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着實的體會到什麼叫心有而力不足,他聽了洛仲的話,只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好,那我就回去了。”
就在福子轉身的時候,洛仲叮囑了一句話,“福子,注意安全。”
福子頓了一下,似乎很快就明白了洛仲的言外之意,他回答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們也是。”
福子走出莊稼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他的心裡不禁的有點怪怪的感覺,他心想着,難道是因爲之前在京城的時候,春暮哥得罪人的事?可是那時候,他也參與了那件事,那他豈不是很危險?
想到這裡的時候,福子竟然禁不住的飛快的跑起來了,可是跑了一會兒直到跑的氣喘吁吁,福子又想着,剛纔洛仲大哥不是說,春暮哥是被一羣人打的麼?那肯定不是秦松柏了吧?
福子的腦袋裡一直回想着在京城的事情,他總覺得,可能是那幫蘇皖人,也許是秦松柏,不過,想來想去,福子還是想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可是福子又覺得,春暮哥平時與人爲善,人緣很好,怎麼會遭到對方的狠手?以前和秦松柏也好,和蘇皖人也罷,那樣的事情,總不至於這樣的狠手吧?
福子的腦子想不出個結果,人已經到了家門口了。
而從莊稼地稍後離開的洛仲,則又在那片壓倒的莊稼旁邊,看了幾雙鞋印。
苗根喜看着洛仲在那裡用手比量尺寸,便有些不解了,“洛仲,這些腳印還有什麼問題麼?”
洛仲說道,“現在這裡由於沒有下雨沖刷,也沒有主人來收割莊稼,所以這裡的腳印還能留下,我要趁着還有點痕跡,把這些都留下,你瞧,我現在量的這些腳印,至少是四個人的腳印了。”
苗根喜有些吃驚,“這怎麼會有四個人?”
洛仲則說道,“大哥,你忘了,我爹可是福上村出了名的獵戶,他那套打獵的辦法,當然包括觀察動物留下的足跡,來判定這獵物的大小,體重,種類或者有無受傷之類的,我和我哥雖然沒有我爹在打獵的技巧上那麼精湛,但是這些簡單的皮毛的東西,還是都會的。”
“可是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苗根喜着實摸不到頭腦,他似乎從今天跟着洛仲出來,就一直沒能搞明白任何一件事。
“大哥,你知道麼?那些官差也好仵作什麼之類的也罷,很多都是通過辨認犯人或者作案人的腳印來判斷一些事情的,大哥,你幫我回去拿幾個手帕回來吧。”洛仲很認真的說道。
苗根喜嘴角狠狠地一抽,他真是不知道這洛仲要搞什麼。
“不過,非要回家麼?在街上買行麼?這裡離着落日鎮近的很,運氣好,那邊的小巷子也可能買的到。”苗根喜很認真的問道。
洛仲聽聞,盯着苗根喜看了片刻,這才欣慰說道,“大哥,你今天終於做了一回明白人,行,那你去買吧。”
苗根喜嗯了一聲,轉身就走,然而剛剛邁出步子,他就又轉回身子,臉上滿滿的狼狽。
洛仲見狀,面帶疑惑的看向苗根喜,“大哥?怎麼了?”
“那個——我身上沒帶——銀子。”苗根喜說的有些狼狽。
洛仲聽聞,不假思索從自己身上摸出了碎銀子,“這些應該夠了,買那種質地比較透的,最好是白色的。”
苗根喜雖然不知道洛仲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但是他接過了碎銀子,就很快的出發了。
或許是運氣比較好的緣故,苗根喜在這條路走到盡頭,剛剛進了落日鎮的那條小巷子裡,就遇到了走街串巷挑着籮筐的貨郎,兩人只簡單的問了價錢,看了貨品,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
洛仲仍舊在莊稼地裡看着地上的那些痕跡,他格外的認真,想着他從前跟着老爹去山上打獵,老爹讓他細緻分析獵物的腳印或者其他痕跡的時候,他還有些倦怠,現在看來,這些技巧竟然也派上了用場。
洛仲收集了這些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有用,但是他在這裡得到的一切,應該會對妹夫的事情有所幫助,他只盼着,七夢帶着妹夫回來,然後大家就去報官,將這些東西交給官差,應該是受益匪淺的。
苗根喜很快就帶着白色的帕子回來了,洛仲則將那些腳印拓在了白色帕子上,然後格外小心的用草的汁液做了痕跡,直到將這裡所有的可疑痕跡做完,洛仲才離開這片莊稼地。
苗秀蘭已經等的有些急躁不安了,她已經不下五次的站在門口朝着外面張望了。
胖嫂出來去買些調料,見苗秀蘭站在門外朝着遠處張望,隨意的問道,“嫂子,你這是在等人呢?等誰呢啊?”
苗秀蘭的思緒被打斷,索性也只能收回目光,朝着胖嫂看了看,苗秀蘭原本想擠出一絲笑意的,可是無奈,兒子昏迷不醒,兒媳帶着兒子去看郎中一直未歸,家裡又出這樣或者那樣的小事,她實在沒有一點力氣在去佯裝舒心了。
“哦,看看我家孩子。”苗秀蘭淡淡說道,她臉上的皺紋似乎又多了一些,而額頭的白髮也添了不少。
“葉掌櫃啊?對了哦,這可是好幾天沒見到了,前幾天早上還跟他打招呼呢?怎麼葉掌櫃出門了?”胖嫂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苗秀蘭心裡明白,這落日鎮上即便是隔壁鄰居,但是由於兩家之前的牆壁都很高,就拿她這院子和胖嫂家的牆壁,別說別人,就是葉子那樣的高的男子,站在牆壁這邊都瞧不見牆壁那邊,更別說胖嫂和她的家人了,所以,胖嫂或許根本不知道葉家的事。
“我是在——”
“姑母,你這是在等我們?”
苗秀蘭正要和胖嫂說話,苗根喜和洛仲則從巷子的另外一個方向回來了,並且苗根喜見苗秀蘭站在門口,就主動的打了招呼。
胖嫂聞聲,扭過子身看過去,“哦,不是等葉掌櫃啊,這幾天還真沒見葉掌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