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色戒
王思宇笑了笑,走到鍾嘉羣身邊,擺手道:“嘉羣啊,你太客氣了,又不是外國總統來了,還得搞個隆重的歡迎儀式。”
話音剛落,身後的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然而隨着房門推開,笑聲在瞬間嘎然而止,樓道里頓時安靜下來,一個溫婉俏麗的美豔少婦出現在衆人面前,她身材高挑纖細,膚色雪白,那修長秀美的脖頸嫩滑如脂,戴着一條珍珠項鍊,一頭烏黑柔順的秀髮披在高聳的胸前,無風自動。
少婦穿得很少,上身只是一件立領白色襯衫,襯衫的下襬很隨意地掖在黑色的長筒裙中,一雙圓潤修長的美腿上裹着黑色的純棉絲襪,腳下趿着一雙繡花拖鞋,渾身上下曲線畢露,風姿綽約,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俏麗佳人。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王思宇的心臟還是劇烈地跳動了幾下,夏廣林說過漂亮女人各有各的美法,這話果然是有道理的,眼前這嬌豔美人分明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尤物,那眼角眉梢自有一番說不盡的嫵媚風情,其中韻味,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沒等鍾嘉羣開口介紹,白燕妮已經優雅地伸出纖纖玉手,頰邊的梨渦上泛出清淺的笑意,一時間豔光四射,令王思宇呼吸爲之一窒,她甜絲絲地道:“王書記,你好,歡迎你到家裡來做客。”
王思宇很快恢復了鎮定,笑着與她握了手,只覺得掌中溫軟滑膩,竟有種說不出的愜意,等那隻小手從掌中抽.出時,心頭登時一空,彷彿胸腔裡有什麼東西被掏走了一樣,失落之餘,他嚥了口唾沫,轉頭對鍾嘉羣笑道:“嘉羣,行啊,你倒是金屋藏嬌,豔福不淺啊。”
鍾嘉羣在旁邊也不禁有些得意,臉上笑開了花,卻搖頭道:“王書記說笑了,我哪有金屋藏嬌的福氣。”
王思宇笑呵呵地道:“不是沒有,依我看啊,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白燕妮乜了鍾嘉羣一眼,微笑道:“王書記,今天能請到您做客,真是我們家的榮幸,下午我一直都在擔心呢,怕您晚上應酬太多,抽不出時間過來。”
王思宇忙擺手道:“我晚上應酬不多,只是平時很少出門,不過嘉羣請客,那是一定要來的,以前就聽夏副縣長誇你長得俊俏,花容月貌,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白燕妮聽了,心中自然是萬分高興,喜滋滋地道:“王書記,您真是過獎了,我哪有那麼好看啊。”
劉海龍也合攏了張大的嘴巴,在旁邊打趣道:“不得了,不得了,鍾哥,真沒想到嫂子會這樣漂亮,她哪裡是教育系統一枝花啊,只怕是西山縣第一美人了,曉珊,你說是不是?”
說完後,他轉頭去望馮曉珊,卻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沮喪、嫉妒與不甘的神情,他忙又閉上嘴巴,雙手提了提兩個沉甸甸的包裝袋,不再說話。
白燕妮笑着說:“這位是海龍兄弟吧,總聽你鍾哥在家裡唸叨你的好,咱們還是頭一次見面呢,你可莫要說笑了,我哪裡是什麼美人,早就人老珠黃了,要嫂子說啊,你旁邊那位妹子纔是真正的大美人呢,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鍾曉珊也上前一步,笑着說:“嫂子,我叫馮曉珊,鍾哥沒提起我吧?”
