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你沒事吧?”青竹看阿墨咳得厲害,關切的問道。
“沒事,就是剛剛有點岔氣了。”阿墨一陣猛咳之後,對青竹說道。
雖然阿墨說沒事,不過青竹還是不放心,將手指搭上阿墨的手腕,把了一會兒脈之後,發現阿墨只是微微有些氣血翻騰,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你也是的,剛剛用那麼大的力氣做什麼,害自己岔氣了就好玩了吧。”青竹雖然放心了,可嘴上還是忍不住的唸叨起來。
“沒事,沒那麼嬌貴。比這重的傷我都受過。”阿墨嘴角扯出一個疑似笑容的東西,緩緩的說道。
“下次不要逞能了,不過,剛剛謝謝你。”青竹也不是什麼不將道理的人,知道阿墨是爲了幫自己,所以雖然有些擔心,當還是領了他的心意。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然不能讓你在我眼前出什麼事情。”阿墨說着,轉身進了屋,不讓青竹看見自己的表情。
青竹看阿墨進了屋,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笑笑出門了。
初秋時節的藥材確實不少,不過半天功夫,青竹的藥簍子就快滿了。
“再採一些銀杏葉就可以了,下午正好把藥茶炒了,明天青衫就能給他師父帶過去。”青竹這樣想着,往記憶中有一大片銀杏樹葉的地方走去。
“咦?”走到半路,青竹被一根滕蔓絆了一下,原本不在意的她在瞟到滕蔓纏繞的樣子的時候,忍不住的好奇起來。
“這像是夜交藤?”青竹有些開心的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滕蔓仔細的辨認起來。
夜交藤又名首烏藤,乃是頗爲傳奇的名貴藥材何首烏的滕蔓,也是可以入藥的。
夜交藤一般長二至四米,可眼前幾根纏繞在一起的夜交藤,明顯的長得有些離譜。而且,奇特的是,這夜交藤是兩株,一株滕蔓走勢是從西向東,一株滕蔓走勢是從東到西,兩株緊緊纏繞在一起,分開之後不過眨眼時間,就會自行的又纏繞到一起。
青竹心中暗暗稱奇,知道自己多半是遇到寶貝了,連忙將順着其中一根滕蔓往前捋去。
青竹順着滕蔓,一路劈荊斬刺,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纔看到滕蔓發源的地方,那是一處向陽的小坡,那滕蔓從一塊石頭下面伸出來,周圍兩米見方的地方,連一株雜草都沒有。
那石頭頗大,青竹上前去用力推了,卻怎麼也推不動。看了看石頭周圍,青竹找了一塊小一些的石頭墊在大石頭旁邊,高一些的地方,然後去林子裡砍了一根手臂粗、一丈長多的小樹,準備利用槓桿原理,把大石頭給撬開。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青竹將所有東西得遠遠的,尤其是鋤頭,鐮刀,鐵鍬等。然後將小樹從墊着的小石頭上方斜斜的插到大石頭下面,雙手攀着小樹往後走,一直走到小樹的末端,這才使出渾身的力氣,吊在另一端,將小樹往下拉。
可惜和大石頭相比,青竹的力氣實在是小了些,最後沒有辦法,青竹在小樹的遠端吊了好幾塊石頭,然後咬着牙根使勁的往下壓小樹。
這樣子大石頭總算是鬆動了,青竹心中一喜,正準備再接再厲的時候,小樹咔嚓一聲,竟然斷裂了,掉在小樹另一端的青竹被狠狠一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過好在,那大石頭因爲這一股力氣,被撬開了,那坡是斜坡,這樣一撬,大石頭失去平衡,咕嚕咕嚕的滾下坡去了。
青竹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這才爬起來,不顧的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直接拿起藥鋤就開挖。
往下挖了兩尺左右,一個一尺多長,手臂粗、有幾分人形的褐紅色筋塊呈現在青竹面前。
人形何首烏!青竹一看大喜,連忙雙手捧起那人形何首烏。誰知道青竹的手剛剛一接觸到人形何首烏,何首烏上面連着的滕蔓就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青竹心中大驚,連忙拿出放在懷裡的,口上扎着一圈紅色絲線的布袋,將那何首烏放了進去,將口繫緊。
等那人形何首烏被放到扎着紅色絲線的布袋之後,滕蔓停止了抖動,不過青竹並沒有因此而放輕鬆。
看這個情形,傳說應該是真的,還好她本着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原則,準備了這樣的帶子和紅色的絲線,否則的話,她今天的收穫就要減少至少一半,甚至眼睜睜的看着到手的銀子溜走。
而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麼滕蔓的另一頭,應該還有一根和袋子裡這何首烏差不多大的人形何首烏,不過留給她的時間可不多了。
青竹連忙在何首烏頭部上方兩三寸的滕蔓上繫上一根紅色絲線,然後拿鐮刀將滕蔓割斷,把那人形何首烏連同布袋一起,放在藥蔞的底部。背起藥蔞就順着夜交藤往另外一邊趕。
這夜交藤雖然也是不錯的藥材,這麼長的夜交藤如果遇到識貨的藥鋪,也能賣不少錢,可眼前最重要的,卻是把另外一根何首烏給收入囊中,這夜交藤和人形何首烏相比,簡直是渣渣,等挖到另外一塊人形何首烏再說。
青竹揹着揹簍飛快的在山林之中奔跑着,雖然身上臉上不斷的被樹枝反彈打到、被荊條硬刺劃到,可她彷彿是不知道痛一般,拼足了馬力往前跑着。
不過,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青竹就停下了腳步。
不是因爲到地方了,而是,那滕蔓是從一處懸崖峭壁上面長出來的。
再不停下,就要一頭衝到懸崖下面去了……
那懸崖十分的陡峭,青竹從來沒有在這樣的懸崖上面攀爬過,所以很有幾分害怕。可是就這樣離開青竹又非常的不甘心,要知道這種人形何首烏至少長了上百年,其價格幾乎與同齡的老參相當。如果遇到合適的買家,這東西甚至比老山參還貴得多!
