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寧王的介入,整個寧州府全部動員起來了,清通河道,加固堤壩,疏散百姓。
原本寧州府的百姓還有些怨聲載道的,但是當連綿的暴雨如期而至山洪爆發的時候,老百姓的所有怨言全部化作了感激,一時間寧王在寧州府的聲望幾乎達到了頂點,隨後的防疫工作也展開得異常順利。
在青竹的提醒之下,寧王世子將刷聲望的技能學了爐火純青。房屋被沖毀的人家有寧王府軍幫忙重建,到處都是白石灰寫就的軍民魚水情、齊心協力共渡難關等等大字,寧王世子冒雨前去探望受災的百姓……
大災過後,許多百姓在家中供上了寧王和世子的長生牌位。
而這些,都和青竹沒有太大的關係。
唯一和她有關的是,寧王世子感念青竹的功能,又感嘆青衫小小年紀就胸懷大志,直接將青衫調到了屬於自己直轄管制的營中,並表示今後會將青衫調入自己帳下。
回到夏家村,青竹才發現,其實還是和自己有關的。也不知道是寧王的授意還是什麼,負責幫夏家村重建被沖毀房屋的寧王衛軍直接將青竹家的房子推倒重建了。
青竹有些着惱,因爲她擔心家中原本的密室會因此受到影響,誰知道阿大卻笑嘻嘻的出現在她家的門口。
“青竹姑娘,密室我稍微給您擴了一下,密室裡的東西全都是好好的,只是入口改了。”
青竹看着阿大在青磚牆上敲了敲,嘩啦一聲低響,自己的牀鋪就那麼往旁邊一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洞口。
洞口之下,是青條石鋪就的臺階,順着臺階下去,依舊是一條地道,不過好走了許多,提着燈籠行走其間,半點也不覺得氣悶。
走完地道,阿大神秘兮兮的吹熄了燈,光線從不知名的地方反射進來,密室之中居然和白日的室內相差無幾。
青竹環視一週,自己裝米麪肉乾的大缸乾乾淨淨的擺放在高出地面一尺左右的石臺上,密室的右側有一個大大的青磚砌成的架子,架子上頭還有幾個暗格。左側有一個小門,小門進去居然是一個小小的五臟俱全的臥室。
臥室後面,還有一個更小的房間,一道清泉從殺過青又經過特殊處理的毛竹中流出來,留在水槽裡,而後不知去向。
“這是從青竹姑娘家的水井之中引過來的,這水會經過暗道直接流到外面的地下,隱秘得很。”阿大在一旁小聲解釋道。
“多謝你了。”青竹看着阿大,誠心致謝。
“應該的,應該的。青竹姑娘爲寧州府做了這麼大的事情,阿大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只要青竹姑娘滿意就好。”憨憨的阿大臉上堆滿的笑容,雙手隱隱互搓,竟然有幾分緊張。
“非常滿意,只是讓你費心了。”青竹笑着看向阿大說道。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青竹原本只是想儲存一些東西,有一個隱秘的地窖就可以了,沒想到阿大居然做得如此之好,除了不能燒火做飯之外,似乎在這裡住上許多時日都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青竹不是不懂事的人,這些話自然不能出口。
“不妨事,不妨事,我就是愛琢磨這個,許久不能動手,早就憋得厲害了。”阿大笑着,臉上洋溢出的滿足之感半點不摻假。
同阿大一起走出密室,阿墨就在外頭,看着青竹小聲說道:“真的要回夏家村住嗎?不然你還是住到寧州府好了,如果覺得無聊,你可以開個醫館的。”
“這是我家,我不住在這裡要住到什麼地方去?”青竹看着阿墨,笑道。
其實,青竹沒有說出口的話是,她依舊想要找到金不換,所以執意要回來。
那樣的療傷聖藥,對於軍旅之人來說,幾乎算得上是多了一條命,她雖然已經同意了青衫的選擇,但是不代表她就真的放心了。
再加上……還有一個阿墨。
以阿墨的身手,青竹不信他不會親自上陣殺敵,可是戰場上刀劍無眼,哪怕武藝再好,又如何能保證自己半點傷都不受呢。
既然阿墨這次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她是該有所報答的。青竹如此對自己說道。
“霍一鳴和鄭平被打了八十軍棍,奪了軍籍充作苦役去了,他們雖然是咎由自取,可我始終還是有些擔心……”阿墨皺着眉頭說道。
實際上,按阿墨的想法,那兩個人是死不足惜的,不過他既然將人教給了軍法隊,那軍法隊按照規矩處理,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早知道……就直接動手把兩人殺了或者至少是廢了,可惜這世上最難賣到的藥就是早知道,現在後悔倒是有些晚了。
“他們在什麼地方做苦役?”青竹看着阿墨問道。
“就在軍中。”阿墨看着青竹說道。
“既然如此,我還擔心什麼,有你在,難道他們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青竹輕笑道。
“他們最好是想逃,這樣我纔可以名正言順的解決了他們。”阿墨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戾。
“以前倒是沒覺得,現在你殺性怎麼這麼大?”青竹看着阿墨,調笑道。
“怎麼?我嚇到你了?”阿墨有些緊張的看着青竹問道。
“沒有。”青竹輕輕的搖頭輕笑:“我是說笑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會是個平凡的人,那時候爲了一個什麼東西,你幾乎掐死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墨臉上有些急迫,想要解釋卻覺得無從解釋。
“我知道啊,條件反射嘛,我就是忽然想到了而已,你不要緊張。”青竹看着阿墨笑道。
“嗯。”阿墨四下張望:“小白那傢伙跑什麼地方去了?”
