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誰有零錢?”共子詢說。
“我有。”赫連明月很痛快的抽出自己的錢包,給他們三個人每人購買了一份海港綜合服務費,遞給辦事員一張面值一百的,然後收回一張面值十塊的。赫連明月對給共子詢花這種‘小錢’一向沒有任何怨言,第一她是共子詢的老闆,第二則是她以前一時衝動扣了共子詢兩個半月的工資,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雖然最開始覺得挺爽的,不過後來她總覺得不對,給共子詢吧,他又不願意要,不給他吧,他‘閨怨’的時候還總愛提這茬兒,所以就多花點錢,少跟他操點心得了。一切都辦妥以後,他們順着人潮進入海關檢查通道進行行李物品檢查,然後褚一刀和共子詢提着行李再到行李房進行行李託運。
赫連明月和褚一刀分別將自己的護照遞交給邊檢民警,邊檢民警在查驗完畢後將護照證件交還給他們,然後發給他們倆每人一張《旅客登船卡》,而共子詢就卡在那,扭扭捏捏的,也不說拿出自己的護照,也不吭聲解釋。
“共子詢,你幹什麼呢?”褚一刀說。
共子詢支支吾吾的不出聲,他這個樣子十分可疑,而在他身後排着隊的人也開始着急了,赫連明月的心都繃緊了,她以前招共子詢做自己的下屬的時候並沒有詳細的看他的各種身份證明,只不過按照正常的流程走了一遍而已,現在看來,他的身份不會有問題吧?
“這位先生,請出示您的證件。”邊檢民警已經對共子詢重複了好幾遍這樣的話,共子詢都沒有動作,離他最近的一個大媽按捺不住焦急的情緒,拉扯着共子詢的袖子,“小夥子啊!你到底辦不辦手續啊!我們還着急出門吶!”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大媽明顯就暗使了一股勁兒,把共子詢往後拽,眼看着共子詢就要被拽到人堆兒裡,再也找不見的時候,共子詢忽然擡起自己的胳膊,揚起自己的護照,高聲道:“在這兒呢!我的護照在這兒呢!”
“在這兒呢,在這兒呢。”共子詢重新擠到前面去,然後將自己的護照遞給邊檢民警。
民警一臉警惕和懷疑的看着共子詢,小小的一本護照看了好幾遍,最後還遞給旁邊的一個同事,兩個人一起研究。
“你說共子詢會不會被扣在這啊?”赫連明月擔心的問。
褚一刀乾脆的說:“不會。”赫連明月:“哦”
褚一刀:“他要是真有問題,就會被抓走了。”
赫連明月=_=,你這樣說真的好麼?
終於,共子詢用二十分鐘搞定了這個本該三五分鐘就搞定的環節,然後一臉歡快的拿着《旅客登船卡》小跑到褚一刀和赫連明月的身邊。
“共子詢,你爲什麼最開始不拿出你的護照,非要在最後的時候纔拿出來啊?”赫連明月不解的問。
共子詢神秘的衝赫連明月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對她招了招手,赫連明月湊過去,褚一刀用手罩着嘴附在她的耳邊大聲吼道:“因爲我不上相!”
赫連明月捂住自己的耳朵,“你要震死我啊!不上相就不上相唄!”
共子詢哈哈大笑。
辦理完邊防檢查手續後,他們仨沿着自動扶梯到達平臺,然後直接從平臺處連接郵輪的廊橋登上豪華郵輪。
“跟坐飛機差不多嘛!”赫連明月說。
在郵輪入口處,執勤的民警將《旅客登船卡》回收。赫連明月將手裡的卡交給執勤民警。扭過頭看見的豪華郵輪又很快的吸引了赫連明月的視線,深藍色的海面上停着許多輛輪渡,不過太顯然了,他們即將乘坐的那輛是最最顯眼的。郵輪船長200多米,船寬30多米,甲板樓層10多層,潔白的船身落在湛藍的大海里,簡直就像是水裡面最可愛的精靈一樣,赫連明月隔着不遠處向這邊看,蔚藍的天際上點綴着棉絮一般的白雲,很遠很遠的地方海與天相接,拉出一個斜斜的角度。
“太美了!”赫連明月眯起自己的眼睛,真心的讚美道。
赫連明月仰着頭看船上的構造和上船的人羣們,再次情不自禁的說“真的好漂亮!”
“我想到了一個電影。”共子詢忽然說。
“泰坦尼克號。”褚一刀居然和共子詢心有靈犀。
赫連明月瞪了他們兩個一眼,真的很掃興哦!這倆人也太不會說話了,誰不知道泰坦尼克號的最終結局…………幸好旁邊沒有通行的遊客,要不然赫連明月真的怕再因爲這個鬧出點小爭執來。大家都興奮極了,覺得幸運之神眷顧了自己,簡直沒有比乘坐這樣的船出海更美好的事情了!然而他們倆卻好像沒什麼興趣的樣子,那他們還來幹什麼?赫連明月在心裡吐槽了一下,然後臉上很快又掛上了燦爛的笑容。
“趕緊上車吧!不不不!趕緊上船!“赫連明月說。
船方工作人員檢查了他們的船票,然後對褚一刀和共子詢隨身攜帶的行李物品進行安檢,檢查完畢他們都領到了自己的房卡,憑房卡進入自己房間,就開始了爲期一個月的海上觀光旅程。
因爲之前在車上磨蹭了一會兒,加上幾個人在船下磨蹭了一會兒,等他們上船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已經辦好了登船手續。
赫連明月捏着自己的船票興奮的站在那裡,褚一刀低頭看着赫連明月被太陽曬的微紅的小臉和被海風吹起來的頭髮,心裡既安寧又有一點點的焦躁,她爲什麼總是能這麼開心?
