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山即刻找彭自來,要他不動聲色地把汪顏掌控好,早有準備的彭自來立刻發出指示,兩路便衣分別到汪顏的家裡、自住房蹲點監控,還有一路人馬則直奔松陽市聯動電信營業廳,以偵破案件爲由,對汪顏的手機進行監聽,
一切就位之後,彭自來開始採取第二步行動,安排了三兩面包車隨時待命,以便“劫持”汪顏,
到下午三點的時候,各路人馬一無所獲,汪顏的家中、自住房均無她的身影,而且她的手機關機,語音監聽也失去的作用,無奈之下,只有採用手機定位功能確定汪顏的位置,可結果同樣令人失望,半小時後,在路邊的一個垃圾桶裡,找到了汪顏遺棄的手機,
汪顏消失了,像風一樣,她的家人、朋友都一無所知,
潘寶山聞聽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閉目沉思半天,決定馬上前往省城雙臨,他要主動跟省委鬱長豐書記彙報一下具體情況,
動身之前,潘寶山交待彭自來,要對戴永同也實施監控,因爲汪顏的消失不排除有被滅口的可能,如果情況屬實,那麼兇手肯定是戴永同,
交辦完事情,潘寶山帶着曹建興動身,趕往雙臨,
車子駛上高速沒多會,潘寶山便接到了方巖的電話,他言語間很是遺憾,說怎麼出了這麼大個漏子,潘寶山也是一聲感嘆,說他正前往雙臨的路上,有些事電話裡說不清,正要當面向省委彙報,方巖說也好,不過要他暫且不要去見鬱長豐,
晚上八點多,到達雙臨,潘寶山打電話給方巖,方巖要他直接到家裡談,
能在這個時候讓他到家裡談事,潘寶山很是感慨,由此也知道方巖對他的誠意確實不假,
“怎麼回事。”方巖在潘寶山一進門時就問,一臉的責備與無奈,
“方部長,我被姚鋼和廖望算計了。”潘寶山也不拐彎,現在他對方巖什麼都能敞開來說,
“被算計了,。”方巖顯然很是吃驚,緊接着又關切地問:“寶山,你真沒做什麼。”
“沒有。”潘寶山回答得很乾脆,然後就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方巖,
方巖聽後長長地“哦”了一聲,過了半響又“吧唧”了嘴巴,“你說的雖然是事實,但沒有證據能證明,所以說,你還是難以擺脫負面影響啊。”
“是的,我也這麼認爲,所以很急躁,想向鬱書記說明一下。”潘寶山道,“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相信我。”
“根據我的觀察,鬱書記相信你是不用懷疑的,但那又能怎樣。”方巖道,“在沒有證據能證明你是清白的之前,他又能怎樣,出面保你。”
“那也不現實,明顯是站不住腳的。”潘寶山道,“但我想起碼可以讓鬱書記寬寬心,他沒有看錯人,我並沒有讓他失望。”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知恩知德又有才識。”方巖道,“但你想過沒有,即使你不向鬱書記說明,難道他就不相信你了。”
“有些情況他是不瞭解的,也難說。”潘寶山道,
“只要你自己不承認,具體的細節情況並不重要,所以我建議你不要找鬱書記。”方巖道,“而且,你一旦找了鬱書記,往後有些話就不好說了,換句話講,就把最後的餘地給佔了,讓鬱書記最後都不好說話。”
“那現在我該怎麼辦。”潘寶山此刻真的是沒了什麼主意,
“怎麼辦,很簡單,就是千萬不要把事情弄複雜了去解決,費事不說,而且還會因爲解決問題的手段環節過多,導致隨之而來的麻煩也越多。”方巖道,“根據你剛纔所說的情況,那個女記者不是沒蹤影了嘛,剛好能加以利用,你就一口咬定不存在跟她亂來的事實,那誰又能給出對證。”
潘寶山一琢磨,覺得方巖說得有道理,汪顏一消失,事情的當事雙方就不全了,缺少對證只能拖着,拖到最後沒準就不了了之了,
“方部長,你說的沒錯,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來。”潘寶山道,“就是不知道省紀委什麼時候到松陽去。”
“估計明天省委就開會研究了吧。”方巖道,“這些事得按程序走。”
“嗯。”潘寶山點點頭,“方部長,你認爲在事無對證的情況下,省委對我的處理會怎樣。”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松陽市委書記一職怕是難保。”方巖道,“但也不至於降職處理,我認爲多是會調離重要崗位,更有可能懸着。”