“應該是去大青山撒野了吧,這麼久沒有回來,倒是讓它憋悶了。”青竹笑望着不遠處的大青山說道。
“是。”阿墨點點頭:“畢竟那傢伙裝得再想,也不是正在的狗。”
“咦,阿墨公子,小白不是狗是什麼?”阿大在一旁好奇的問道。澇災那段時間,青竹曾經在寧王府小住,阿大作爲寧王府的人,自然是見過小白的。
阿墨看了阿大一眼,言簡意賅的說道:“狼。”
“不是吧……”阿大張大嘴,滿臉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會有那麼乖的狼……”
不過,讓阿大更加吃驚的還在後面。
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帶着一個一身火紅、英姿颯爽的姑娘快速的出現在幾人的眼裡。棗紅大馬嘶鳴一聲,停在青竹家的院子門口,那姑娘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火紅的馬鞭指着青竹笑罵:“好你個夏青竹,居然乘我不在偷偷的溜走,看我不以軍規處置你。”
這姑娘,正是寧王嫡女,安樂郡主楊樂兒。
青竹看着來人笑:“你不是去籌備你的那什麼紅妝軍了麼?怎麼有空跑我這裡來了?還有,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參加安樂郡主。”阿大吃驚半天,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趕緊單膝跪下,給安樂郡主請安。
“起來吧。”安樂郡主不怎麼在意的衝着阿大說了一句,這纔看着青竹說道:“我原本就是在籌備紅妝軍,可你這個第一軍醫跑了,我自然要把來追的。至於說我怎麼找到這裡的嘛……本郡主自有妙計。”
“我可沒答應要加入你的什麼紅妝軍,更沒說要給你做軍醫,你怎麼真賴上我了?”青竹看着安樂郡主笑道。
“這寧州府的女大夫我就知道你一個,你不給我的紅妝軍做軍醫,那要誰來做?難道你想讓我去找那些老頭子來做軍醫?再說了,我之前和你說的時候,你又沒反對。”安樂郡主白一眼青竹,徑直走進院子,在石凳上坐下,嚷嚷道:“渴死我了,快給我倒杯茶喝。”
青竹失笑,搖搖頭:“我這也是剛回來,那裡來的茶,等着吧,我給你燒水去。對了,我之前沒反對,可我也沒同意,你可不能就這麼賴上我。”
“不管不管,你沒反對就是同意了,軍令如山,你要是敢做逃兵,我就打你板子。”長樂郡主笑道。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青竹無奈的看着長樂郡主,皺着眉頭說道。
“我父王和王兄也說沒見過,沒關係,那我就做這古往今來第一人吧,不對不對,是第二人,第一人是花木蘭。”長樂郡主搖頭晃腦的說道。
“我就不該給你說什麼花木蘭……”青竹掩面長嘆。
“說都說了,現在晚了。”長樂郡主撫掌大笑:“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你還是認了吧。”
“人家花木蘭是爲父解憂,替父從軍,你這是……你這是……”青竹指着長樂郡主,胡鬧兩個字,半天說不出口。
“我這是胡鬧嘛,我知道,父王也這麼說,反正以後他就知道,我也是可以替父解憂的了。哎,我說夏青竹,這主意是你出的,你怎麼能說我胡鬧呢?”長樂郡主洋洋自得的說道。
“我……”青竹再次掩面長嘆,然後指着長樂郡主:“我不就是給你說了個木蘭從軍的故事麼?你這樣把什麼都往我頭上扣,真的好麼?”
“好,非常好,實在是不能再好了。”長樂郡主撫掌大笑,然後站起來走到青竹旁邊,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吧,本郡主還是很講義氣的,只要你做我紅妝軍的女軍醫,我就不告訴父王,這是你的主意。”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主意……”青竹強自辯解道。
“這就是因爲你纔有的主意,所以也是你的主意!”安樂郡主強詞奪理。
“我……”
“你……”
……
在一旁插不上話的阿墨和阿大,滿頭黑線中。
【以下內容不算字數:沒想到安樂郡主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真是……好吧,安樂郡主是個好姑娘,請你們愛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