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似乎已經靜止了,優美的背部曲線,完全展露在燈光之下,嫩若凝脂,白皙炫目,更如綢緞般光滑,充滿了含蓄的美感,以及神秘性感的氣息,在一陣陣無邊的戰慄中,似乎能夠感受到周媛此時的無奈與窘迫,王思宇微微一笑,俯下身去,閉了眼睛,輕輕吻了下去。
約莫兩三分鐘後,周媛的雙肩輕輕聳動起來,她雙手撫胸,緩緩轉過身子,臉上帶着斑斑淚痕,注視着王思宇的眼睛,淡淡地道:“這就是你想要的,是嗎?”
王思宇微微一怔,望着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心底彷彿刺入了一根鋼針,竟不由自主地疼痛起來,他忙摸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輕聲道:“別怕,周老師,我不會傷害你的。”
周媛卻不爲所動,而是拉上睡袍,咬着薄脣,低垂着頭,望着一雙瑩白的小腳,有些傷感地道:“在哪裡?臥室還是浴室?或者就在鋼琴邊?在你還是學生的時候,就幻想着有一天,能夠把講臺上那位年輕漂亮的女老師抱在懷裡,侵犯她,佔有她,是這樣的嗎?”
王思宇沉默下來,良久,他伸出雙手,抱起這具柔軟香滑的身子,大步流星地向臥室走去。
周媛幽幽地嘆了口氣,睫毛顫動間,豆大的淚滴滑落,她伸手擦了擦眼角,有些委屈地望着王思宇,撅着嘴巴道:“喜歡我用什麼姿勢迎合你,躺着還是跪着?跪着更有徵服感,是嗎?我沒有試過,不太懂的。”
“噓!”王思宇把手指放到她的脣邊,輕輕點了點,隨即彎下腰,把她平放到牀上,拉了被子,細心地掖好被角,接着關了燈,緩緩走到門口,回頭望了一眼,悄聲道:“睡吧,別擔心,下次我一定會多做幾個深呼吸。”
周媛破涕爲笑,抹了一把眼淚,把頭縮進被子裡,直到腳步聲走遠,外面傳來輕微的關門聲,她才探出頭來,深吸了一口氣,捧着滾燙的雙腮,蹙眉道:“剛纔都說了什麼呀……”
王思宇回到房間裡,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根菸,想起周媛剛纔所講的話,心裡很是鬱悶,索性換了衣服,穿着一身運動裝,戴上墨鏡,推門走了出去,乘坐電梯下了樓,開着奧迪車緩緩駛出賓館,漫無目的地向前方開去。
此時,正是夜生活最豐富的時間,道路兩旁的霓虹燈如焰火般絢麗多姿,迪吧、酒吧、KTV包房的門口,不時有青年男女進進出出,王思宇在路上開了半個小時,就把車子停在一家迪吧門口,下車之後,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而附近的一家高檔會所裡,靠近窗口的位置,正坐着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他穿着一身筆挺的西服,手裡夾着一根菸,慢悠悠地吸着,幾分鐘後,門口出現一個端莊明媚的少婦,她穿着一件黑色高領毛線衫,下身是繃緊的淺灰色牛仔褲,包裹着纖腰翹臀,以及一雙修長的美腿,顯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目光落在少婦的光潔的臉上,望着她的杏眼桃腮,年輕人嘆了口氣,把手裡的香菸掐滅,丟在腳下,用力踩了踩,隨即起身迎了過去,微笑着伸出右手,輕聲道:“程琳,怎麼這麼晚纔過來?”
那少婦淡淡一笑,沒有去握手,而是側過身子,邁着優雅的腳步,有些慵懶地走到窗邊,拉開椅子坐下,打開挎包,從裡面取出一支香菸,點上後吸了一口,揚起俏臉,檀口微微撐開,徐徐吹出一縷煙霧,帶着嘲諷的語氣,似笑非笑地道:“楊大秘書,很久沒見了,你這花花公子,不出去風流快活,怎麼想起來約我了?”