如此重大的一筆財產,青竹又怎麼會放棄呢。
“拼了!”青竹咬一咬下脣,快速的往後退了幾步,將那兩根依舊纏繞在一起的夜交藤拉出來很長一截,然後緊緊的繞在一顆樹上,又用紅線繫了。
繫好夜交藤之後,青竹又在附近砍了一根很是堅韌的老藤,一頭依舊綁在樹上,一頭纏在腰上。
做好這雙重保險之後,青竹將藥蔞牢牢的綁在身上,拉着滕蔓小心翼翼的順着懸崖往下滑去。
這懸崖非常的陡峭,腳下的石塊時不時的鬆動一下,然後嘩啦啦的往下掉好多碎石土塊,將青竹嚇得一身冷汗。
好在另外一根何首烏離懸崖邊的位置不算太遠,只有一丈多,青竹雖然害怕,可好歹還是戰戰兢兢的到了那何首烏的邊上了。
何首烏的藤從懸崖縫裡伸出來,雖然沒有大石頭壓着,可在這上不了天、下不了地,連個落腳的地方都很難找的懸崖上,要把這一根何首烏挖出來,顯然比剛纔的難度大了許多。
青竹在邊上找了一塊微微有些突起的石頭,然後用一隻手的手臂在滕蔓上纏了幾圈,牢牢的抓住滕蔓,另外一隻手則拿着鐮刀往石頭縫裡鑿去。
很快鐮刀就捲了口子,不過青竹這會兒是一點都不心疼的,她只想着要快一些把這何首烏挖出來,那時候,要多少鐮刀會沒有?
好在這處懸崖縫以碎石居多,不然的話,這何首烏的滕蔓也鑽不出來。
大概花了兩柱香的時間,青竹就將這何首烏挖了出來,用袋子紮好之後,青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雖然現在手臂又酸又疼又軟,可她還得咬緊牙關爬上去。
青竹放好何首烏,然後雙手抓着滕蔓,雙腳蹬着懸崖,努力的往上爬去。
好在青竹在力氣用盡之前,爬到了離懸崖只有幾尺的地方,眼看勝利在望,青竹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有了今天的收入,她接下來的時間都不用挖藥了。只要買些田地租給別人種就可以了,她也可以享受一下地主婆的待遇。
“嘎……”
就在青竹心情大好,精神有些鬆懈的時候,一串尖銳得刺耳的怪叫聲傳來,青竹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黑影飛快的向自己衝過來。
大驚之下,青竹只來得及飛快的將頭低下,這一低頭,青竹的額頭重重的撞在了懸崖的石壁上,瞬間就紅了一大片。
不過,現在可不是呼痛的時候,因爲攻擊青竹的是崖鷹。
崖鷹是大青山附近的人的叫法,實際上這是蒼鷹,是體型巨大、性情兇橫的猛禽。
攻擊青竹的這隻崖鷹顯得尤其巨大,翅膀展開之後,居然有五尺多接近六尺。俯衝飛過的氣流都能颳得青竹臉頰生疼。
要不是青竹死命的揮舞着鐮刀,只怕早就傷在這崖鷹的鐵翅利爪之下。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時間越久,青竹心中就越是焦急,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這崖鷹攻擊。
要知道,她下來之前就看過了,這片懸崖上,根本就沒有崖鷹的窩巢直到現在,而且直到現在,她也沒有聽到過一聲幼鷹的鳴叫。
再說了,現在已經入秋了,再有一段時間這些崖鷹就該飛去其他地方過冬了。就算是附近的懸崖上有崖鷹的巢穴,可現在早就過了小崖鷹孵化的時間,這些崖鷹的警戒範圍不應該這麼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