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一會兒的功夫,苗根喜便有了細微的鼾聲,苗根旺的心裡還是恨的難受,如果不是身邊這個所謂的大哥,他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廢樣子?
自從楊玉紅回來,苗根旺每每和楊玉紅夜深人靜的睡在一張炕上,總是會忍不住的想男人都想的事情,可是,他整個身子動彈不得,又怎麼去滿足自己的慾望呢。
他也試圖讓楊玉紅主動一些,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楊玉紅自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讓他覺得冷冷淡淡的,所以,當他提出了那些夫妻房事的要求,楊玉紅每次都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苗根旺很想罵楊玉紅是拜高踩低,罵她是因爲他變成了個癱子纔會這麼對他,可是,他在家裡發泄過一次,歇斯底里的吼罵,楊玉紅卻將月牙兒和壽生都打發出去,並且還親自帶着二靜和小靜出了門,以至於苗根旺自己翻身從炕上掉在地上。
那天,楊玉紅竟然從上午一直到了傍晚才帶着孩子們回來,她回來之後,直接冷淡的問道,“是想上炕上躺着去,還是繼續罵。”
苗根旺難過的要死,沒有面子的要死,可是,他餓了,他沒有骨氣,他只能認慫。
從那之後,他即便看着躺在身邊的楊玉紅再怎麼動心,再怎麼反應,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碰楊玉紅,他在猜測,是不是楊玉紅和大哥搞在一起了,可是,他即便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苗根旺真恨不得抓個什麼東西,將苗根喜給打死。
然而,不知道是楊玉紅有意爲之還是怎麼回事,苗根旺伸手可以碰到的地方,竟然沒有一個可以用來殺人的工具。
苗根旺冷笑着,苦笑着,他的笑卻又不敢出聲,他淚流滿面,他恨死了,恨死這些人了。
然而,他除了恨,除了哭,除了笑,卻又無能爲力,他不敢死,他怕摔死太疼,他不敢自裁,他怕剪刀扎的流血太痛,他沒有力氣掛繩子到房樑上,他又不能忍受餓了的痛苦,他想死,想要一包毒藥,可是,他這也得不到。
夜色更加的深了。
隔壁房間裡小靜的生意也漸漸地小了,小靜開始眯着眼睛準備睡了,楊玉紅便躺下身,挨着小靜睡了。
自從立秋之後,這白天就越來越短了,雞叫卻似乎並沒有因爲黑夜長了而叫的碗。
鄉下的農人們,依舊是按時起身,最近這個時節,正好是收大白菜,或者是將菜畦裡那些乾枯的蔬菜秧子收起來,弄成柴禾拉回家,留着燒火用。
不過,縣城裡卻不同了,沒有了雞叫聲,兄弟們這一睡,就快過頭了。
葉春暮許是每天按時醒來的緣故,所以,早早的就醒了,他簡單洗漱之後,便去客棧的附近溜達了一圈,並且買了大家的早飯回來。
門被推開之後,葉春暮見兄弟們一個個睡得都跟豬一樣,便喊道,“起來起來,起晚了的沒得飯吃。”
果然,聽到吃飯這倆字,兄弟們就像是水裡跳着的鯉魚,一個個全都翻身起身了。秋實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個手揉眼睛,一個手提鞋,“春暮哥,你怎麼起的這麼早,雞還沒叫啊,怎麼早飯——”
秋實的話還沒說完,他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說話顛三倒四了,現在可不是在落日鎮,哪裡還有雞叫聲,這縣裡的人們,可是很少養公雞在家裡,即便有人養雞,那都是爲了鬥雞用的,那些雞比人活的還滋潤,哪裡還用打鳴?
“哦,春暮哥,這是——豆漿!燒餅!”秋實的話說到一半,他就聞到了濃香的味道,馬上睜大了眼睛。
秋實說話的功夫就坐到了桌子旁,伸手就去抓桌上的燒餅。
卻不料,他剛伸出手,就被葉春暮打了一下,“去,洗臉洗手漱口。”
秋實苦笑一下,“等我回來,他們不就吃完了?”
“你現在不去洗手洗臉,那就真的吃沒了。”葉春暮笑着說道。
秋實無奈,只能急忙的跑着去洗手洗臉。
男人們吃飯果真就是不一樣,不用惦記着什麼這個規矩那個規矩,吃起來那就跟喝風一樣,呼呼的往嘴裡塞,過程是完全沒有一句話,當然了,如果是在酒桌上,那他們就更加不同了,喝了酒,他們自己可能都不認識自己了。
看着兄弟們吃的歡快,葉春暮便開始準備待會兒的事情了。
“春暮哥,你不吃?”福子嘴裡還咀嚼着燒餅,扭過身子的看向葉春暮問道。
葉春暮回答說道,“你們吃吧,我已經吃過了。”
“雖然這房間乾淨寬敞舒服,但是吧,我還是覺得咱們自己家的炕頭睡着舒服。”
“對啊,這縣裡,竟然連公雞都沒有,這天都亮了,沒有公雞打鳴,怎麼起的來啊。”
“不過人家縣裡做的豆漿和燒餅,還真是好吃的很。”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在吃完飯的尾聲時分,聊得很歡暢。
“春暮哥,咱們兄弟吃飽了喝足了,今兒的活兒怎麼安排?”秋實主動的問道。
“待會兒直接去張記木材行,我會跟張掌櫃還有些事要談,你們在外面裝車,檢查貨物。”葉春暮很認真說道。
不過,葉春暮想起了張掌櫃昨晚上說的事情,便將秋實叫到了身邊,說道,“秋實,有件事,我交給你,那就是張記木材行的材料,都會有印記,這批貨,你好好的檢查,質量必須過關才行,而咱們買的貨物中,還會有一批別人的貨物,那貨物的質量,你不用太過仔細,差不多看得過去就行。”
“春暮哥?這怎麼行?那東西做的可是貢品,如果是被宮裡的——”秋實聽到葉春暮的話,還以爲葉春暮收了什麼好處,表示格外不解,並且力勸葉春暮不能這樣。
“秋實,這件事,我知道有人在動手腳,我現在是欲擒故縱,明白了麼?”葉春暮低聲說道。
秋實其實根本不明白,但是他聽到春暮哥心裡有數,他便明白了春暮哥的用意,機靈的說道,“這是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