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苗根旺說着這番話,坐在了炕沿兒上,“大哥沒有兒子,爹孃看不上他啊,老三生前就被娘稀罕,從小就這樣,我們哥仨,就數老三最受寵,幸虧你先一步給我生了個兒子,不然,娘和爹也不會對我另眼相看。”
苗根旺說着這番話,就朝着楊玉紅身上靠了靠,那雙眼睛已經掉在楊玉紅胸前了。
“去,滾一邊去,那邊白布白花的掛着,北屋裡爹孃還在合計着,你還有工夫尋思這些個?”楊玉紅嬌嗔又帶着些許厲害的,將苗根旺一把推開了。
苗根旺似乎有些泄氣,又擡眼看了看自己媳婦兒,想當初玉紅嫁過來,除了玉紅這俊俏的長相,那簡直是一無是處啊,可是這幾年日子過下來,玉紅會討公婆歡心,又能生兒子,家裡家外都能機靈處事,苗根旺對楊玉紅也是愈發的喜歡,覺得自己得了塊寶。
“行行行,都聽你的。”苗根旺上前,那雙粗糙的大手一把捧住了楊玉紅的俏臉,使勁兒的往楊玉紅的側臉上嘬了一口。
“沒正經。”楊玉紅說着,便將苗根旺一把推開了。
苗根旺好像並沒有因爲楊玉紅的拒絕而泄氣,索性挪了一下屁股,一把就抱住了楊玉紅,就地一壓,兩人就滾在炕上了。
“老大家裡的!”
就在苗根旺火急火燎嘬着楊玉紅的耳根脖子的時候,院子裡響起了楊翠花那尖利的嗓音。
很快,木門吱嘎的被拉開,然後便聽到“娘,您找我”的回答聲。
“你怎麼當媳婦兒的?想餓死我跟你爹?還是想餓死一家老小?都什麼時候還不去做飯?少放點米!幹活的時候溜奸耍滑,吃飯的時候恨不能吃撐死。”楊翠花一邊罵咧咧的一邊轉身回了北上房。
李彩雲低着頭,怯生生的快步去了廚房了。
這時候楊玉紅馬上說道,“娘讓大嫂去做飯,竟然沒招呼我去做飯。”
“那還不是好事?怕你累着。”苗根旺乾脆用身子將楊玉紅壓住。
“去去去,你這腦子裡裝的是漿糊啊,萬一大嫂一個人偷吃點什麼東西呢?還有,娘沒招呼我幹活,我主動去幫忙,讓娘看在眼裡,纔對咱們二房更喜歡,你趕緊的麻溜滾蛋,我去廚房監工去,對了,爹不是要去找陰陽先生給老三看出殯下葬的時辰吧,你跟着去。”
楊玉紅說完這些,就扒拉着推搡開苗根旺,從高炕上,出溜到地上,拍了拍屁股就急忙的朝着門外走去了。
苗根旺躺在炕上,勾了勾嘴角,從炕梢兒上的笤帚上面,折了一根黍子細枝兒,剔了剔牙,自言自語道,“玉紅這腦袋瓜兒就是靈光。”
夜空中那輪玉色圓月,溫潤清涼,傾瀉了一地的月華,讓漆黑的夜色變得明亮卻又格外的神秘。
村長從苗大牙家裡離開之後,就急忙的回了自己家,因爲家裡還有貴客在等着呢。
古青磚的院牆,高大的朱漆門,門上雖說沒有門楣沒有匾額,卻也顯得格外闊綽。
相比上水村裡那些泥牆石牆,還有那些柵欄門矮木門,村長家絕對是顯赫之家了。
進了朱漆大門,是一面影壁,若是白天的時候,就能看到那影壁上畫着一簇簇一團團的牡丹花,雍容華貴,據說,這影壁上的花,是村長的爺爺當年從外地請了一位有名的畫師畫的。
從進門到影壁之前的古青磚甬路,就繞着影壁分爲左右兩條甬路,兩條甬路分別的穿過許多歸置的整潔的菜園子,突然又分支出更多的甬路,通向了各處的房間,只是,這些房間大多都是有各自的用處,而最中間那間寬敞明亮的大房間,是待客的地方。
待客廳的門口上方掛着個匾額:喜迎客來。
待客廳的左右是矮牆和樹木,而待客廳右邊的矮牆上有個拱門,是通向後院的,後院裡依舊的整潔,依舊有着許多的歸置整潔的菜園子,接着就是村長的臥房,還有家裡兒子兒媳的住所,以及留宿客人的住所。
這個院子的再後面,就是雜物院子了,裡面的佈局中規中矩,這後院裡,有馬棚豬棚牛棚還有存放糧食的倉庫,更有存放各種工具農具鋤具的屋舍,還有家裡管家和傭人們的住所。
待客廳,喜迎客來廳。
湯逸晨和柳經綸帶着便衣衙役和仵作,從苗家離開之後,就由村長指派的人帶領着到了村長家。
隨後,就被村長媳婦兒凌月娥帶到了喜迎客來廳。
凌月娥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也是風韻猶存的婦人,凌月娥是落日鎮凌員外家的姨娘所生的凌家二小姐,在落日鎮一帶,也算得上是大家閨秀,並且出落的漂亮,嫁給苗井田是因爲兩家的長輩在很早之前就結了娃娃親的緣故。
在給客人泡茶,端了些許的吃食之後,凌月娥便從待客廳出去了。
“墜兒,老爺怎麼還不回來?”凌月娥略帶焦慮的問身邊的丫鬟。
凌月娥起初嫁人的時候,也是很不情願,她是因爲庶出,才比不得嫡出的姐姐能嫁給鎮子上門當戶對的楚家,不過好在,苗井田的父母對於這門親事格外的重視,而苗井田也覺得自己高攀了凌月娥,所以,這些年來,苗井田對凌月娥也是愛護有加,在苗家的所有規矩,只要不出格,都由着凌月娥按自己的心思來。
“應該快了。夫人,喜迎客來廳的那幾位是什麼人啊?不像是從前來過的。”墜兒是凌月娥前些年回孃家的時候,從孃家帶回來的機靈丫鬟。
“不似尋常人家,我時常回孃家,未曾聽孃家人說起過落日鎮上有這麼出挑的年輕人,氣度非凡,行爲舉止溫爾文雅又帶着些威嚴,並且,老爺讓人請回家裡來,那想必不是一般的人物,你且去廚房讓廚娘準備一桌上好的酒席,我自己在這裡等老爺回來。”
凌月娥說着這番話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朱漆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