“有級無職。”潘寶山問,
“至少一段時間應該是。”方巖道,“其實按照一般情況來說,那樣也不多,是個很好的緩衝,等過段時間事情淡化些了,再慢慢迴歸就是,可下一步瑞東的局勢對你不利啊,這鬱書記明年這個時候就要二線了,到時段高航、萬少泉他們佔了主位,你還能有什麼戲,至於我嘛,那會也多是有心無力了。”
潘寶山沉默了,他並不甘心,
“寶山,有些事是不得不接受的。”方巖道,“我在組織部門這麼多年,看到的、聽到的令人扼腕的事很多,有時候我有股衝動,想站出來說話,幫幫那些在政治鬥爭中無辜遭殃的人,可那又怎樣,除了能證明政治還不成熟之外,還能說明什麼。”
“我明白,方部長。”潘寶山點點頭,“學會接受也是一種智慧。”
“我跟你講這些,不是說就相當於判了你死刑,在仕途上就沒了出路。”方巖道,“你還年輕,早着呢,也許段高航他們幾年後就離開瑞東了,到時新任的舵手不定是誰,沒準能投到一起,那就是梅開二度的時候。”
“謝謝方部長鼓勵,無論怎樣,我潘寶山是會堅持的。”潘寶山道,“不過方部長,現在我居多想的還是怎樣爲自己澄清,就這麼被算計了,我還真心有不甘。”
“那也是必要的,只要有可能當然要不遺餘力地爲自己討回清白。”方巖道,“可能那個過程會比較漫長,因爲從個目前的情況看,你能翻盤的機率比較低。”
“我不知道女個女記者爲什麼要參與他們的合謀。”潘寶山道,“如果僅僅是錢的問題,或許還有轉機的可能,但如果還有其他什麼要挾在裡面,那就真的是難了。”
“是啊,錢這東西沒有敵我。”方巖道,“那女記者能拿對方十塊錢,就有可能拿你的二十塊錢。”
“我也是那麼想的,等回去後就想方設法找到那女記者,跟她談談。”潘寶山道,“當然,前提條件是能找到她人,如果她繼續銷聲匿跡,或者是已經沒了再出現的可能,那就無從談起了。”
“總之要努力試試,那樣還有一線希望。”方巖道,“好了,我能說的也就這些了,別的實在無能爲力。”
“方部長,你已經把問題都點到了位,這就很好了,非常感謝您。”潘寶山道,“鑑於時間緊迫,方部長,我也就不作多停留,馬上返回松陽安排事情。”
“嗯,回去也好。”方巖道,“本來我的意思是想讓你明天去拜訪一下江成鵬的,他這個省委副書記當得很不開心,覺得是段高航擋了他的路,所以跟段高航面上是一團和氣,但暗地裡卻截然對立,他在省裡一直暗中拉攏和段高航他們有對立的人,有點小事就主動過去幫忙,更別說跟段高航一夥有矛盾的人主動找上門的,他更是想方設法去幫助解決困難,不過你的問題現在想想也沒有必要,畢竟事情有點不好說,最後到底怎麼擺佈你還看不透,能不能被他看重還是個問題。”
“是啊方部長,江副書記那邊我就不去了,這種事也就是在您這樣的領導面前說說還行。”潘寶山搖頭道,“別的人還真不行。”
“寶山,跟你說句到家的話,我對你是一誠到底的,原因你也知道,我就不說了。”方巖拍拍潘寶山的肩膀,“總之一句話,要堅持住。”
“我會的方部長。”潘寶山挺了挺脖子,“我相信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這句話潘寶山說得其實並沒有多少底氣,看看歷史就知道,有多少令人捶胸頓足的事在當世都是真相被掩蓋,所以說,有些事得學會忍耐,就像方巖說的,不得不接受,
回去的路上,潘寶山沒說一句話,他在琢磨下一步該如何破局,
守局是不用說的,就按照方巖的指點,一口咬死是遭人誣陷,到時找不着汪顏,一切無從對證,也下不了什麼定論,
現在,關鍵要做的就是破局,這是唯一的出路,潘寶山認爲,必須弄清汪顏參與算計他的原因,是不是就爲了錢,
這一點潘寶山感到很不解,因爲從常理上推斷,雖然現在新聞媒體的社會地位已經不如以前,但作爲黨報記者,還是有一定身份的,另外,再加上容貌姣好,活動能力和談吐看上去也不錯,汪顏的上升空間估計還可以,怎麼就不顧一切做那種陰謀之事而斷送前程,如果僅僅是爲了錢,那戴永同得出多少才能打動她,
或者是,還有另外更重要的原因,讓汪顏沒辦法不參與,
不管怎樣,在沒有找到汪顏之前,有必要間接地對她進行全方位瞭解,以做好準備對症下藥,尋求攻破的辦法,
潘寶山讓江楠再找宋雙,儘可能多地通過報社的同事,摸清汪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