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我就想回家睡覺。孫望北說道。
“那就回家。”何山青發動汽車:“去哪個家?”
“建外。”孫望北迴道。
何山青說聲知道,開車往東行。
一路開到地方,下車時,孫望北跟白路說:“上去坐坐。”
白路不想去,何山青說:“叫你去你就去,我在樓下等你。”
於是白路跟孫望北上樓。
房子在二樓,窗外沒有防護欄,三室一廳的大房子裡基本是空的,電視、冰箱等電器倒是不缺,可是缺人氣,連書房都是空的,只有很少幾本書,一些筆紙。
進到房間,孫望北去冰箱拿出兩瓶水,看看日期,丟給白路一瓶:“還沒過期。”
白路接住水,說聲謝謝。
孫望北說:“是我謝謝你纔是,不光是說我的事情,還有佼佼,真的謝謝你。”
白路說客氣了,又說:“這幾天,你什麼時候方便,我把錢轉給你。”
孫望北問:“是那十幾億美圓麼?”
白路說是。
孫望北笑了下:“你以爲我只剩下那些錢了?”
白路說:“狡兔三窟,我覺得你應該還有錢。”
孫望北默認白路的說法,扭開瓶蓋喝口水說道:“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沒有那麼笨,叫你上來,一是表示謝意,二是想還你錢,你基金會那十個億我出,不過現在沒法給你,過些日子轉給麗芙。”
白路說不用了。
孫望北笑道:“我出事這麼久,只有你一個人是真心想救我,別的人連個表示都沒有,只衝這一點,那些錢就得我出。”
白路笑笑:“你還真是有錢,這次被洗了幾千億?有沒有五、六千?居然還這麼有錢。”
孫望北笑了下:“成了,你走吧,改天找你喝酒。”
白路想想說道:“要不你來基金會當主席?”
孫望北痛快回道:“好。”又說:“本來我也有這個打算。就這麼定了。”
白路說定了,告別離開。
出門第一件事是給孫佼佼打電話:“你爹出來了,在建外的家裡。”
孫佼佼欣喜若狂,連聲說謝,掛掉電話打給孫望北。
白路收起電話下樓,剛走出樓洞,便是嘆息着靠牆站住。
偉大的何山青同志在泡妞。對方是個牽狗的小女子。從白路這裡看過去,只知道背影很好看。看不見臉。倒是那條小白狗很可愛,撒歡的東跑一下西跑一下,卻因爲脖子上的繩索不能跑遠。
等上好一會兒,何山青和那女子互留電話,女子牽狗離開,白路才走過去:“大俠,你能不能放過全天下的無知少女?”
何山青說:“你是真白癡,不是假的,現在哪還有幾個無知少女?一個個巨精。”然後問白路去哪。
“回醫院。”白路說。
車剛上路。邵成義打來電話,聲音低沉:“是不是你乾的?”
“什麼玩意就我乾的?”白路問道。
“兩條人命,和你鬧矛盾的那兩個人死了。”
“死了?死的好。”影帝先生開始演戲,假裝不知道。
邵成義正色道:“別嬉皮笑臉的,你不想想劉揚爲什麼沒給你打電話,反把消息告訴我?”
白路說:“我哪知道爲什麼。”
邵成義想上好一會兒,說聲:“好自爲之。”掛電話。
何山青問:“誰死了?禍害老虎那倆人?”
白路恩了一聲。何山青笑道:“難怪把照片給我。難怪讓警察出面,敢情你已經解決了。”伸出大拇指說:“殺人啊,夠狠。”
“少說沒用的,昨天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又一直呆在醫院,飛過去殺人?”
何山青想了想:“是啊。那倆人住的遠麼?你是怎麼殺的那兩個人?”
白路鄙視道:“白癡。”再不提及這個話題。
一小時後回到醫院。李大慶跟主任商量過,說可以帶老虎回去休養,沒必要留在醫院裡,對人對虎都有些不方便。
白路沒有意見,於是帶着老虎回去片場。
因爲發生毒針捉虎事件,讓物流中心很緊張,進來出去的汽車都要嚴格檢查。白路也不例外。
檢查後沒多久,白路抱着小老虎進入片場。
見小老虎安全回來,在場的工作人員圍過來看。可小傢伙沒有精神,閉着眼睛臥在白路懷裡一動不動。大家討個沒趣,嘮叨幾句廢話各自離開。
倒是幾隻主演小老虎不肯走,蹦跳着往白路身上撲,也想看看病中的小夥伴。
白路轟開它們,抱着十五回去宿舍,把它安置在自己牀上。可剛一放手,小傢伙就醒了,睜着大眼睛看他,不動不叫的。
白路無奈搖頭,這是要成精了。只好再抱起它去找明臣。
拍片需要,大倉庫裡專門格出個工作間,可以看回放或是開個小會什麼的。此時明臣就呆在裡面。
很簡單的隔斷門,走到門前,白路聞到煙味。拉開門一看,直接被震住。
房間裡有桌子,桌子上豎根香菸,明臣同志正朝那根菸雙手合十行禮。
白路說:“幹嘛呢?”