白燕妮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原來你就是曉珊妹子啊,看我這記性,平時都記在腦子裡,一見面倒忘了個乾淨,真是不好意思喲。”
王思宇笑了笑,點頭道:“嫂子倒會說話,咱們也別在門口站着了,兩位大美人先請進屋。”
白燕妮忙側過身子,笑着說:“王書記,您還是叫我白老師吧,‘嫂子’兩個字實在不敢當呦。”
王思宇擺手道:“有什麼不敢當的,既然在私下場合,我看還是隨意些好。”
鍾嘉羣卻笑着說:“書記大人,就算再隨意,也要領導先行,不能壞了規矩,還是您先請吧,不然我們都得在門口站崗放哨。”
衆人聽了都笑了起來,王思宇就不再謙讓,微笑着走進屋裡,換了拖鞋,就走到客廳裡,坐在粉紅色的沙發上,把口袋裡的煙與打火機掏出來,放在茶几上,擡眼打量着房屋的格局擺設,這是兩室一廳的屋子,大概只有六十多平方,裡面的傢俱雖不高檔,但都收拾得整潔,正對面的牆壁上打着書櫃,上面擺着密密麻麻的書籍,而書櫃的中央是空的,裡面放着一臺電腦,但沒有電腦桌,地板上鋪着一個彩色的軟墊,看來使用者要席地而坐。
而東側的牆壁的高處掛着一柄長劍,劍鞘古色古香,雕着盤龍圖案,長長的紅穗垂落在牆邊,看上去很是乾淨,沒有掛上一絲灰塵,而長劍之下掛着幾張寫真照片,除了結婚照外,還有兩張極爲引人注目,一幅是身着白衣的白燕妮手握長劍,在草坪上作出一個後仰平刺的動作,望着那柔若無骨的腰肢,引人遐思的優美曲線,王思宇不禁怦然心動,而另外一幅照片則是她和一位鬚髮斑白的老者的合影,老者雖是耄耋之年,卻是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手裡拄着一柄長劍,只從劍鞘上看,倒正像牆上掛着這柄。
幾個人坐好後,白燕妮就笑着走進廚房,王思宇忍不住斜眼望去,瞥見她嫋娜的背影,曼妙的身姿,他忽地一怔,腦海中飛快地劃過一道閃電,猛然驚覺,這美豔少婦可不正是前些天在超市洗手池邊遇到的女人麼,當時沒有看到她的正臉,但那完美到極致的身材早已深深地刻在王思宇的腦海裡,此時一望,便已確信無疑,心裡登時‘咯噔’一下,正暗自發呆間,白燕妮已端出幾個果盤來,輕巧地放在茶几上,美滋滋道:“王書記,吃些水果吧。”
王思宇暗自嘆了口氣,笑着擺手道:“嫂子不用客氣,你只管去忙,不用理會我們。”
白燕妮又倒了茶水遞過來,抿嘴笑道:“那哪成,王書記這位貴客登門,當然不能怠慢,不然嘉羣會罵我不懂事的。”
王思宇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水,微笑道:“嫂子說笑了,你這麼漂亮賢惠,他心疼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捨得罵?”
白燕妮眉眼如風,瞟了一眼正在與劉海龍閒聊的鐘嘉羣,嬌俏地道:“嘉羣,你可聽好了,王書記可發話了,以後再敢欺負我,我可要向領導告狀哩。”
鍾嘉羣就抓了一把瓜子,坐在那裡訕訕地笑,目光卻無意中向馮曉珊掃去,在她的臉上稍作停留,就挪向別處,嘴角拂過一絲苦笑。
馮曉珊吃了幾瓣桔子,就從沙發上站起,走到白燕妮面前,嘴裡酸溜溜地道:“嫂子,你家的小孩子呢,要不是聽說小孩都兩歲了,我還以爲你是十八九歲的黃花大閨女呢,身材竟然保養得這樣好,一點都沒走樣。”
白燕妮忙笑着說:“樂樂被他奶奶抱到樓下鄰居家去了,怕孩子鬧起來,掃了大家的興致,曉珊妹子,你可真會說話,誇得嫂子都不好意思了。”
鍾曉珊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嫂子,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我看你倒像牛奶做的,鍾哥真是好福氣啊,娶到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說話也嗲聲嗲氣的,聽得我心裡都直髮癢,真是迷死人了,哪個男人見了你能不動心啊,鍾哥你可要警惕些,去那麼遠的地方,小心家裡後院起火。”
白燕妮微微皺眉,覺得對方的話實在是有些刺耳,裡面盡是挖苦之意,但她還是莞爾一笑,拉着對方的手,輕輕拍了拍,笑着說:“曉珊妹子,你就放心吧,我和你鍾哥彼此信任,互相扶持,我們決計不會做出傷害對方的事情,他只管放心去工作好了,後院固若金湯。”
王思宇瞄了鍾嘉羣一眼,見他神色不安,雙手在沙發上抓來抓去,不時地挪挪屁股,有些如坐鍼氈的樣子,就皺了皺眉,笑着說:“嫂子,你家裡有撲克牌嗎?我和海龍、曉珊去打會牌,你們兩口子趕緊做飯,那麼小的孩子在鄰居家也不方便,我們早點吃完早點走,不要給你們帶來麻煩。”
白燕妮忙笑着說:“撲克牌有,嘉羣還不快去拿,王書記怕是餓了,我這就去收拾飯菜。”
王思宇笑道:“前些天到山裡打了些野味,有野豬肉和鹿肉,味道很不錯,都做了吧,給大家嚐嚐鮮。”
劉海龍聽了就笑道:“曉珊,你看,我們都沾了王書記的光,這回可有口福了。”
馮曉珊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起身走到牆邊,放了桌子,將椅子擺好,鍾嘉羣從抽屜裡翻出撲克牌,交到王思宇的手裡,三人坐在桌前玩起鬥地主來。
白燕妮拉着鍾嘉羣進了廚房,關上房門,小聲道:“嘉羣,怎麼沒見莊主任和夏副縣長,卻領了兩個不知深淺的小青年來,那個女孩子說話怎麼還帶着火藥味?”
