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誠也一邊熱情的邀請青竹進去,一邊說道:“夏小大夫,這是我的內人楊氏。”
“楊嫂子好,這位是我弟弟青衫,今日他同我一起來縣城辦事,正好就跟着一起過來了。”青竹衝着楊氏笑笑,拉過青衫介紹到。
“原來是夏小哥,快進來吧。”說着,又衝着朱誠嗔道:“當家的,你也不派個人回來說一聲,你看我,什麼都沒準備,可是怠慢了夏小大夫和夏小哥。”
等青竹他們進去之後,朱誠將院門關上,楊氏笑道:“不然夏小大夫和夏小哥先歇息一會兒,我去煮碗甜湯解解暑。”
“不了,一會兒我們還要趕回去,朱管家知道,我們家離着挺遠的。”青竹客氣的婉拒道。
“有多遠?煮碗甜湯也耽擱不了多久,大夫進門都要吃糖水的,這可是規矩,夏小大夫可千萬別嫌棄。”楊氏看着青竹說道。
“沒有,我們真的趕時間,楊嫂子別忙活了,朱管家知道的。”青竹一邊說,一邊向朱管家求助。
“咳咳……”朱管家咳嗽兩聲,說道:“夏小大夫家是挺遠的,在大青山腳下,七八十里路呢。”
“喲,那是挺遠的。這會兒沒船了吧?”楊氏說着,看向青竹:“要不夏小大夫和夏小哥就在我這裡將就一晚上?明日再坐船回去。”
楊氏的熱情讓青竹有些哭笑不得,剛準備拒絕,朱誠就開口了。
“你怎麼這麼多事情啊,夏小大夫挺忙的,老爺剛吩咐我送夏小大夫回去呢。”朱誠看着楊氏皺了皺眉頭。
“哦,有馬車啊,那倒是可以。”楊氏點點頭,跟着好像想起什麼事情來,哀怨的看着朱誠說道:“當家的,你果然嫌棄我了,居然說我多事。”
聽到楊氏的話,朱誠連連投降,說道:“我怎麼會嫌棄你,咱們這麼多年過來了,我的心意你還不瞭解麼?算了算了,反正夏小大夫是來瞧你的,我帶夏小哥去坐坐,你們聊着。”
說完,朱誠帶着青衫,逃也似的離開了。
楊氏盯着朱誠的背影哀怨的看了一眼,換到青竹身上卻是熱情的笑意:“夏小大夫,我們先進屋吧。一早就聽我們當家的說起過你,只是總也沒個機會看到真人,今兒個算是好了,見到真人了,果然跟畫上出來的人兒一般。”
青竹失笑,看着楊氏說道:“楊嫂子太擡舉青竹了,倒是叫青竹無地自容。”
楊氏請青竹進屋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送到青竹手邊,然後說道:“還請青竹大夫救救我。”
“啊?楊嫂子這是什麼話?”青竹吃驚的看着楊嫂子,她可不像是什麼絕症病人啊。
“我和我們當家的成親快六年了,一直沒有孩子,當家的雖然沒有怪過我,但是我這心裡疼啊。你說女人這輩子要是不當母親,叫什麼女人?聽我們當家的說,夏小大夫只用一味藥材,就讓朱老爺得了兩個大胖小子,叫人眼熱得緊。”
說着楊氏一把抓住青竹的手,迫切的說道:“夏小大夫,你給我開幾味藥吧,如果能讓我懷上孩子,我一定給你立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
“楊嫂子,你這樣說倒是要折煞青竹了。”青竹連忙搖頭,說道:“楊嫂子放心,青竹一定盡力而爲。”
“嗯,我放心。”楊氏說着,自覺的將手在桌子上,伸到青竹面前,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青竹將隨身攜帶的小脈枕拿出來,給楊氏墊在小臂下面,認真的切起脈來。
從脈象上看,楊氏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青竹又問了楊氏的月事情況,得知她月事稍微有些亂,時間時長時短,而量也很少。當時按道理說,應該不會影響生育的。
“嫂子的身體沒什麼大礙,我給嫂子開個調經補血的方子,嫂子吃上三個月,這月事紊亂應當就會好。另外,嫂子並不是難以受孕的體質,所以……”青竹目光灼灼的看着楊氏,她相信楊氏應該能聽懂她的話。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問題的可能是我們當家的?”聽到青竹的話,楊氏頗爲緊張的問道。
“還不能確定,我想替朱管家把把脈。”青竹點點頭,說道。
“那好,我去把當家的叫來。”楊氏說着,站起來就往外走去。
“楊嫂子,請先等等。”青竹看楊氏說走就走,連忙叫住她。
“夏小大夫還有什麼吩咐?”楊氏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着青竹。
