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監視器上的燈一閃一閃的盯着我,似乎想把我的表情都收進去。
長長的走廊兩側是白色的門,有些上面綁着鎖鏈,有些沒有,不過它們都很髒,邊邊角角處覆蓋着一層油膩。
守衛拖着我走進一個房間,這房間不大,依然四面無窗壓抑的可怕,這房間的四周是鑲着玻璃的鐵皮櫃,裡面是各種各樣的刑具,房間的正中央是一把躺椅,椅子上垂下來好幾條皮帶。
“躺下。”守衛命令道。
我看了他一眼順從地躺在椅子上,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守衛走上前來爲我扣上皮帶,把我緊緊地束縛在躺椅上。
“爲什麼要殺了他?”守衛從一個機器上拿下來兩個鐵環,把它們貼在我的太陽穴處。
“因爲他襲擊了我。”我冷靜地回答。
“他襲擊了你就可以殺死他嗎?”守衛再一次冷硬地開口。
“難道我等着他殺死我。”我反脣相譏。
不過我的話音還未落,守衛就打開了機器,我只感覺一道強烈地電流侵入身體。
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不住地顫抖,冷汗順着額頭落下。
電擊一次又一次的襲來,並且一次比一次的猛烈,那麼黑暗的、充滿怨懟的氣息包裹住我。
我盡力掙扎着,但他們給我的刺激不止有電擊,我的符咒又一次蔓延,這一次不止有手,還有臉。
“江小夏……”黑暗之中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語氣溫柔。
我試圖伸出手,但雙手卻一動都動不了。
啊,我被綁住了,我大腦因爲疼痛變得遲鈍起來。
我捏起拳頭努力忍耐,最近的我變得懈怠起來,大概只有這樣的痛苦才能讓我醒過來。
“江小夏,很痛苦吧。”溫柔的聲音又一次襲來,茫然之間我擡眼望去,眼前是一片黑暗。
守衛呢?機器呢?即使如此痛苦還是持續不斷的傳來,越來越劇烈,就像是有人用電鋸鑽着我的太陽穴。
我感覺我的體力和力量不斷流失,抵禦痛苦就已經耗盡了我全部的力氣。
“把痛苦交給我。”聲音又一次在我耳邊響起,那軟綿綿地聲音就如同一塊輕飄飄的棉花糖覆在我身上。
痛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幾乎無法抵擋的,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來。
“你看他們只會傷害你。”一雙手捧起了我的臉,我看到了來人的臉。
“白?”我開口道。
“把這裡的一切交給我。”白說,“之前的你很辛苦吧。”
我看着的她眼睛,接着便握住了她的手,臉上慢慢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是很辛苦。”我把她的手捏在手心裡,一字一頓地重重地說,“但我不需要你的力量。”
我猛然睜開眼睛,眼前的守衛還在用各種刑具折磨我,但我的精神狀態比剛纔好多了。
“放開我,我並沒有做錯。”我一字一頓用力地說,彷彿再說一個誓言。
守衛看着我,他拿起了鑷子,試圖把我的手指甲一根一根拔下來。
“放開我。”我又重複一遍。
黑色的符咒漸漸褪去,我的指尖冒出白色的光團,裡面夾雜着綠色,我能感覺到嫆灩的力量又一次慢慢涌了出來,但還不夠,我需要更大的刺激。
守衛看着我,他並沒有把我的話當真,我裹滿靈力的雙手向上抓住皮帶,只聽到“砰”一聲,皮帶應聲而斷。
守衛此刻終於嚴肅起來。
“是程家的人吧?”我開口道,“第一個試煉太簡單了。”
只有經過最絕望的地獄,才能到達最美好的天堂。
只有最慘烈的測試,獎品才值得紀念。
守衛眨了眨眼睛便上前來抓住我,接着我就被好好的送回監牢了。
“你沒事吧?”安妮在房間裡等我,她撲過來,擔心地問我,“沒事吧。”
我點點頭,順勢躺在牀上,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我的後背已經溼透了。
“你的手怎麼了?”安妮捧起我的手在顫抖。
我看了一眼,右手的中指還有無名指上的指甲已經沒有了,血淋淋的兩個窟窿,痛楚向我襲來,那種綿長的疼痛讓我覺得意外的舒服。
“沒關係。”我說,我現在頭更痛,我閉上眼睛說,“我現在想再睡一會兒。”
我閉上眼睛後立刻就跌入了最深沉的黑暗之中,腥甜的味道的充斥着我的鼻尖,恍惚之中我感覺到安妮在爲我包紮手指,動作溫柔,疲憊感一波又一波的襲來,我很快就睡着了。
“快醒醒。”有誰在我耳邊叫嚷着。
我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是紅色的天空,那耀目的紅色似乎能夠滴下血來。
我躺在大街上,向着上面伸出手,白的力量再一次在身體裡翻滾起來。
我心知這是第二次考驗。
“你怎麼樣?”有人關切地問我。
我立刻站起來,回答說,“沒事。”同時我也看到了同我搭話的人,嚇得我差點後退一步。
因爲出現在眼前的東西,與其把它稱之爲人,把它稱作怪物更合適。
她大概是個女孩子,長長的頭髮垂在地上,彆着精緻的髮卡,穿着長長的衣袍,但她的樣子就像是巨大的蛆蟲長出了手臂和腳,不過她的臉還是蛆蟲的樣子。
我也是這樣嗎?我心裡冒出來了個想法,我立刻看自己的手,還好不是。
“你怎麼這幅打扮!”她看着我語氣突然激動地說。
“我……怎麼了。”我看看自己,依然穿着囚服,雖然不好看,但絕對不算不正常。
她就像是打開了某種神秘的開關一樣,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們這裡嗎?既然不喜歡爲什麼還要賴在這裡,有本事你滾啊,你穿得這是什麼衣服!你就是個智障!”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正想問問清楚,她卻跑了,彷彿我是什麼髒東西一樣,這巨大的蛆蟲就跑遠了。
我慢慢的走在這條街上,周圍是與任何城市沒有差異的建築,同時我也看到了很多像是剛纔那個女孩一樣的蛆蟲,他們用仇視的眼神看我,彷彿要立刻衝上前來把我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