鍾嘉羣搖頭道:“燕妮,你是多心了,馮曉珊那人向來都是大大咧咧的,說話很隨意,她心地還是很善良的,在工作上對我幫助不小,你別和她一般計較,老莊那人太陰,我不想和他多接觸,老夏太好色,更不能讓他進咱家的門。”
白燕妮聽了就怯怯地笑,拿手在他後背上捶了一拳,悄聲道:“瞧你那樣,真是沒出息,手裡捧着個糟糠窩窩頭,自己不肯吃,倒還怕別人來搶,你也不想想,王書記和咱們這些小人物在一起喝酒,哪裡能喝得爽快,肯定要找個能喝的縣級領導來坐陪,再說了,要不是人家夏副縣長幫忙說話,你現在還窩在委辦當受氣包呢,哪裡能在幾個月內連升兩級,做人可不能沒了良心,過河拆橋的事情可不能做,這剛剛有了起色,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寒了人家的心,那可太不好了,萬一以後再落了難,可沒人肯幫你。”
鍾嘉羣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只好道:“燕妮,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再去打電話,時間還來得及。”
白燕妮嘆了口氣,搖頭道:“算了,還是我去打好了,你這書呆子,真是什麼事情都做不好,不通人情世故,有再大的能耐又有什麼用?”
鍾嘉羣不服氣地道:“燕妮,你也不能這樣講,王書記非常看中我,等着瞧吧,不出兩年,我肯定當上鄉黨委書記,到時候我在商業街邊上買間大房子,讓你和樂樂過上好日子。”
白燕妮嘻嘻一笑,拿手指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低聲啐道:“指望你這不開竅的呆子,只怕我們娘倆得窮死,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沒有和領導處好關係,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人搭理,嘉羣,你倒是說說,要是沒有我在幕後指揮,你能有現在的好光景嗎?”