“是有一些私房話想要問問楊嫂子。”青竹臉上淡淡說道,可實際上她心裡已經很羞了,因爲接下來她要問的話題實在是隱私得很,她一個閨女家要不是時刻用醫者這兩個字安慰自己,只怕半句也問不出口,羞都羞死了。
“夏小大夫請問。”楊嫂子坐到青竹身邊,說道。
雖然已經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鼓勁了好一番,可真準備張口的時候,青竹的臉還是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張了幾次嘴,都沒有把自己想要問的問題說出來。
“夏小大夫可是想問我們兩口子的房事?”看着青竹的臉色,楊嫂子連蒙帶猜的問道。
“是。”青竹點點頭,用蚊子一樣大小的聲音說道。
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之後,楊氏也有些羞,不過比青竹好多了,畢竟她是個過來人。
“那咱們去裡面說說吧。”說着,楊氏就拉了青竹進了裡間。
“其實我家那口子還挺厲害的。”進了裡間之後,楊氏的第一句話就又把青竹弄了個大紅臉。
好在楊氏沒有再看青竹的臉,只是自顧自的開口說道:“我們一旬差不多有個兩三次,每次他都挺久的,而且那出來的東西也很多。”
“濃嗎?”青竹問這話的時候,頭幾乎低到地上去了。
楊氏點點頭,不過她馬上就意識到青竹看不到自己點頭,連忙小聲的說道:“是挺濃的。”
這一問一答,兩個人都很不好意思,沉默了很久,青竹緩了一口氣來,開口問道:“那朱管家可曾看過大夫?”
“咱們縣城裡有名氣點的大夫都看過了,連府城都去過,看了不少大夫,可都說他沒有問題。不止是他,連我也看過,可大夫都說我只是有些氣血不和,沒有不孕的徵象。可要是我們兩都沒問題,那怎麼這麼多年以來,一個孩子都沒有呢。”楊氏說着,臉上急了起來。
“楊嫂子,你先別急,等我給朱管家把把脈再說。”青竹看楊氏着急,連忙安撫她道。
“那我現在去叫他過來?”楊氏看着青竹問道。
“嗯。”青竹點點頭,說道:“我在外面房間等他。”
“好。”楊氏說着,去叫朱誠去了。
實際上,青竹已經基本相信,這兩個人的身體都沒有問題了,可沒有問題纔是最大的問題,因爲這意味着這兩人是心理上的問題,對於心病,她可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沒辦法,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青竹嘆一口氣,坐在外間等朱誠過來。
朱誠過來得很快,站在門口看着青竹問道:“夏小大夫找我?”
“嗯,請坐下吧。”青竹看着朱誠點點頭,說道。
“好。”朱誠沒有關門,直接過來在青竹對面的凳子上坐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要講點避諱的,這一點,青竹倒是頗爲讚許。
青竹將脈枕推向朱誠,示意他將手臂放上去。
“怎麼?是我的問題?”朱誠有些緊張的看着青竹問道。
“不是,這是做給楊嫂子看的。”青竹微微一搖頭,看着他說道。
“哦。”朱誠將手臂放上脈枕,低聲問道:“請問夏小大夫,內子是什麼情況?不會真的不能生吧?”
“如果是真的呢?朱管家要休妻或者納妾麼?”青竹看着朱誠的反應,忍不住的反問道。
“哪能呢,我求了許久才求得她嫁給我,珍惜還來不及,怎麼會休妻。納妾會惹她傷心,自然也是不會的。”朱誠很肯定的搖了搖頭,說道。
“哦?那朱管家打算怎麼辦?”青竹故意問道。
“我二弟家有三個小子一個姑娘,到時候去求求阿爹和他,過繼一個兒子就是。”朱誠語速不變的說道,顯然是想過很久了。
“朱管家真大丈夫也。”青竹一邊說,一邊示意朱誠換手,笑道:“剛剛青竹是說笑的,朱管家不要見怪。其實楊嫂子沒什麼大問題,氣血不和調理一下就可以了,她可能是心病,我說要給你看看,也是爲了想辦法治療她這心病。”
“心病?這這麼會呢?我從來不曾給過她壓力。”朱誠皺着眉頭說道。
“這又有誰說得清呢,萬一是她自己給自己太大壓力呢?”青竹搖搖頭,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還請夏小大夫想想辦法,幫幫我們。”朱誠看着青竹,懇求道。
“辦法我是想到了,需要你配合。不過是不是管用,我可不知道,心病難醫,我只能姑且一試。”青竹說道。
“夏小大夫儘管吩咐就是。”朱誠看着青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