“從左邊的走廊,然後就可以看見你們的門牌。”工作人員將驗好的船票遞給赫連明月和褚一刀,隨後道:“歡迎來到‘金婚’號。”
‘金婚’號?這個名字……
工作人員的話音剛剛落地,赫連明月就看見一個衣着考究/帶着金邊眼睛/懷裡還抱着一隻貴妃犬的老先生怒氣衝衝的衝了出來,他的手裡還拖着一個同樣橫衝直撞的拉桿箱,看樣子是準備下船的模樣。
跟在他後面的一個穿着套裝的服務人員小跑着蠟燭他,輕聲但是堅決道:“魯先生,您不可以下船!”
“憑什麼?根據自己的心願進行選擇是我的自由。我現在想離開這艘破船!就是這樣過簡單!好了,不要拉着我了,苗苗,我們走,回家給你燉湯喝!”
魯老先生低頭安撫了一下不安的竄動着的被喚作苗苗的貴妃犬,一把揮開攔住他的人,急衝衝的就要順着船的旋梯然後往下走。
“魯治軍先生。”
一個男聲從人羣后發出來,魯老先生的腳步頓了下來,詫異的往回看,海風輕輕的吹動魯老先生的頭髮,卻吹不走他臉上的陰霾。。
“西裝男!”赫連明月拽了拽褚一刀的袖口,低聲道。
“什麼情況?”西裝男側過頭問身後的那個服務人員道。
“魯老先生不太滿意他的房間,所以要離開。”追上來的客房服務生說,隨後補充道:“魯先生的房間位於船中間的部位。”
和船頭或船尾的房間相比,船中間的部位很適合老人和孩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暈船的現象,不過假使真的暈船,穿上也會提供免費的暈船藥。
不過人家也說了,老小孩兒,老小孩兒的,脾氣古怪一點也情有可原。
“哦,原來是這樣。”西裝男若有所思的說着,但是卻沒有說怎麼解決,只是向前一步湊到魯老爺子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話,只見魯老爺子的臉色一變,嘴角都開始不搜控制的抽搐,手上一鬆,那隻貴妃犬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小狗像是被抱習慣了,冷不丁的被摔在了地上,出了哀嚎,就是來回的打滾兒。
魯老先生的眼神木木的,眼睛裡虛虛的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在想什麼,他的兩隻手還維持着抱狗的動作,手指尖微微發顫。赫連明月覺得他這樣太脆弱了,頓時原諒了這個之前還張牙舞爪的老爺子,赫連明月跑了幾步,然後抓住了那隻要往來路跑的小狗,然後遞給魯老爺子,魯老爺子抱住自己的狗,就像得到了依靠一樣,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在小狗狗的臉上。
“魯先生,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還是趕緊回你的房間吧!船馬上就要起航了。”西裝男不動聲色的說,魯老爺子嘴脣囁喏的張合了一下,旁邊站着的客房服務生很有顏色,從魯老爺子的腿邊提起他的箱子,然後輕輕的拉了一下他,隨後兩人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褚先生,赫連女士,請跟我來。”另一個客房服務生對他們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對共子詢說,“共先生,您的房間在這邊,順着右邊的走廊,走到盡頭,就可以看見您的臥室。”
因爲共子詢的船票是後來補的,所以不和他們住在一起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齊書也和他一個方向,所以共子詢也就沒太在意,將手裡的箱子遞給褚一刀,然後便向自己住的位置走過去。
赫連明月特別滿意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也是位於船的中部,房間的面積不小,並且還附有一個陽臺,拉開輕薄的紗簾後,再打開陽臺的窗戶,海風鹹鹹的鋪面而來,遠處的天際和蔚藍的海水讓人心曠神怡,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幾聲有規律和節奏的汽笛聲,然後郵輪就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
“一刀哥哥!你快看啊!船開了!”赫連明月像被困了好久終於被放出來玩的孩子,言語裡全是興奮和喜悅,特別單純。褚一刀放下手頭上正收拾的行李,踱步到她的身邊,兩人並排站在欄杆前,看着郵輪由慢到快的行駛出港,看着港口的人和船漸漸變成一個小小的縮影,海風將他們的頭髮吹變了形。他們就這樣表情柔和,嘴角輕彎的站了一會兒,心裡全然是靜謐的愉悅和心底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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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成年後會有多少這樣的時候?什麼都不求,只有喜歡的人安靜的站在你的身邊,沒有對生活的壓力和塵世的喧囂,一片海,一片藍天,小風輕輕的吹着,身心都是一種快要飄起來的愉悅感。
“一刀哥哥,我覺得我的運氣太好了。”赫連明月坐在沙發上,胳膊支撐在茶几乾淨的玻璃上,擺弄着受傷的電視機遙控器,不時的扭過頭看一眼正在收拾東西的褚一刀。
聽見她的話,褚一刀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鍊,將赫連明月的東西擱置在櫃子裡,最後關上櫃門。
“聽說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故事麼?”褚一刀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給赫連明月打了一個預防針。
赫連明月仰躺在沙發上,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聽什麼‘塞翁的馬,是不是福’的故事,我想給你講一個關於‘掃興’的故事!”說着就把手裡的抱枕向褚一刀扔過去,褚一刀一擡胳膊就抓住了那個作亂的小抱枕,隨後走了兩大步又制住了作亂的小赫連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