鍾嘉羣連連點頭,豎起一根大拇指,點頭道:“這個得承認,燕妮,你是我的賢內助,這次能夠東山再起,你的功勞最大。”
白燕妮眼波流轉,笑着瞥了他一眼,低聲道:“知道就好,別傻站着了,還不快去洗菜乾活。”
鍾嘉羣笑了笑,便紮了圍裙,洗了手,在廚房裡忙碌起來。
白燕妮到臥室裡打了電話,出來後,便笑吟吟地站在王思宇的身後,笑着說:“王書記,剛纔給夏副縣長打了電話,請他到家裡來做客,夏副縣長本來有應酬,來不了,可一聽說您在這裡,馬上就把晚上的宴席給推了,這就要趕過來。”
王思宇抽出幾張牌打了出去,笑着說:“老夏要來嗎?那可不是什麼好事,他這個酒縣長可了不得,喝起酒來沒完沒了,這頓飯說不上要吃到什麼時候去了。”
白燕妮嫣然一笑,輕聲道:“沒關係的,王書記,既然來了,當然要喝好,我那邊已經準備了四瓶好酒呢,您放心好了,只要不耽誤工作,玩到通宵都行。”
王思宇笑着說了聲好,把手裡的牌合攏放在桌子上,伸手往衣服口袋裡摸去,倒摸了個空,白燕妮趕忙轉身來到茶几邊,拿來煙和打火機,幫王思宇點上,這才喜滋滋地去了廚房。
馮曉珊冷冷地向廚房方向瞥了一眼,低聲道:“嫂子倒是個人精,會討人歡心,也愛出風頭,不像鍾哥那麼憨厚朴實,我真是奇怪了,別人家的男人要出遠門,哪個女人不是愁眉苦臉的,可她好像開心得合不攏嘴,倒像是盼着鍾哥早點離家似的,真是讓人費解。”
劉海龍洗了牌,笑着附和道:“是有些奇怪,這樣漂亮的女人,真不知會有多少人會惦記,要說娶老婆,還是相貌普通些的好,省得操心。”
馮曉珊白了她一眼,撇了撇嘴道:“也不都那樣,漂亮女人本分的多得是,要分人的。”
王思宇皺了皺眉,深吸了一口煙,擺手道:“你們兩個啊,少說兩句,我們是來做客的,不要講女主人的壞話,這樣不好。”
兩人聽後對視一眼,不再吭聲,只管悶頭抓牌,劉海龍其實心情大好,帶馮曉珊來見了鍾嘉羣的老婆後,想必會打擊到她的自信心,讓她對鍾嘉羣斷了念想,徹底死心,他卻不知道,此時馮曉珊妒火中燒,正在心裡盤算,要想個辦法,讓白燕妮在酒桌上當場丟醜。
十幾分鍾後,鍾嘉羣急匆匆地從廚房裡出來,下樓接了夏廣林上來,夏廣林一進屋,就哈哈笑道:“王書記,以後喝酒一定要記得叫我,不是我吹,在這西山縣城內,也就我能陪好你,別的人統統不行。”
王思宇笑了笑,把牌丟到一邊,坐到沙發上,擺手道:“老夏啊,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要想陪好我,恐怕難度不小。”
夏廣林笑呵呵地坐了下來,點頭道:“陪不好也得陪,人家白老師可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讓我把你放倒了。”
這時白燕妮端了茶水走過來,嘻嘻笑道:“夏叔,瞧你,居然進門就誣陷我,在王書記面前說我的壞話,真是太不像話了,小心一會不給你酒喝。”
夏廣林忙拱手道:“白老師,那可不成,我這人可以一日無飯,就是不能一日無酒,還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這次吧。”
白燕妮嫣然一笑,又嫋嫋娜娜地進了廚房。
夏廣林悄聲道:“怎麼樣,這美人算不算是極品,我沒說錯吧?”
王思宇笑着點了點頭,低聲道:“沒錯,還真是個顛倒衆生的尤物。”
夏廣林摸起茶杯嘆息道:“鍾嘉羣那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啊,癩蛤蟆吃了天鵝肉,這女人就算放在省城,那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啊,倒被他搞到手。”
王思宇瞥了他一眼,低聲道:“老夏,你這話就不對了,嘉羣也是一表人才,工作能力也是很強的,怎麼能說是癩蛤蟆呢,照我看,他們兩個倒是郎才女貌,很般配的一對。”
夏廣林呷了一口茶水,咀嚼着兩片茶葉道:“王書記,也許你說的對,不過眼睜睜地看着這畝良田就這樣荒蕪了,我真是覺得可惜啊。”
王思宇擡手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皺眉道:“老夏,別忘記我上次的提醒,可不許打她的主意。”
夏廣林嘿嘿地笑了笑,點頭道:“放心好了,王書記,我也就是在嘴上佔佔便宜,這麼大歲數了,就算是再好的良田也犁不動嘍,不過你要是有這意思,我倒是可以幫你牽線搭橋,讓你嚐嚐她的味道。”
王思宇笑了笑,沒有吭聲,目光再次移到牆上那張引人遐思的寫真照片上,想着白燕妮那完美的身材,高聳的酥.胸,驚豔的俏臉,一股熱流就在小腹中涌起,下身變得火熱堅.巨起來,他忙蹺起二郎腿,擺手道:“老夏,別開玩笑了,我可沒那心思,我們領導幹部,一定要做到不貪財不好色,這是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