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怎麼可能不會呢?”方霍氏看着青竹,皺着眉頭說道。不過很快,她就看到青竹的臉上,寫着實實在在的爲難,便又把眉頭散開,笑了笑,說道:“不會也沒關係,你可以學嘛,實在不行,你就找人來家裡頭或者直接找家裡頭針線好的人,來給你做,你自己起個針就行了。”
一聽到方霍氏的提議,青竹就笑逐顏開起來,看着方霍氏說道:“這樣好,我還是請了人回來幫忙做吧,到時候我自己起個針。”
見到青竹一臉竊喜的樣子,方霍氏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你啊,我不是聽說你會給人縫合傷口的麼?怎麼縫傷口縫得來,縫被子就縫不來了?”
青竹微微吐了吐舌頭,看着方霍氏說道:“師母可是冤枉我了,縫被子我還是會的,就是縫得歪歪扭扭的而已,而且,您剛剛可是讓我繡喜被,不是讓我縫被子啊……這兩件事情,能一樣麼?”
說着,青竹嘟了嘴,臉上帶着些假裝的委屈。
青竹的樣子,惹笑了方霍氏,她再次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你啊……這縫被子和繡喜被,那不是差不多的麼,會縫被子可不就該會繡喜被?”
青竹也搖了搖頭,看着方霍氏說道:“師母,您這話青竹可是不贊同的,這縫被子只要把上下兩層縫合在一起就好了,繡喜被那不是得繡花什麼的麼?我可是連鴨子都繡不來的……”
“好吧好吧……”方霍氏無奈的扶了扶額頭,說道:“那你還是請人回來吧。不過啊,這縫喜被也是大事,可不能隨隨便便的,就找什麼人來縫,要不然不吉利的。最好啊,能找到親近一些的人來幫忙,比如說下人啊什麼的……”
“嗯,你府上的下人,應該有繡活比較好的吧?就尋幾個繡活好的,專門做這件事情。”
“還有啊青竹,我給你說啊,這讓別人幫着縫喜被,這裡頭也是很有些門道的,嗯,一會兒我細細的給你說一下這裡頭的忌諱,你可要記牢了。算了算了,到時候請個懂這些事情的嬤嬤回來看着吧……要不然我給你說了,你轉頭就忘記了怎麼辦?”
“你別笑,我覺着,這是很有可能的,師孃也知道,你們年輕人啊,是很少信這些的,青衫師父也常說,子不曰怪力亂神什麼的,可這個啊還是得討個彩頭,求個吉利,不爲別的,就爲着,自個兒能心安,你說對吧?”
……
方霍氏絮絮叨叨的,給青竹說了許多,青竹一直含笑聽着,時不時的點頭附和一下,偶爾遇到自己不贊同的事情,便也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但是她也不爭論,一旦方霍氏有了反駁或者說教的架勢,她就收斂起來,安心聽講。
一直到了正午時分,下頭的人來說請他們去用飯了,方霍氏才住了嘴。
用過午飯,稍作休息之後,青竹看向方霍氏,開口說道:“師母,青竹的事,就拜託您了,有什麼,您同青衫商量就是,青竹還有事情,要去一趟一心堂,就不配您了。”
“去一心堂做什麼?”一聽到青竹的話,方霍氏就皺了眉頭,看着青竹說道:“不是師母說你,現在這種時候,哪裡還能由着你自己的性子,往外面跑呢?這一心堂啊,我看是不用去了,你就留在家裡……”
聽了方霍氏的話,青竹連忙搖頭,開口說道:“師母,去一心堂的事,是青竹上午回府接旨之前,就同店裡頭的病家說好了的,這會兒肯定是有人在等着,青竹可不能不去。”
“是說好了的啊……”方霍氏微微沉吟了片刻,衝着青竹揮揮手說道:“既然是說好了的,那你就去吧,畢竟人無信而不立,說好的事情,還是得辦到才行。”
說着,方霍氏頓了頓,又道:“不過啊,咱們可說好了,你今天下午去一心堂也就罷了,可不能每天都想着往外面跑啊。”
說話間,方霍氏的語氣帶了幾分語重心長:“青竹啊,師母也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只不過,你這都要定親了,成天在外面拋頭露面的,說出去到底是容易惹人非議。還是聽師母的,在府裡頭,安安靜靜的,待一段時間好了。”
“師母也知道,這些日子你當真是辛苦了,正好藉着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也是好的,你說中不中?”
方霍氏的話一出口,青竹的臉色就苦了起來。雖然青竹也知道,方霍氏這樣說,是爲了自己好,可是……
想着,青竹看向方霍氏,開口說道:“可是師母,這事兒對青竹來說,當真是有難度啊……別的不說,青竹沒隔三日,要去宮裡頭給皇上請脈,這可是不能落下的。”
方霍氏有些詫異,看着青竹疑惑的道:“啊?還要去宮裡頭請脈啊?這皇上不是都給你賜婚了麼,他應該知道,你要準備親事啊……”
青竹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抿着嘴,睜大了眼睛看着方霍氏,嘴裡說道:“皇上聖旨沒說,那就得按照舊例來,您知道,這天大地大,皇上的事情最大,別說青竹只是要準備親事,就是成親當日,皇上有召,青竹也不能不應啊。”
“這樣啊……”方霍氏皺起眉頭,左看右看,又往屋外看了看,然後把身子湊到青竹跟前,貼着青竹的耳朵,小聲抱怨道:“這皇上,當真這麼不懂事?連你定親成親在即,都不管?”
方霍氏的話讓青竹有些想笑,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只是看着方霍氏重重的點了點頭,附和着方霍氏的話說道:“可不是嘛……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師母您說是吧?”
方霍氏點了點頭,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那算了吧,這每個三日去宮裡頭請脈的事情,既然不能耽擱,那你就去吧,不過……除此之外,你當真不能再去外面亂跑了啊……”
青竹衝着方霍氏用力的笑了笑,說道:“好的,師母,我儘量。”
一聽青竹的話,方霍氏就知道,青竹這是在敷衍自己,心裡頭當真無奈得很,最後只能伸手點了點青竹的額頭,無奈的搖了搖頭,算是由着青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