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這麼一去,昭平公主和薛治的婚事自然也是耽擱了下來。
作爲李太后的親生女兒,昭平公主是要守孝三年的。
可是薛治的年紀卻也是不小了。再等三年
徐氏便是有些着急,進宮將這個想法與楊云溪說了一說。
看着徐氏這樣的想法,楊云溪沉吟片刻之後,便是又這般問了徐氏一句“那舅母的意思是什麼總不能是叫他們在熱孝裡成親罷”
徐氏嘆了一口氣,自然也是知道這樣是不妥的。可是難免私心作祟“可是這再拖三年”
再拖三年的確是有些長了,可是昭平公主的身份擺在那兒,熱孝裡成親的話着實是有些太過了。就算是昭平公主自己答應了,朱禮也是覺不可能答應這件事情的。
楊云溪看着徐氏,輕聲問道“那舅母到底希望我怎麼做是與皇上提一提,還是和昭平公主提一提”
徐氏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爲了薛治,到底還是鼓起勇氣道“要不咱們和昭平公主商量商量這件事情”
徐氏有些扭捏和遲疑,楊云溪輕嘆了一聲“舅母,你明知這事兒到底是個什麼事兒,大家都不會應,你又何必叫我去走這一趟呢還有,這個事兒你與表哥說過沒有表哥又是個什麼意思“
徐氏必然是沒跟薛治商量過的。只看她的面上神情,楊云溪便是能夠輕易的知道。
徐氏被這樣一問,倒是有些支支吾吾的。
楊云溪便是心知肚明,搖搖頭輕聲與徐氏商量“舅母先回去跟表哥商量商量,若是表哥也這樣想,我再去問問昭平公主的心思。”
倉促成親,薛治必是不願意的;且不說會不會委屈了昭平公主,只說朝中人的想法,薛治就必定會顧及。
徐氏見楊云溪不同意,倒是也沒再多說什麼。最終只是勉強笑了一笑“既然是這般,那我先回去問問。“
頓了頓,徐氏又問了一句“聽說太子和娘娘起了嫌隙卻是不知怎麼回事兒”
楊云溪倒是沒想到徐氏會突然問這麼一句,而且這話卻是從何而起心中詫異了一下,面上卻是神色不動,只是笑了一笑“舅母這話卻是叫我詫異了。這話是哪裡聽來的”
徐氏聽楊云溪這樣一說,倒是猛然鬆了一口氣“沒有這事兒那就好。之前聽人說起,倒是有點兒擔憂。太子畢竟是將來的娘娘還是得想法子和太子殿下交好纔是。”
徐氏說這話,自然不可能是空穴來風。想來必是有人在其中說了什麼,所以徐氏纔會特特的說起這個話。
楊云溪心頭揣測着,面上卻絲毫不露,最後笑道“舅母別胡思亂想了。我與太子又有什麼可交惡的就算真不親近,那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我又不是太子的生母,也沒養在跟前過,哪裡又能夠親近得起來呢”
徐氏訥訥道“畢竟是嫡母呢。”
“就算是嫡母,也沒誰規定了太子要和我親近不是”楊云溪笑笑,不甚在意的如此說了一句。末了看着徐氏一臉擔憂,便是又隱晦的提點了一句“就算太子與我不親近,我畢竟是皇后,將來太子還能虧待了我不成再說了,我還有阿石和阿木兩個兒子,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徐氏聽了這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送走了徐氏,楊云溪便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徐氏雖然沒說那話是哪裡聽來的,可是不管如何總歸是宮裡流傳出去的。
她和墩兒不和睦,這話傳出去,會對誰不利呢
楊云溪叫了王順過來,叫他去跟宮中的那些御前侍衛打聽。末了又這般提醒了王順一句“如今皇上重用宦官,看看劉恩就知道了。你好好把握着機會,等到將來能出宮辦差的時候,此時打下的這些門路便是能派上用場了。”
王順聽了這話登時一愣,隨後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楊云溪的意思,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一言不發的跪下磕了個頭,再是鄭重不過的;
楊云溪擺擺手示意王順去辦差,倒是半點也是不避讓的受了王順這一禮,心安理得不過。她這般提點王順一句,一則是爲了讓王順好好辦差,二則卻是爲了讓王順有個心理準備,將來好知道該往哪裡使勁兒。
王順在她跟前服侍也這麼幾年了,辦差也是不錯。雖然偶也犯些小錯,不過卻也是不至於抵消功勞。所以能提醒一句的時候,她自然還是樂意提醒一句的。
再說了,王順爭氣了,將來才能更好的幫她不是
楊云溪其實心裡也明白,這事兒縱然讓王順去打聽了,橫豎也就那麼幾個可能性。不是和徐家有關,就是和秦家有關。
秦沁麼現在是看熱鬧有點兒不嫌事大。而徐薰麼縱然是經歷了這次的事情,只怕心頭還是十分在意墩兒的。爲了墩兒,她自然還是豁得出去的。
說實話,她心頭其實是有幾分後悔的。若是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她倒是寧可將墩兒給別的人,也不給徐薰。
徐薰這般下去,她和徐薰總有一日是要站到對立面去。
到時候
光是想想那樣的場景,她便是隻覺得心頭追悔莫及。
王順打消息的功夫一貫是不錯的,所以也不過是一個下午的功夫便是有了消息。
這個消息果然是從徐家裡頭傳出來的。說起來倒是好笑,竟是徐家的一個姨娘傳出來的。那姨娘跟孃家人說閒話的時候說起了這件事情來,只替墩兒惋惜“皇后娘娘到底不是和太子生疏,如今這般的情況,可不是太子就難辦了所以,當初這立後的時候,就該立咱們家的惠妃娘娘,皇后娘娘雖說深的寵愛,可是到底心胸卻是狹窄了一些。”
這話原封原樣的被王順打聽了出來,這頭與楊云溪一說,王順自己倒是有些氣得不輕,難免說話有些難聽“這徐家的人也太不識擡舉了些,竟是敢在背後妄自議論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