楊光微微皺眉,招手叫來服務生,低語幾句,就望着少婦那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聲道:“程大記者,別開玩笑了,我每天正經事還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出去風流快活。”
少婦輕蔑地一笑,吸了口煙,把目光轉向窗外,若有所思地道:“是啊,差點忘記了,楊秘書只羨權勢,不戀美色,否則哪裡會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硬推到別人懷裡。”
楊光神色黯然,接過服務生遞過的酒杯,輕輕搖了搖,有些無奈地道:“程琳,過去的事情,咱們別再提了,好嗎?”
程琳轉頭一笑,斜睨着他,挖苦道:“怎麼,許你做得,就不許我說得?”
楊光蹙起眉頭,伸手搶過她指間的香菸,折斷後丟在地下,冷冷地道:“程琳,你再這樣自暴自棄,以後的生活就全毀了。”
程琳忽地咯咯笑了起來,半晌,才輕吁了口氣,轉過頭去,敲打着桌面道:“這話真讓人感動,要是放在幾年前,我肯定會撲到你懷裡,哭得死去活來,但現在這種場合下,只覺得滑稽,你就表演吧,盡情的表演,你個僞君子!”
話音過後,她摸起桌上的酒杯,猛地向前一揚,將酒水都潑到楊光的臉上。
楊光閉了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隨後笑着道:“程琳,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和這酒一樣烈,知道嗎?這是我最喜歡你的地方,也是最怕你的地方!”
程琳咯咯一笑,伸出右手,理了理秀髮,淡淡地道:“說吧,說說你的正事。”
楊光摸出紙巾,把臉擦乾淨,喊來服務生,又爲程琳上了酒水,等服務生離開之後,他才仰坐在椅子上,輕聲道:“大記者,最近又在準備怎麼鍼砭時弊呢?”
程琳伸出白皙的手指,捏起酒杯,晃了晃,輕輕品上一口,就淡淡地道:“要寫一份揭露閔江黑惡勢力的專題報道,怎麼,楊大秘書有興趣提供素材?”
楊光嘆了口氣,擺手道:“程琳,別再折騰了,你讓鮑書記非常被動,他老人家的兒媳婦,總在華西晨報上寫文章,披露閔江的所謂黑幕,你這樣做,也太不近人情了!”
程琳抿嘴一笑,湊過臉去,一字一句地道:“比起你楊大秘書來,還要差上很多,無論我怎麼做,都沒有你那麼無恥!”
楊光攤開雙手,滿臉無辜地道:“程琳,過去是有些誤會,我也不奢求你能諒解,但希望你能夠理智起來,不要再做那些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那太愚蠢了!”
程琳淡淡一笑,搖着手中的杯子,輕聲道:“我要是不愚蠢,哪裡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這還要拜你楊大秘書所賜。”
楊光皺起眉頭,起身踱了幾步,抱着雙肩走到窗口,嘆息道:“程琳,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恨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但是,你不清楚,那天的婚禮上,我心如刀絞,那種心情,不會有人理解的。”
程琳伸出雙手,優雅地拍了幾下巴掌,豎起白皙的拇指,嘖嘖道:“楊大秘書,你的演技真是高超,比以前又進步了許多,可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在我眼裡,你當時笑的比新郎官還要開心十倍呢?”
楊光沉默許久,纔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程琳,鮑鞠是真心喜歡你的,他能給你帶來幸福,也許你說的對,我其實就是個騙子,不光騙了別人,甚至還欺騙了自己。”
程琳夾起酒杯,輕輕抿上一口,微笑道:“終於說了半句實話,楊大秘書,請問,後半句我能刊登在報紙上嗎?”
“你隨意!”楊光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皺眉坐了回來,低聲道:“上次重機廠的那篇報道,連省委書記都看到了,搞得老爺子灰頭土臉的,你也該醒悟了,別再任性下去了,你這樣折騰,只能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看笑話。”
程琳端起杯子,輕輕搖了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淡淡地道:“找我來,就是說這些嗎?”
楊光凝視着她蔥削玉指,輕聲道:“還有,你結婚收到的禮物裡,是不是有一座小金佛?”
程琳理了理秀髮,趴在桌面上,搖頭道:“不清楚,禮物都鎖在一樓倉庫裡,根本沒有動。”
楊光沉思了一會,就微笑道:“這樣吧,抽時間,你去整理一下,如果發現有類似的貴重物品,就整理出來,給我打個電話,我去取走。”
程琳秀眉一挑,淡淡地道:“怎麼,出事情了?”
