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和你二嫂見的第一面就是洞房的時候,雖然之前相親和下聘的時候,我是去了他們家的,但是那時候並沒有見到你二嫂,不過,在洞房的時候,我看着紅蓋頭下面的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我要一輩子對這個女人好。”
洛仲接着說道。
洛夢聽的有些驚訝,便轉臉看向了洛仲,“二哥,你就見了二嫂那一面,你就這麼想?”
“對啊,俗話說的好,面由心生啊,我見了枝兒之後,我就覺得她絕對是個好女人,她跟着後爹後孃那麼多年,心裡原本也是有疙瘩的,她不嫌咱們家窮,就嫁給我,我還有什麼好報答的呢?除了對她好。”洛仲十分流利的說道。
洛夢的內心再次的有些震撼,她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因爲大哥和大嫂的親事,二嫂和二哥的過往,讓她對自己曾經的愛情觀和婚姻觀受到了一種衝擊。
陶大娘似乎看出了洛夢之所以表情略帶震撼的原因,便笑呵呵的慈愛說道,“就是啊,女人啊,這一輩子只有兩次翻身的機會,這第一次呢,就是投胎,不過這件事可不是那麼好把握的,所以,基本就押在了第二件事上,嫁人。”
洛夢聽聞之後,乾巴巴的笑了笑,說道,“乾孃,你瞧您說的。”
“乾孃說的不對?你瞧,我不是說你大嫂和二嫂家裡多麼多麼不好,我就說,你問問你大嫂二嫂嫁了個好男人,即便是日子過的清苦一些,她們是不是過的很愉快,這人活着啊,原本就是來渡難的,生活太苦,所以,就要努力的過的快樂高興一點。”陶大娘格外認真的說道。
洛夢聽到這裡的時候,嘿嘿的扯了扯嘴角,“乾孃,我們年輕人說我們呢,您跟我們摻和一下,是不是也想說說您老人家的往事啊?”
對於陶大娘的往事,洛夢確實也問過,但是沒有問的格外清楚,因爲洛夢懂得,陶大娘內心深處有幾道坎兒,恐怕這幾十年生活的磨難,也不曾將陶大娘心裡的坎兒磨平,因爲那些磨難實在是太苦了。
但是今天的局面比較歡脫,洛夢就要藉着這個場面,讓陶大娘也把內心壓抑了很久的東西說出來。
有些事,悶在心裡,明明是雞毛蒜皮,最終卻悶成了大山;有些事,說出口來,明明是刀山火海,最終也化作一縷炊煙,煙消雲散。
“我這老太婆有什麼可說的,你這丫頭實在是奸詐,哼哼,想着誆騙我這個老太婆?”陶大娘笑哈哈的說道。
蘭芳和柳枝則看向了陶大娘,雖然這妯娌倆不好意思直接的開口讓陶大娘說些什麼,但是那期待的眼神,和好奇的神情,似乎在悄然之中,成爲了洛夢的幫手。
“乾孃,我的事,你可是件件都清楚的呢,我都不知道您曾經經歷過什麼,我就想着,這天底下還能有人比我更慘麼?”洛夢眨了眨那雙澄澈的大眼睛,眼眸裡滿滿的俏皮。
“你這丫頭,就是嘴巴厲害,還不承認,不過呢,你們要是想聽呢,我就說說,反正我人老了說什麼都無所謂了,對了還有,這可是在你們福上村,反正你們就算出去講笑話的說給別人聽,這閒話也傳不到我們上水村!”陶大娘說着說着,原本稍顯低落的神情,很快便高漲起來了。
洛仲和洛伯見幾個女人聊的起勁兒,便格外有自知之明的端起飯碗說去盛飯,其實是躲在廚房去吃飯了。
蹲在廚房的竈膛前面,哥倆哧溜哧溜的喝着稀飯。
“老二,你這次去上水村,怎麼直接就把七夢接回來了?苗家人現在變得那麼大方了?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其實上次去上水村的時候,我總是覺着七夢的公婆不是好惹的。”洛伯面色上帶着些許的擔心的說道。
“哼,苗家人狗改不了吃屎,能改那就不姓苗。”洛仲說着說着就有些氣惱。
洛伯聽到老二說這句話,便馬上將目光放在了老二的身上,“那你是怎麼把七夢接回來的?苗家人也願意?我真怕因爲這事,咱爹生氣上火,你也知道,他早些年在山上打獵,傷了身子,最近這段時間腿腳一直不利索。”
“管球的願不願意的,我去了苗家了,差點就被人家打出來了,我現在懶得管他苗傢什麼德性了,那苗家老三不正經,那老二就尖酸耍滑,就老大還正派老實,可是這次去了之後,老大竟然掄起鋤頭趕我出門。”洛仲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心裡是格外的氣憤。
“那也要有個由頭啊,不能說打人就打人啊?”洛伯是越聽越糊塗了。
“還不是因爲——”洛仲一氣之下差點說出苗家誣陷七夢而被重審的案子,也差點把苗家現在狀況給說出來。
“因爲什麼?”洛伯迫不及待的追問,並且雙眼緊緊地盯着洛仲。
“還不是因爲去年咱爹帶着咱們哥倆去上水村,跟他們講道理的那件事。”洛仲思忖片刻,急忙回答說道。
洛伯在得到了弟弟的這個回答之後,忍不住的罵了一句,“狗孃養的。”
“大哥,所以這件事,你也不用在爹面前多說什麼,咱們就說苗家挺好的,這樣爹不會多疑,不然你也瞧見了,七夢現在瘦成什麼樣子了,瞧着那兩個大眼窩,你是不知道,我去了上水村的時候,人家都把七夢趕出去,讓七夢住破草棚子了。”洛仲眼裡滿滿的怒火。
洛伯聽完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回頭一想,只能嘆氣,“唉,都是咱們兄弟倆連累了七夢,不然的話,當初好幾戶鎮子上的人家來提親,七夢若是早點嫁了——”
“大哥,現在說什麼不是也晚了嗎?所以,只要七夢能在咱們家裡高興的待上幾天,咱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洛仲急忙的補充說道。
“恩,我知道了。”洛伯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有些沉悶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