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被門外幾近瘋狂的苗根旺撞得稀里嘩啦響。
大靜和二靜也是怕極了,姐妹倆用盡渾身力氣的靠着木門,生怕鬆開一點點,那木門就被苗根旺給撞破了一樣。
“姐,二叔要是闖進來了,怎麼辦?咱們打不過他。”二靜嚇得滿臉都是哭了的淚痕,她身上剛纔摔的特別疼,即便這會兒依然很疼,可是總怕身後的木門被撞破,她都顧不上疼了。
大靜緊緊地咬着脣,其實她也害怕,這次二叔罵了她,長輩罵晚輩,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她就是念不下這口氣,二叔就跟莊稼裡的蟲子,只會好吃懶做,總是吃爹孃的喝爹孃的,這也就罷了,二叔還時不時的作妖找彆扭,她早就看二叔不順眼了。
以前的時候,二嬸在家裡的時候,雖然二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除了狐媚惹騷就是挑撥離間的,但是二嬸那個人還是顧及顏面的人,做事的時候,也會權衡一下,並且二叔很在意二嬸的意見,所以,那時候的二叔還算是有所收斂,可是現在呢,二嬸坐牢,二叔就沒人管了,跟死了的三叔沒什麼差別了。
“別怕,不會的。”大靜用力的頂着門,即便身後的木門上了門閂,她還是怕門會被撞開。
月牙兒看着爹坐在地上,要死要活的拍打大伯家的木門,然後又沒皮沒臉的罵那些難聽的話,月牙兒的臉上火辣辣的,其實,大姐雖然刻薄了些,但是也還算不錯,二姐就更好了,老實巴交的,一直和她走的很親近,以及米粒兒金粒兒,這幾個堂兄弟姐妹的關係,都還算不錯的。
“爹。”月牙兒輕輕地走到了苗根旺的身邊。
“滾!你個有人生沒人養的死孩子,你他孃的看着你爹被欺負,你就袖手旁觀?你還他孃的是不是我的丫頭?”苗根旺氣不打一處來。
這時候,聽到了隔壁院子裡的吵罵聲,苗大海夫妻倆從房屋裡走出來了。
以前的時候,苗大牙在院子裡訓斥兒子兒媳,楊翠花在院子裡找茬,那都是習以爲常的事,但是自從苗家出了事以後,苗家院子裡苗根喜說了算,也就很少有吵吵鬧鬧的時候,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那夫妻倆纔來看熱鬧的。
這時候,苗根旺見有人站在牆頭那邊聽,他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是多丟人的事啊,他讓一個小輩給打了罵了。
“偷聽的都他孃的是孫子,狗孃養的!”苗根旺朝着牆頭那邊吼道。
苗大海夫妻倆聽完,先是心裡一驚,但是很快,夫妻倆相互一望,就有點毛了。
“你再罵一句我聽聽?耳朵長在我身上,眼睛長在我臉上,我看什麼聽什麼,關你屁事?”苗大海一邊說一邊朝着院子裡張望,很快,他就篤定,這苗家院子裡只有苗根旺這一個大人,而剩餘的不過是幾個孩子。
所以,苗大海便梗着脖子覺得自己更加的硬氣了。
“老子就罵你了!你偷聽牆角,就是個娘們兒!”苗根旺剛纔的火氣還沒有下去,這會兒又被苗大海這麼喊,他就更加的惱羞不已。
“你再說一遍?別以爲你是個殘廢,老子就不跟你一般見識,殘廢殘的是胳膊腿,但是你腦子和嘴不殘廢,你要是說話這麼難聽,老子揍你你信不信?”苗大海說着,就要從自家院子往外走。
苗根旺正在氣頭上,他哪裡還顧得上分析眼前的情況到底有沒有危險?
月牙兒見到眼前的情形有點慌了,若是大姐和二姐,就算是跟爹打架,那也不過是罵罵罷了,真打架的話,即便爹殘廢了,大姐二姐也打不過爹啊,可是鄰居家的大海叔,那可是個成年人,要是跟爹打架,爹肯定吃虧啊。
“爹,別跟——”
“你滾一邊去,沒出息的死丫頭片子,我要你有什麼用?我就知道生丫頭都是賠錢貨,我娘說的太對了,要生就生兒子,丫頭全他娘是賠錢貨沒出息的玩意兒!”苗根旺狠狠地罵道。
月牙兒的心裡很難受,她以前聽的最難聽的就是奶奶還活着的時候,罵家裡的堂姐妹們都是賠錢貨,月牙兒也曾經想過,奶奶小時候不也是丫頭麼?難道奶奶連自己是丫頭也忘記了麼?
“苗根旺,你要是個男人,你別拿孩子出氣,你瞅瞅你那德性,眼見着你大哥不在家,你就充大以巴狼了?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啊?”苗大海媳婦兒也忍不住的嫌棄嘲諷說道。
苗根旺急眼了,“你個臭逼娘們兒!你他娘去死!”
這句話徹底惹惱了苗大海,苗大海竟然連門都不走,直接從兩家的牆頭上跳過來,然後大步衝過來,一把拎着了苗根旺的衣領。
苗根旺這時候似乎才覺得害怕了,然而已經晚了,且他又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兒,他就跟苗大海嗆嗆幾句。
哪知道那苗大海因爲苗根旺先前罵苗大海媳婦兒的兩句話,早就毛了,所以,哪裡還聽苗根旺罵人的話,苗大海乾脆就提着拳頭,朝着苗根旺的臉上打起來。
苗根旺試圖還手,但是他那點力氣,若是對付一個孩子還行,對付年輕的男子,有些蚍蜉撼樹的感覺了。
苗根旺被打的兩眼冒金花,但是他仍舊嘴巴賤的罵的格外難聽,這當然激起了苗大海更大的怒火,索性,苗大海便打得更兇了。
站在一旁的月牙兒嚇哭了,她手裡拎着掃把,原本是要幫爹打苗大海的,可是她看到爹臉上的血,還有爹身上的血,她嚇得哭的更兇了。
大靜和二靜仍舊站在門內靠着門,只聽着外面的動靜。
苗根旺的嘴硬還是抵不過苗大海的拳頭硬,他罵了一會兒,就不敢罵了。
苗大海打的也累了,然後指着苗根旺嘲笑說道,“你們家以前哥仨,我家就我兄弟一個,我不得不忍着,以前你媳婦兒你娘,偷着薅了我家門口多少大蔥?你他娘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