明臣禮了三下,拿起煙滅掉:“拜佛呢,咱這劇組從開機到現在都是不順,拜拜就順了。”
白路歎服:“你真是人才。”
明臣走過來問:“小傢伙好了?”
“瞧樣子是好了,不過沒有精神。”白路把老虎放到桌子上,問明臣:“下午繼續?”
“必須繼續,《迎戰》那面還得去看看,樣片已經送上去,只要過了,過年時就能上映。”
白路問:“滿正送的?”
“恩。”明臣說:“要是我去送,鬼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結果。”
白路笑笑:“你估計,咱這片子還能拍幾天?”
“按照老虎的表現來看,你什麼都不做,專心留在這裡,年前還有希望拍完。否則很有可能拖到五月。”
一個是年前,一個是五月,這差的也太遠了。白路說:“拍吧。”
於是沒一會兒,劇組重新開機,白路一邊要照顧養病中的十五,一邊要教幾個笨老虎動作,很是辛苦忙碌。
可就這樣忙碌。何山青一直呆在邊上不肯走,逮到空閒時間就過去小聲問上一句:“你真殺人了?是不是你殺的?”
白路說:“問警察去。”又說我沒殺人。
最後。當百折不撓的何山青繼續湊過來問話時,被他一頓胖揍打跑。
可秘密沒解開,何山青不肯離開,跑去隔壁宿舍睡覺。
至於白大先生,雖暫時解決掉何山青的小麻煩,可網上卻又爆出他的大麻煩。
上午的新聞說白路打人,很多人在猜測事情的真實性。
待到晚上,報警那家人放出新消息,說他們受到明星白路的威脅。不讓他們報警。
白路甚是無辜,因爲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事實上也不在意這件事情。在何山青說他會處理之後,白路就把這事情給忘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揚鈴打電話來說明此事,白路才知道事情又起變化。
揚鈴說你又鬧什麼妖蛾子?
無辜的白路回話:“我鬧什麼了?接回小老虎就開始拍戲,一直沒停過,你問明臣。從中午折騰到現在,飯都沒來得及吃。”
揚鈴想了想問話:“是不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白路心下嘆氣,口上說話:“我問問別人。”抱起小老虎十五去隔壁宿舍。
何山青睡的正香,被白路推醒:“你說幫我處理事情,怎麼處理的?”
何山青迷迷糊糊醒過來,問白路:“幹嘛?處理什麼事情?”等反應過來後回道:“醫院打架那事兒?還能怎麼處理。出錢就成,有的是人接這種活。”
“你把錢給誰了?”白路說:“好象沒處理好。”
“沒處理好?怎麼回事?”何山青坐起來問話。
“網上有。”
何山青說:“就說是怎麼回事。”
白路把揚鈴說的話大概轉述一遍。何山青很生氣:“遇到豬隊友了。”拿出電話撥號,電話一通就是大聲喊道:“十萬,我給你整整十萬,你就把事情搞成現在這樣?”
那面是個男人,一勁兒道歉:“三哥,這次是意外。我也沒想到來個新手,放心,馬上替你辦好。”
“放個屁心,坦白告訴你,你不把這件事情辦的漂漂亮亮,我就找人辦你。”何山青說:“你只有一天時間。”
“三哥,你放心。”那面掛電話。
何山青放下電話跟白路說:“你放心,很快就沒事。”
黑社會辦事有很多種方法,最有效的是威脅親人,同時放下點錢,一利一傷,讓對方自己做選擇。
可這次的新人竟是孤家寡人拿着刀衝去威脅。威脅麼,第一次是警告,沒有砍傷人,然後就走了。
報警那家人經過多方打聽,知道來威脅自己的是個沒有名氣的小混混,且不敢砍人。於是把事情爆出來給自己造勢。
老手當然不會這麼做,在被何山青罵過後,收錢辦事那人直接一個電話打到報警人的手機上:“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給你打電話,從現在開始閉嘴,離記者遠點兒,不然多買幾頂帳篷吧。”
“什麼意思?”報警那人問道。
“沒什麼意思,我叫死狼,你可以打聽一下,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很多人知道,也可以報警,我會很歡喜你做出的任何決定。”死狼掛掉電話。
這就是底氣,甚至不用見面,一個電話過去,如無意外,大家都可以萬事大吉。
可會不會有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