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將眼前一幕盡收眼底的陶然和柳枝,見狀之後,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洛夢則更加的調皮的笑起來了,蘭芳的臉上則是一陣陣的窘迫痙攣。
幾個女人幹活都是把好手,所以,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四隻竹簍都被裝的滿滿當當的,索性,大家就順路去村邊菜畦割點水菠菜,然後回家去實行計劃了。
一切事情都進行的特別順利。
外面巷子口的三姑六婆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西院秦家一家人從地裡回來了。
“自家的畜生不管好了,爬牆到別人家,嘖嘖嘖。”
“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牲口,這樣的人家,也就是敢欺負老洛家吧,誰讓那老洛家在咱們村可是出了名的老實。”
“就是就是,換成是我,早就跟他們家鬧個不消停了。”
“得了,人家的事,咱們不摻和。對了,你們瞧見了沒?洛家那嫁出去的七夢,真是越長越標誌了,聽說這回回孃家,帶回來了不少的禮品,嘖嘖嘖,要是能有這樣知道心疼孃家的閨女,還真不錯。”
“別提了,我們家那死丫頭,嫁出去到現在了,一年多沒回家看了,早知道這樣,當初要彩禮的時候,我就該多要點,就當是賣了她得了,沒良心的。”
秦家人聽着巷子口的三姑六婆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並且若有所指,便忍不住的犯起了嘀咕。
大家都心裡明鏡兒一樣,若是那羣人說別人,纔不會等他們老秦家的人路過的時候纔開口呢,很明顯,家裡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了。
秦金山加速了步伐,急忙的朝着自己家跑去,而隨後媳婦兒和兒子連同兒媳婦兒以及孫女,都朝着家裡跑去了。
秦金山打開自己家大門之後,還沒全面掃一遍自己院子裡的情況,就發現隔壁的洛長河,正用粗麻繩牽着一隻成年母羊,和一隻三四個月的公羊,臉上鐵青坐在院子裡。
秦金山的嘴巴馬上成現出驚詫的形狀。
“爹!咱們家的羊——”秦金山的兒子目光落到了洛長河手裡的麻繩的時候,不假思索的吭聲了。
秀紅見狀,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咕嚕亂轉,然後便潑婦一樣的衝到牆邊,“哎呀,你們天天的就是假裝老實巴交啊,居然把我們家的羊給抓了過去,這還示威呢,你們家是不是早就琢磨着報復我們家的?你們這就是欺人太甚!”
秦金山的兒子見自己婆娘那哭哭啼啼的樣子,便也上前一步,一臉認真的說道,“長河叔,您老人家不能假仁慈啊,這我們家的羊好好的怎麼就被你抓了?莫不是我家媳婦兒之前跟你家蘭芳吵架的事,你還懷恨在心,今天就下手了?”
秦金山聽聞之後,馬上制止了兒子的說話,而是陰險笑了笑,然後低下頭,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了菸袋杆子,又不緩不慢的往菸袋鍋子裡裝好了菸絲,這才刺啦一聲打着了火摺子,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旱菸,然後笑眯眯的看向洛長河。
洛長河的目光一直都比較的沉靜,卻又帶着一絲的慍色。
他洛長河這輩子,從來都是本分做人,從來不會主動去欺負誰,可是他也不想被人欺負,如果說一件事他洛長河有其中一部分責任,他定然會將該承擔的錯誤承擔過來,甚至可以爲全部負責,可是有些事,他一丁點的錯誤都沒有,那他是絕不接受背鍋的。
“長河大哥,咱們這左鄰右舍的住着,你若是說你想吃點羊肉了,大可以跟我說一聲,兄弟我親自殺羊,讓她們婆媳倆燉羊肉給你吃,可是你這——”秦金山可謂是一邊說話一邊在思索應對之策。
“金山,正如你所說,咱們左鄰右舍的住着,可是你家的羊,跑到我家來,吃了我家的草料,霍霍了我家的存草,我還沒跟你說個明白,你就着急的找我興師問罪?我洛長河是什麼樣的人,咱們福上村的村民們自有定論!”洛長河雙目冷冷的瞪着秦金山。
如果這個場面出現在二十年前,恐怕那秦金山也不敢這麼個架勢跟洛長河對視,早先年間洛長河身上的功夫,還有他那十里八鄉第一弓箭手的稱號,不是虛誇的,畢竟,洛長河在這一代打獵狩獵是數一數二的好手。
可是自從去年洛長河腿摔傷了,身子骨也大不如從前之後,那秦金山就有些放肆起來。
“我家的羊?偷吃你家草料?哈哈,這怎麼可能?”秦金山那擰着眉頭一臉的賤笑,着實令人厭惡。
洛夢就待在北上房的西屋裡,隔着窗子看着外面的情形。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陶然聽了外面兩個大男人的對話之話,撇嘴說道。
洛夢聽完乾孃的話,也苦笑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外面的人都在說,我講理啊我講理啊,可是真遇到事了,誰他孃的講理?都是欠揍欠收拾。”
陶然聽到洛夢的這番總結,不禁的怔了一下,“你這孩子,怎麼出口髒話了?”
“沒辦法啊,入鄉隨俗唄,您覺得我要是好好跟他們那樣的人說話,他們能聽麼?”洛夢苦笑無奈的說道。
“你這話說的也對,可是你們家一直在村裡都是好名聲的,你這句話若是說出去啊,鄉親們會看熱鬧,唉,都是被名聲所累,看你爹怎麼解決吧。”陶然嘆了口氣,表示這件事她是猜不到結果的。
洛夢卻冷哼一聲,“今兒不管我爹怎麼處理,我非得教訓教訓隔壁這潑皮無賴,我得讓她們知道,這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他得罪不起!”
陶然只是悄悄地掃了一眼洛夢的臉色,她已經從洛夢那語調不高卻充滿了狠戾的聲音中知道,這次這件事,七夢這孩子是要往大里玩了。
“眼見爲實!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家的羊正在我家草屋吃草料!你還想說什麼?難道這不夠?”洛長河的聲音再次的從窗外傳到了洛夢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