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根本就沒有打印什麼東西,辦公室所有的電腦都關掉了,而沒有通電的打印機突然就開始工作了,我沒有嚇癱都算我心理素質極度的好!
看到電腦上的方案已經保存下來,我哆哆嗦嗦的走到打印機旁邊。
打印機的電源線還好好的盤踞在桌子上根本沒有通電,而打印機工作的指示燈已經亮了。
我翻看着已經打印出來的紙張,大部分都是白紙,只有其中一張有字。
來陪我!
沒有前言,沒有後語,一張A4的紙上只有這三個大字。
正在我拿着紙發楞的時候,打印機裡又出來了一張帶字的紙。
我這就來接你!
看到這張紙,全身都在哆嗦。立即環顧四周,偌大的辦公室,只有白熾燈投下冷森森的光,窗外都是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是誰?誰在惡作劇?”我朝着空氣裡大聲的質問,其實心裡早就知道不是人在惡作劇,而是鬼怪。
打印機的出紙速度越來越快,天花板上突然就飄下來很多白花花的紙張,都是A4大小。
有的是白紙,有的上面有字。
不多一會兒,地上就堆了厚厚的白紙,我立即撲上去將有字的白紙翻出來。翻出一張,上面寫着:我已經來了!
我把有字的扔在一邊,又翻出了一張:就在路上!
打印機裡又緩緩的打出了一張,我拿起來一看,上面寫着:到門口了!
在剛看完這張紙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手腳止不住的發軟,喉頭緊澀的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
我琢磨了一下,可能是章琦身邊跟着的那隻女鬼在嚇我。
想到這裡,也就沒什麼好緊張了。畢竟她跟了章琦這麼久,章琦現在除了頭髮油膩,臉上起痘,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今天弄出打印機的事,說不定只是想嚇唬嚇唬我,讓我不要管章琦的閒事而已。
從白紙堆裡爬起來,將那些寫着莫名其妙字的紙也扔在一邊。趕緊從揹包裡掏出幾張護身符,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護身符上畫了幾筆。
敲門聲不疾不徐,大概以爲這樣故弄玄虛就能嚇到我。拿着護身符就去了門邊,深呼吸了幾次纔將門打開。
走廊上除了照明的燈,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好像打開門的一瞬間那些東西就都消失了,就連敲門聲似乎也是我幻想出來的。
長舒了一口氣,把門關上,剛纔的緊張已經讓背後的衣服被汗浸溼了。
定了定神,趕緊回位置上準備關電腦下班,但是我的電腦桌面上卻被什麼東西留下這麼幾個大字:我已經進來了!
精神已經被繃到了極致,隨時都能崩潰。我小心翼翼的看着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就連鋪滿地面厚厚的一層白紙我都沒有放過。
整個辦公室除了我電腦主機工作的聲音,就是打印機在不斷出紙的聲音,以及還有我的呼吸聲。視線所及的地方沒有其他的東西在,但我能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寒氣經過我的脊椎,竄入了我的五臟六腑。
捏着附身符,默唸咒語,轉身就朝着我背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身上貼上去。
符籙似乎貼到了一個實體身上,隨即聽到一聲尖叫……
地上的白紙紛飛四起,我看到一隻身上貼着我護身符的鬼倒在那些白紙上翻滾、嚎叫!
那是一箇中年看起來微微發福的大叔,我走上去俯視着他,冷冷的問,“剛纔是你在嚇唬我?”
“快點把我身上的符咒給拿掉,不然我就魂飛魄散了!”他嗷嗷的叫着,絲毫惡鬼的樣子都沒有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他身上的符給撕下來了。符撕下來的瞬間他就蜷縮了起來,驚恐的看着我,絲毫沒有剛纔惡作劇嚇我的氣勢。
“不是來讓我下去陪你的嗎,現在怎麼不動手了?”
我握着帶血的符籙,看着他冷笑着問。
“你比我厲害!”他哆哆嗦嗦的說,似乎隨時都能被我嚇的尿褲子。
“爲什麼盯上了這間辦公室,之前打印機沒有接電源的時候也是你鬧的?”
聽了我的話,他梗着脖子說,“人和鬼都一樣,欺軟怕硬。我以爲你們好欺負,誰知道之前那個小姑娘身邊有個更厲害的鬼,我哪裡還敢纏着她!好不容易今天晚上等到一個落單的小姑娘,怎麼料到你比我還厲害”
他說的有些委屈,好像我比他厲害還要怪我。
無奈的翻着白眼,伸腳踢了踢他,卻發現我的鞋子從他的身上穿透了過去!
這隻鬼沒有實體!
他看着我訕訕的笑着說,“我是新鬼,沒什麼能力,就連幻化出實體都不行。”
“那你還敢來嚇唬我們?”
