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楊云溪便是徑直走了進去。
都到了這一步了。徐薰縱然還是覺得不妥當,可是也不好再轉身折返了。所以當即便是咬咬牙,只得跟了進去。
楊云溪這麼進了院子,自然是叫秦沁的宮人都有點異樣:這樣淡着一張臉,看了就讓人覺得害怕不是?況且還發生了那麼一件事兒。
所以,第一個反應便是:楊貴人這是上門來找茬了罷?這是來質問自家主子了吧?
有機靈的小宮女便是匆忙進去稟告了。
楊云溪自然是看在眼裡,心頭當即冷笑一聲:事實上這樣的事兒她倒是巴不得。不然的話,她還怎麼去找回臉面?不怕人出來,就怕人不出來。
果不其然,如同楊云溪預料的那般,很快素心便是出來了。素心是秦沁的大宮女,楊云溪也是見過的,自然也是有印象。此時見了素心,她也沒如何,只是放緩了腳步等着素心上前來。
素心此時心裡其實也是有些打鼓的。不過想想自己背後還有秦沁撐腰,而且秦沁又是良娣,楊云溪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便是又多了幾分膽氣。
只是素心心裡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以往不覺得,怎麼這會子看着只覺得楊貴人竟是這樣的看着嚇人?倒是比自家主子威勢都要強悍幾分似的。不過,身份擺在那兒,強勢又如何?還不是隻能乖乖認了?
素心上前來,馬馬虎虎行了禮,便是張口就問:“不知道楊貴人前來是有什麼事兒?”
“我有話要跟你家主子說。”楊云溪就像是沒看見素心一樣,擡腳就往裡頭走。似乎料定了素心不敢攔。
素心被楊云溪這幅架勢弄得微微一怔:難道楊貴人這是要去找主子質問?還要強闖?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素心自然是站不住了。便是忙上前攔着楊云溪的去路,口中更是道:“還請容奴婢先去稟告一聲纔是。”
楊云溪“嗯”了一聲,卻是依舊勢頭不減,直接就往裡頭走。
素心急了,伸手便是來拉楊云溪。
青釉眼疾手快的一把捏住素心的手。
歲梅則是反手一推,沉聲大喝:“好大的膽子!貴人的身子也是你能碰的?還先要推貴人?素心,你吃了豹子膽了不成?!”
楊云溪慢慢悠悠的頓住腳,居高臨下的低頭看着已經被推得坐在地上的素心。
素心被楊云溪盯住,不知怎麼的,便是忽忽悠悠的打了一個寒噤。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下升起,將她整個人都是籠罩了。
楊云溪看着素心這般反應,便是微微一笑,嚇得素心又是一個瑟縮的同時,便是淺淡開口:“這般沒規矩,打。掌嘴二十。”
歲梅此時已經激動興奮得有點兒快剋制不住了,心知肚明這是楊云溪給自己機會報仇,當即便是上前去,左右開弓不給素心叫嚷的機會,直接就動了手。
歲梅沒留力,也沒顧慮後果。此時她只是剋制不住的將自己先前所受到的屈辱和疼痛都還了回去。
一時之間,整個院子裡只剩下“啪啪啪啪”的掌嘴聲,所有人的人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多出一聲。
徐薰看着這一幕,又看了看楊云溪,微微皺了皺眉。卻是又不得不感嘆:這樣行事,的確是看着就舒爽的。
自然,有人驚呆了,卻也還是有人匆匆忙忙跑進去稟告的。
秦沁很快就出來了。臉色瞧着也的確是不大好看的樣子,看來是真病了。
見了秦沁,楊云溪微微一笑不等秦沁先開口,便是率先言道:“秦良娣你來了。這下卻是好,倒是不用再讓人稟告了。”
秦沁看了一眼被打得已經完全一張臉不能看的素心,一口牙幾乎都要咬碎了。當即便是質問楊云溪:“楊貴人好大的架勢,竟是跑來我這裡作威作福了!”
楊云溪微微一笑:“作威作福?這話卻是嚇到了我了。我本還想着秦良娣你知道了這事兒後還得感謝我呢?你這宮女好沒規矩,這般衝撞了人,也不道歉,反倒是一臉理所當然。我便是替秦良娣你教訓了一下。秦良娣你不會介意罷?”
秦沁聽着楊云溪站在那兒顛倒黑白,氣得險些沒一口血噴出來。雙目灼灼的看着楊云溪,秦沁怒聲道:“楊貴人口口聲聲說着我的宮女沒規矩,楊貴人你又何曾有過規矩?我的宮女我自然會教訓,就算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楊云溪冷笑了一聲,反看着秦沁:“秦良娣也知道這句話?是呢,打狗也得看主人呢。秦良娣打我宮女的時候,怎的沒想到這句話?”
秦沁呼吸一窒,隨即氣極而笑:“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那宮女犯了錯,便是該打。況且,又何嘗是我下令打的?”
聽着秦沁在那兒狡辯,楊云溪便是微笑起來:“不是嗎?那你那叫素心的宮女就更該教導教導了。我竟是不知,身爲宮女竟是還可以隨意動手打人?宮規上可是明擺擺寫着的。這樣的情況,掌嘴二十便是輕了。”
秦沁發現自己竟是有些無言以對。張了張口,最終只是蒼白道:“不過是宮女和宮女之間的鬧劇,你又何必——”
楊云溪微微笑了:“這話說得,好像這事兒倒是我的錯了似的。不過,你這宮女犯了錯也是事實,我幫你教導一二,秦良娣你怎的還怪我?”
秦沁聽着這話,一口氣便是噎着,不上不下的。
秦沁狠狠的大喘息了幾口,這才覺得將那股噎死人的不痛快壓了下去,皮笑肉不笑道:“既是這樣,那我們扯平了就是了。你的宮女傷了,我的宮女也傷了。”
“那可不一樣。”楊云溪覺察到了秦沁想要息事寧人的意思,不過她自己卻是絲毫沒有這樣的意思——這會子想着息事寧人?那之前做什麼去了?真真是可笑!若是就這麼算了,她巴巴的跑過來鬧一場,算怎麼一回事兒?可笑之極!
楊云溪微微衝着秦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