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李大強出了竹林,見披差已經在警車裡等候,正等的有點不耐煩,於是急忙上了車,讓披差送我們回恰圖警局。
披差啓動車子,問我們有什麼發現?我告訴他確實發現個叫阿贊皮的馬來人,而且是個蟲降師,我們還鬥了法,他不敵我跑了,不知道跟巴頌的死有沒有關係?
披差一聽就高興了,說哪有這麼巧的事?看來這個阿贊皮肯定是重點懷疑對象,他說着就拿出手機,安排這件事去了。
來到恰圖警局,跟披差分開,李大強幫我拿着行李,我們剛過馬路,就見一個猥瑣的小瘦子向我招手。
我奇怪的湊過去,他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精明的小眼睛,問我是不是吳帥?我說是,他說他叫呂梁,是吳炳的朋友。
我一聽就明白他是誰了,那個私家偵探。
果然如此,呂梁亮明身份,說吳炳託付他一定要重點關注兩個人,一個是阿贊皮,另外一個就是老錢,阿贊皮太狡猾,又是蟲降師,他根本就不敢太靠近,經常跟丟,倒是那個老錢,他知道藏在哪。
李大強問呂梁,你是怎麼發現老錢蹤跡的?
呂梁說他今早發現老錢還活着,就嚇了一大跳,一直偷偷跟蹤我們,從華天醫院回來恰圖警局,老錢又單獨行動後,他就一直跟着老錢。
我問呂梁:“我表弟到底在哪?是不是在馬來?”
呂梁笑笑搖頭道:“這我可不敢說,再說他到底在哪我還真不知道,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他說他在新加坡,等晚上又換印尼區號,今天早上就是一堆問號。”
我一聽直搖頭,心說吳炳這小子還挺謹慎?等回頭找到機會把這個傢伙挖出來,在好好收拾他不遲。
呂梁帶着我倆上了一輛看起來很舊的老豐田,一上車我才發現這車性能很好,空調也很涼快,車子行駛上公路上,往南開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又在一片看起來很破舊的居民樓附近停下,等我們仨下了車,李大強看着這片居民樓,表情很古怪。
不用呂梁帶路,李大強提着我的行李就往裡走,我看得一頭霧水,呂梁也一臉疑惑,呂梁還問我:“他是不是也知道老錢藏哪了?”
我雖然不知道,但是不能說啊,只好模棱兩可的笑笑,讓呂梁更摸不着頭腦了。
我們來到最裡面一個獨棟樓下面,樓道口聚集着三五個彪形大漢,裸露的肩膀上都帶着刺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李大強走過去,拍拍一個正說話的大光頭肩膀,大光頭回頭一愣,等看清是李大強後,又是一聲驚呼,臉都嚇白了。
李大強哈哈大笑,說了兩句泰語,那大光頭這才一連古怪的讓開身形,打開他身後藏着的一扇大鐵門,看着我們仨魚貫而入。
樓道很黑,蜿蜒向下,樓道里的空氣很污濁,還伴隨着陣陣尿騷味,讓我實在忍不住,正要追上李大強問他這到底要去哪?結果李大強已經推開一扇十分隱蔽的鐵皮門,接着從門裡傳來一陣喧囂聲,跟極爲濃重的煙味,隔着老遠就嗆得我差點流眼淚。
進了門,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看起來足足有兩三百平米的地下室,百家樂、輪盤、牌九、麻將……各種賭博設備擺滿了視線,原來這是個地下賭場?
賭場里人真不少,推不開擠不開,跟着李大強,我們好不容擠進中央的百家樂桌附近,李大強就止步,衝斜對面努努嘴,我急忙仔細一看,就見幾步之外,老錢正興致大發的亮出一張底牌,接着四周傳來一陣陣驚呼聲,接着一大堆籌碼,就被老錢哈哈大笑着抱到自己懷裡。
老錢身體突然僵持了一下,接着微微放鬆,就在那一瞬間,李大強摟着我往後一低頭,老錢一道冰冷的目光,瞬間掃到我們原來的地方。
老錢疑惑的搖搖頭,這才哈哈大笑着點起一根雪茄,旁若無人的抽了起來,那根雪茄的屁股上,一個火紅的火焰印記正燃燒着,讓我大吃一驚。
“棺靈,那是不是死亡印記?”腦海中,我對棺靈一聲驚呼,哪知道棺靈又玩起了失蹤,跟上次一樣。
我暗暗吃驚,看來老錢果然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
李大強扯着我,向後慢慢退,他退的很有技巧,總能避過老錢的目光,這時候我才發現呂梁這小子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看來這些人果然都有過人之處,不服不行。
來到吧檯,李大強摟着我貓腰進入一個矮小的辦公室,那門開的跟狗洞似得,真不知道什麼人這麼惡趣味,等我貓腰進去一瞧,這才明白爲什麼?
一個看起來身高一米掛零的大腦袋侏儒,在看到我跟李大強推門進來後,還微微一愣,接着他瞪着李大強,臉色變得煞白,他揉揉眼睛再三確定沒花眼,嚇得就要大叫出聲。
李大強笑罵他兩句,這侏儒這才驚喜的呆住,李大強又說了什麼,侏儒跑過來抱着李大強的大腿就是一通捶,得,這是碰到老熟人了?我也沒客氣,走到一旁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看倆人敘舊。
兩人聊了好久,李大強越聊表情越怪,最終李大強扯着我出了狗洞,躲在一個沒人的角落對我小聲道:“皮蛋跟我說,老錢從早上到現在贏了500多萬泰銖,而且還在不停的贏,你應該知道地下賭場對這種事肯定管,但是把老錢弄出去偷偷收拾他的人都失蹤了。”
我聽得倒吸一口涼氣,不禁問李大強:“你有沒有發現,這個老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哪是不對勁啊,是太不對勁了。”李大強苦笑,接着又解釋:“在泰國地下賭場就那麼回事,你能贏莊家三五十萬泰銖就趕緊走,贏大了命都不知道怎麼沒的。”
我急道:“誰問你賭場這點狗屁事,我是說從一開始你跟老錢接觸,有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這還真沒有。不過……”李大強說着,彷彿想到了什麼,他接着道:“不過聽皮蛋說,有人看到老錢的脖頸上有淡淡的血跡,聞着奇臭,你這麼一問,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你說這個老錢會不會是個吊死鬼附體?而且還是個爛賭鬼?”
我搖搖頭,雖然這事聽起來很邪乎,好像賭鬼上身,但是急不來,只能一步步的查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