他從地上怕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尷尬的笑着,“那還不是冥界不成文的規定害的!你說我開車開得好好的,突然出來一隻鬼讓我做替身。家也沒了,人也沒了,整天就在外面的馬路上閒晃。我做人的時候就窩囊,死了以後更膽小。凶神惡煞的我不敢碰,就想找點老頭老太太做個替死鬼。”說着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聲音變得更小了:“但是你也知道,有些老頭老太太兇的跟什麼似得,我哪敢惹他們啊!我左思右想,也就你們辦公室有兩個小姑娘……”
“感情你是讓我們給你做替死鬼,你好去投胎?”我揚了揚手上的護身符,他嚇得臉色更難看了,一個勁的往門口躲。
“小姑娘,你別一言不合就威脅上了啊!”他抱着雙臂,一副隨時會落跑的樣子。
我冷笑一聲,“威脅上了?我什麼時候威脅你了,難道不是你一直在威脅我嗎?”
“我錯了還不成麼,我以後再也不來你們辦公室了。你們這個辦公室兩個小丫頭一個比一個厲害,給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再來了!”
看着這隻沒有出息的鬼,我有點無奈。對他招了招手,他卻驚恐的看着我不敢過來。
“沒事,我不傷害你,只是有點事要問你。你不是說上一回來找另一個小姑娘,她身邊有隻很厲害的鬼把你嚇走了嗎?”
他驚恐的點了點頭,似乎那天看到的東西到現在想到依舊覺得害怕。
“你看到的那隻鬼是嬰兒還是女鬼?”
“雙生花,人和鬼長得一模一樣。”他哆哆嗦搜的說,“那個啥……我能走了嗎?我可不想魂飛魄散,雖然做人窩囊了一點,誰知道我以後會不會投胎到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家呢!什麼事都說不準,你說是吧?”
“你要是找替身才能去投胎的話,能投胎成人就不錯了,還計較家庭出身?”
“啥意思啊,你說明白點。”
看着這隻沒出息的鬼,我都懶得吐槽了。無奈的攤手說,“你害人性命得到的投胎名額,你還想有好日子過?你做人的時候就沒有聽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聽是聽過,但看到最多的就是好人不長命,壞人遺千年。我覺着吧做點壞事也根本就沒有什麼報應,反而還能讓別人都怕你呢!你說我要是狠一點,不早就找到替身了,何必還在這裡風吹日曬的?”
他說的理所應當,聽得我火冒三丈。
“沒有得到報應的,那也是他祖上修來的福氣。一旦福報用完了,你看他有沒有報應。你要是想下輩子投個好人家,你還是死了找替身的心思吧!”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麼一問,還把我問懵了。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那啥,你最近安分一點,我回去請個大仙問一問,問到了法子就來告訴你!”我胡亂的應付他,覺得打發完他,我就得去問問陸離關於鬼找替身的這種事到底是該怎麼做。
“那就多謝你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來你們辦公室騷擾你了!”說着興沖沖的往外跑,突然想起來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一眨眼緊緊關着的門都沒有開,那隻鬼就不見了,倒是一直開着的窗戶動了兩下。
看了看滿地的紙張,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那個混蛋的鬼,走了還給我留下個爛攤子。
把滿地的紙堆好在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關了電腦,鎖上門,匆匆下樓。
公司看門的大爺已經睡着了,我敲了幾遍的窗戶,除了震天的呼嚕聲迴應我,大爺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無奈的嘆了一聲,看來只能回辦公室湊合一晚上了。但想到裡頭曾有隻鬼,心裡還是彆扭。
就在我打算回辦公室準備對付剩下來的幾個小時的時候,原本需要大爺摁下開關才能開的電動門居然自己打開了。我透過玻璃看了看還在牀上呼呼大睡的大爺,又看了看打開的大門,一溜煙的跑了。
回到住的地方趕緊洗漱,沒睡幾個小時又爬起來上班。混混沌沌的趕在遲到前打了卡,看門的大爺說,“小顧啊,今天怎麼這麼晚啊。”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今天起的晚。”
“太晚了,差一點就遲到了!”
“下次一定注意,大爺我先上去了哈。”說着就一溜煙的跑到了辦公室,一進辦公室就覺得氣氛怪怪的。
章琦見我來,忙問,“小顧,你昨天晚上加班的,怎麼辦公室滿地都是白紙啊?”
我茫然的問,“什麼白紙啊,我不知道啊?”看了看依舊堆在角落裡的白紙,只能打死不承認了。
“早上一來,就看到辦公室一地的白紙,我跟章琦掃了一個早上。”小吳也站了起來,“早上老闆娘也來了,說是會計辦公室採購的A4白紙全都不見了,懷疑我們辦公室地上的這對白紙就是會計辦公室的那些。”
我趕緊搖了搖頭,“我昨晚加班結束就回去了,完全不知道辦公室有白紙啊!”
“說來也奇怪,老闆娘一下班就會把那邊的辦公室門鎖上,爲什麼A4的紙全部出現在我們辦公室啊?”章琦一臉的茫然,而我只能暗暗的把昨天那隻鬼給罵了一頓,他自己弄出來的事情卻讓我來給他擦屁股!
“我們這邊都沒有會計辦公室的鑰匙,怎麼可能進去呢?”小吳邊說邊把視線投向了我,“小顧,你昨晚加班加到幾點?”
“凌晨兩點多才把客戶要的圖紙改好。”
“看門的大爺可沒有說你把他叫醒開門啊。”章琦大驚小怪,就連她背上趴着的那隻女鬼也露出了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