楊光點點頭,皺眉道:“你是知道的,李晨那些人,一直處心積慮地想對付鮑書記,婚禮上收到的貴重禮物,應該挑出來,及時處理掉,免得被人誣陷,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程琳抿嘴一笑,擡手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生,向杯子裡指了指,服務生倒上酒後,她坐直了身子,懶洋洋地道:“好吧,改天要是有心情,我會去找找看的。”
楊光嘆了口氣,又點了一根菸,皺眉抽了一口,輕聲道:“程琳,鮑鞠什麼時候回國?”
程琳沉默了一會,搖頭道:“不清楚,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吧,他是傷心了呢。”
楊光苦笑着道:“程琳,你這又是何苦呢?”
程琳喝了口烈酒,淡然道:“這杯苦酒,其實是你親手釀成的,就別再惺惺作態了。”
楊光意興闌珊,站了起來,輕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程琳擺了擺手,頹然道:“你先走吧,我想再安靜一會。”
楊光皺了皺眉,轉身走到服務生身邊,低聲耳語幾句,就轉過身去,徑直向外走去,很快下了樓。
程琳端起酒杯,舒緩着搖動着,過了半晌,一飲而盡,她轉頭探向窗外,望着楊光開着車子駛遠,低聲咕嘟一句,就擡手招來服務生,指了指空空如也的杯子,微醺地道:“酒!”
服務生走了過來,望着面前微醺的明豔少婦,躬身道:“對不起,剛纔那位貴賓吩咐過,您不能再喝了。”
程琳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從包裡取出一疊厚厚的鈔票,遞了過去,輕聲道:“他只是一個普通朋友,無權干涉我,去拿酒!”
服務生退了一步,禮貌地道:“抱歉,那位貴賓的話,我們一定要聽。”
程琳臉上浮現出一絲怒容,又從包裡取出記者證,拋了過去,指着杯子道:“滿上!”
服務生有些爲難,只好走到值班經理面前,低語幾句,便又走了回來,將記者證還了回去,重新爲她添了酒。
而這時,旁邊的迪吧裡,在震耳欲聾的搖滾聲中,王思宇正站在舞池裡,與一羣青年男女奮力搖擺着身子,半個小時後,他纔回到座位上,摸起啤酒,‘啵’的一聲打開後,仰頭喝了進去。
午夜,意猶未盡的王思宇才走出迪吧,上了奧迪車,發動車子,緩緩向前方開去,剛剛行了十幾米,路邊跌跌撞撞地走過一個身材苗條的少婦,她用手拍了拍車窗,醉醺醺地喊道:“停車!停車……”
王思宇微微一怔,踩了腳剎車,打開車門,皺眉道:“你好,有什麼事情?”
少婦踉蹌着坐進車子,隨手關上車門,醉眼迷離地道:“師傅,光華路一百三十四號,謝謝。”
王思宇愕然,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對不起,我這可不是出租車。”
少婦拂了拂黑長柔順的披肩秀髮,側過臉來,斜睨着王思宇,含混不清地嘟囔道:“光華路一百三十四號,謝謝!”
王思宇皺眉望去,藉着昏黃的街燈,此時纔看清了她明豔甜美的面容,不禁心中一跳,隨即眯着眼睛,以極爲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瞄了幾眼,高聳的胸脯,豐腴的翹臀,修長的美腿……
他嚥了口唾沫,滿意地點點頭,就戴上墨鏡,再次發動了車子,微笑道:“好的,光華路一百三十四號,應該離江邊不遠,對吧?”
少婦白皙柔嫩的俏臉上,泛着一抹動人的豔紅,她點了點頭,就閉着眼睛,身體向旁邊滑了過去,軟軟地靠在座位上,只幾分鐘的功夫,就香甜地睡了過去。
王思宇開着車子,在清冷的街頭轉悠了一會,終於攔到一輛出租車,在下車打聽了一番後,就回到駕駛室裡,開着小車,轉過街口,向西側駛去,而車廂內,除了濃郁的酒氣之外,還有一縷淡淡的幽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