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後一片幻境面前,我的心情格外平靜。
幻境中的那個我、大強、麗雅、多寶兒還有胡蝶,正在重複着之前的故事,可惜就在他們從地棺中飛出,打算一重飛天的瞬間,我終於動手了。
既然知道了他們要變成劫雲,變成劫難之手的最後養料,我怎麼會不阻攔?
當我默默唸誦的輪迴功德咒,以瞬發的形式,衝入幻境中時,一片片神奇的五色花瓣,終於開啓在彼岸。
勝利的彼岸,也是我真正的彼岸。
這一突兀的變化,讓幻境中的五個人統統傻了眼,這種同宗同源,卻又更強大的棺運法術,明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甚至當五色花瓣鋪天蓋地的開在幻境中時,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幻境中的那個我傻傻的模樣,都忘記了反抗。
或許他並非忘記了,而是根本就無法反抗,至少在我的認知中,這麼強大的輪迴功德咒,是連劫難之手都無法對抗的存在。
總之,五色花瓣所到之處,整個幻境都開始崩塌,開始湮滅,就連幻境天際盡頭逐漸融合的劫難之手,也在這個過程中煙消雲散。
最終,幻境中五個人都徹底的消失了,幻境也徹底消失了,在這個消失的過程中,我們周圍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就像是整座煉心樓都受到巨大的傷害,在逐漸倒塌,在逐漸瓦解。
這種瓦解,帶給我非常複雜的心情,煉心樓本身是無辜的,可是操縱它的那雙手是邪惡的,爲了戰勝邪惡,甚至撥亂反正,我只能硬着頭皮殺死它,儘管它非常無辜。
周圍抖動的越來越劇烈了,而一旁驚呆看着我的劉大師跟大妹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兩人幾乎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又同時問我道:“現在該怎麼辦?”
“等!”在越發晃動的漆黑深淵中,我平靜的看着前方道。
我知道,既然敵人最重要的幻覺被我破壞掉了,那麼隱藏在暗中的敵人也該出現了,並且我破壞的過程是那麼的匪夷所思,又這麼的不可思議。那麼隱藏在暗中的敵人能忍住不動手就怪了。
果然,當這種劇烈的晃動,達到某種臨界點後,我們的四周,又突然出現了漆黑的海浪,出現了一望無垠的漆黑汪洋,出現了鹹溼的氣息,出現了一個詭異陰森的大妹。
怪異的是,這一次,我身旁的那個大妹並沒有消失,就好像兩個大妹突然都活了,就像是兩個人變成了光明與黑暗的對立面,那個漆黑的大妹,還在念念有詞,還在邪惡的看着我們,儘管那種邪惡的眼神在我現在看來非常搞笑。
我本想不理她,可是她犯賤的又一次衝向了我,這讓我不耐煩的衝她一指,五色菩提花瓣幾乎是瞬間從我腦後出現,接着把她淹沒在五色菩提花瓣的五色光芒中。
啊……
她淒厲的慘叫着,不停的哀嚎着,整個過程中,我發現跟在我身後的大妹是驚恐的,她臉色煞白的不停搖着頭,死死的咬住嘴脣,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須臾,邪惡的大妹被徹底消滅了,五色菩提花瓣圍着我轉了一圈,這才又一次消失在我的腦後。
這一次暗中唸咒,默默瞬發,讓我又學到了不少棺運法術的運用妙招,我也終於知道,一個人心中有溝壑,是多麼一件重要的事。
在保持冷靜的同時,虔誠的堅信自己的道,並且把這種道付諸行動,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只有一個人真正的成長了,並且成長到一定的高度,纔會把這件事做的輕鬆順手,才能感受到整個過程中的樂趣。
或許,我又一次蛻變了吧?
帶着這樣的想法,我看着腳下的漆黑劫海,看着劫海深處藏着的滔天怨氣,我的心情無比平靜,我就那麼靜靜的看着,等待着。
過程,顯得那麼平靜。
喀喀喀……
從我的四周,突然傳來的斷裂聲,是那麼的怪異,但是我知道,這就是煉心樓徹底被毀掉的開始,儘管我都有些好奇,煉心樓這麼重要的東西被破壞,敵人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我還是平靜的站在那,儘管腳下就是滔天的劫海。
又過了片刻,當我們周圍的劫海之上,突然大浪翻天,突然傳來劇烈的轟隆聲,敵人依舊沒有出現,但是就在我的前方,一個巨大的影子,突然從劫海深處出現,並且速度飛快的衝向了海平面。
幾個眨眼的功夫,一個巨大的,超越想象的東西,終於從海底穿出了海面,這個東西無比的光滑,表面銀光閃閃,它有着尖銳的凸起,有着圓柱形的身體,有着巨大的寬度,並且還在我的注視下,不斷的鑽入天穹的盡頭。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定海神針?
天穹正在變得越來越血紅,彷彿暴風雨來臨的徵兆,儘管這個天穹出現的有些奇異,彷彿在我注視的前一秒還不存在,但是我依舊冷靜的注視着。
既然知道了妄是什麼?哪怕我面前出現神仙大戰超人,我都不會奇怪,因爲這一切都是妄啊!而我不正好就要破妄嗎?
腳下,一大片巨大無垠的黑色東西突然出現了,它顯得如此巨大,就像是一片大陸,更怪的是,它在拖住我們後,正不斷的拔高,不斷的鑽入血紅的蒼穹。
看着這一片巨大的東西,與定海神針連接的部分,我腦海中陡然出現了一棵植物,跟一片葉子的場景,儘管在這個場景中,我們仨渺小的幾乎可以算成細菌,但是我依舊心情平靜。
我想,當一次渺小的細菌,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體驗。
站在這片巨大到無法想象的樹葉上,我們越來越高,直至鑽入那片血紅的蒼穹,蒼穹中也平靜,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不停的有血色的液體,夾雜着粗大的閃電,打在我們身上。
劉大師的臉色已經白加青,可是這會就看出劉大師的定力非凡,儘管他不明白我爲什麼一言不發,甚至表情還非常平靜,但是他選擇了相信我,這種相信如此莫名其妙,但是他依舊一言不發。
大妹一臉糾結的想着心事,自從那個邪惡可怕的大妹被我殺死,她就保持着這樣的樣子,一直悶悶的想着心事,儘管周圍已經變得如此恐怖,她卻依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