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日,折騰得沒起得來,第二日早上,青竹倒是起來了,同裴子墨一起,又去祠堂拜祭了一回,還在靈前奉了茶。
到第三日,青竹本來想睡個懶覺的,結果天剛亮,就有下人來說,青衫過來了。
下人是在門外稟報的,裴子墨聽見了,便喚了青竹。
青竹迷迷糊糊的,聽到裴子墨在自己耳邊說青衫來了,當下就皺了眉頭,把頭往裴子墨的懷裡埋得更深了一些,還用力的蹭了蹭,有些不滿的嘟囔起來:“青衫這麼早,過來幹嘛?”
裴子墨心中甜蜜,又有些哭笑不得,他真是沒想到,自從新婚過後,青竹這兩日,尤其是兩人私下獨處的時候,青竹越發的‘幼稚’了起來。不過他心中卻是明白,青竹爲什麼會忽然就彷彿變小了一般。
這是對他的信任和依賴。
從前的時候,青竹家中她是長姐,長姐爲母,自然要剛強一些纔好,後來在青衫面前也好,外人面前也罷,就習慣了那樣的樣子。
可是嫁了他之後,潛意識裡頭,便覺得自己有了依靠,自然就‘幼稚’了一些。
不過,甜蜜歸甜蜜,哭笑不得歸哭笑不得,裴子墨卻還是要給青竹解釋,青衫爲什麼會來。
“今天是三朝回門的日子,青衫是來接你的。”
“啊?三朝回門?”青竹又在裴子墨懷裡蹭了蹭,然後將頭伸出來,眼睛睜開一條縫,又用力的眯了一下,小聲說道:“對哦,今天是回門的日子……可是,他怎麼來得這麼早?天還沒大亮呢……”
裴子墨忍不住的輕輕啄了青竹一下,然後才道:“定是他想你了啊,畢竟這兩天,依着規矩,他是不能到家裡頭來的。”
說着,裴子墨又笑了笑,又道:“不過,也許是他怕我欺負你,所以早早的過那裡確認也不一定。”
聽到裴子墨的話,青竹會意的一笑,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又玩裴子墨懷裡蹭了蹭,然後才說道:“那我還是起牀吧。”
說完之後,青竹就掙扎着坐了起來,裴子墨看得真切,青竹哪怕是坐了起來,眼睛也是閉着的。
看青竹這麼累,昨天晚上沒少折騰她的裴子墨心中自然是不捨,便又說道:“要不,你在眯會兒?等我穿戴好了之後,你再起來?”
青竹本來就還困着,聽了裴子墨的話,自然是千肯萬肯,當下就有倒了回去,繼續睡了起來。
裴子墨幫青竹掖好被子,又衝着外頭的人吩咐,說讓他們小心伺候親家少爺,並且讓他們轉告親家少爺,自己和青竹一會兒就過去,然後才己輕手輕腳的下了牀。
自己把衣服穿好之後,裴子墨從櫃子裡拿了青竹的衣服出來,小心翼翼的幫她穿了,又將她抱到梳妝檯前坐穩,這纔開了門,讓下人進來伺候青竹梳洗。
等裴子墨和青竹手拉手的,走到前院的時候,青衫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同小白一起,很沒禮貌的站在廳門下的臺階上,往內院過來的路上張望。
不過,不管青衫等得再怎麼不耐煩,在他看到青竹的時候,所有的不耐煩就一起消失了,他快走幾步,到了青竹跟前,好一番打量之後,纔看向裴子墨,微微一禮,有些彆扭的喚了他一聲姐夫。
然後,不等裴子墨還禮,青衫就搶了青竹被裴子墨握在手心的手,說道:“阿姐,我來接你回家,咱們快走吧,醜驢拉着車,就在外頭等着的。”
說話間,也不看裴子墨,只是飛快的說道:“姐夫,我帶阿姐回家住幾天,你七日之後,再來接她吧。”
說着,青衫又招呼小白,說道:“小白,你也同我們一起回家。”
說完之後,青衫就拉着青竹,直接往外面走去了。
裴子墨很無奈的搖搖頭,看着青衫的背影說道:“青衫,你那麼着急做什麼?總要讓你阿姐用了早飯再走吧?你這麼早過來,也沒吃飯吧?一起吃?”
青衫頭也不會,直接開口說道:“不用了,昨兒個我就吩咐了廚房,讓他們多準備一些阿姐愛吃的東西,這會兒回去,正好可以吃早飯。”
裴子墨嘴角抽了抽,略微一想,便飛快的說道:“縣主府的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回門不是要住三天麼?總能吃得上的。再說了,你就不關心一下,這國公府裡頭的早餐都是什麼樣子的?合不合你阿姐的胃口?”
青衫沒注意裴子墨後半句說的是什麼,剛剛聽了前半句話,他就有些炸毛了,直接扭頭,看着裴子墨說道:“裴子墨,你什麼意思?什麼回門住三天?明明是七天!我特意問過的,這新嫁娘三朝回門,是要在孃家住七天的!怎麼到你嘴裡,就只剩下三天了呢?”
青衫的話,讓裴子墨的嘴角忍不住的又抽了抽。
說實話,現在回門,有好幾種習慣或者說風俗,都是可以的。
一是當天回門,天黑之前回夫家;二是當天回門,三天之後回夫家;最後一個,是當天回門,七天之後回夫家。
裴子墨覺着,自己沒說是當天去當天回就很不錯了,好歹還勉強折中了一下,讓青竹在孃家住三天,到青衫這裡,怎麼就這麼過分的,要住上七天呢?
所以,裴子墨直接就搖了頭,看着青衫說道:“青衫啊,你既然是問過的,就應該知道,這回門的規矩,我知道你是捨不得你阿姐,想要同你阿姐多待一些日子,可是你也不能,讓我整整七天,都見不到青竹啊……”
“要我說,咱們還是折中一下,就三天吧,反正回門之後,你就可以隨時到府裡頭來了,到時候你就算是住在這裡,我都不會說什麼的,中不?”
說實話,裴子墨的語氣已經很有些低三下四的味道了,可是青衫依舊不爲所動,始終堅守着,青竹回門,必須住滿七天的要求。
到最後,還是青竹開口,讓裴子墨陪着自己回去住七天,青衫和裴子墨,纔沒有繼續爭下去。
實際上,這新郎陪着新娘在孃家住,雖然有點不合規矩,但是也不算是多麼的違背規矩。按照這個時代的風俗習慣來說,只要不在孃家同房,那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