓將肩頭沉入溫泉,不着痕跡地往後退,外頭隱隱傳來刀劍聲,看來影衛定是被皇帝的人馬纏住。
她緊張地攥緊手心。“夜已深,東陵王進入玉龍宮似乎與禮不合。”背抵着玉石,她已無路可退。
“你很快就會嫁給朕當皇后,朕和自己的皇后親熱也是理所當然的。”
耶律炎踏入浴池,身上的金龍黃袍被泉水浸溼,可他毫不在意,只想擒住眼前的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