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月只覺得左肩膀一側拉扯得好像要斷了一樣,她幾乎可以想見上面爬滿的洞洞眼眼。
蕭奕澈雙腿分開跪坐在她身上,眼神認真沉寂,深邃得彷彿可以讓人忽略他正在做的事。
他專注地在她身上施針的模樣極具殺傷力。
一個偏執頑固的男人竟然在外貌上擁有如此強大的資本,這可真要命。
凌向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強硬和柔順這兩套他都不吃,以後在他眼皮下過日子可就難辦了。
她迷茫地承受着針尖的疼痛,本就傷痕累累幾乎虛脫的身體好像快撐不住了。
終於忍不住衝動的吸氣問道:“大哥,你想弄死我麼?”
蕭奕澈的動作瞬間停住,手上還捏着那根長長的針尖紮在凌向月的肩頭上。
凌向月來不及吸口氣便見他沉着臉將長針一拔,扔到了一邊,自後面扣住她的脖頸耐着性子說:“我不替你扎通,以後你這隻手就廢了。”
“不會的。”凌向月說得很輕,尾音有些顫,但眼神卻很堅定:“我自己也略懂一點醫……”
左手雖然差點斷裂,但是她並不是麻木沒有知覺,而且尚能動彈,神經能控制五根手指,只要好好靜養,假以時日,定能恢復如初,怎會廢了?
蕭奕澈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就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你試試能握住嗎。”
他勾着嘴角看着身下神色慢慢僵硬住的少女,她那麼虛弱,卻很豐滿,像個等着被蹂|躪的嬌花一樣,露出來的肌膚潔白無瑕,帶着一些藥膏的味道,還有夾雜的一絲屬於自己的特有馨香。
但凡他一笑,凌向月就無故慌張,手不自覺的握攏,每根手指的確能動彈,但是五根手指一起動彈卻是顫抖得不行,起初她以爲是傷沒好,沒在意。
這會聽他說才意識到可能是哪個神經傷了。
凌向月垂了眼簾,老實的說:“我很抱歉……”
蕭奕澈打斷她:“我這人不喜歡說廢話,更不喜聽廢話。”
他隨意地撿起長針放進牀上擺放的盒子裡,坐在凌向月身上,凌向月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與自己小腹處緊緊貼着的異樣觸感。
她咬着脣不怕死的問:“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她這人毛病不好,老是要確定踏實了心裡才舒坦。
蕭奕澈眯起眸子,漆黑的眼睛非常漂亮,他一手捂上她的頭髮,一手突然握住了她胸前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柔軟,即便是隔着幾層紗布,那觸感和尺寸也相當可觀。
凌向月詫異地看向他,沒想到他突然做這些事,她詭異地升起一絲幸運,因爲她至少胸前那方面是能滿足他的。
她爲自己這個想法感到非常慚愧和羞恥,頹頹地垂着眼簾,側開頭不看他。
蕭奕澈伸手擺正她的臉,她順從地面向他,卻依舊垂着眼皮不看他。
他手拍了拍她的胸:“好好養傷,我對你的身體有意思。”
若不是胸上纏繞的一圈紗布,整個彈軟都會隨着他拍打的動作蕩起一浪一浪。
當真是夠直白,凌向月掀起眼簾瞪着他怔怔地再說不出話來。
大概除了驚懼之外,唯一能形容她此刻心情的詞語只有窘迫了,她仔細地看着蕭奕澈的臉,從眉眼到鼻樑再到嘴脣,但她的心思全沒在欣賞美貌上。
窘迫,是的,很窘迫很羞恥,雖然他給了她十分肯定明確的答案。
蕭奕澈起身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莫名說了句:“我可以幫你。”
凌向月又驚又喜地望向他,他卻在這時轉身離開,一個字也沒再講。
怎麼說呢,簡直像做夢一樣,她居然真的可以從一名庶子的房裡改嫁到位高權重的嫡子房裡。
雖然這個男人有點邪門,但不乏權力,地位,細心,魅力……
不知道前路如何,但凌向月還是有點高興,就連身上的傷都顯得沒那麼疼了。
蕭奕澈離開後沒多久,青竹便進了屋來,她看到凌向月正努力的坐起來,身上剛換的粉色薄衫有一些不整。
“小姐,澈公子他……”她吐了吐舌頭,避嫌的沒再多問。
“青竹,剛好,扶我起來。”她其實已經很累很想瞌睡了,可是心思都在左側的整個手臂上,她要親眼看看到底多了多少個骷髏眼,是不是血淋淋的。
褪下衣衫,凌向月左右翻看,整個手臂完好如初,除了有些地方淤青,根本找不到一點針眼的地方。
凌向月一臉驚喜,沒有針眼就好,困極,躺下蓋上薄被便睡着了。
公主第二日便被送回京城,府裡的人知道凌夫人改嫁到大公子房裡後表情不一。
尤其是英氏,臉色幾天都沒緩過來。
“那小賤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大哥剛回來而已,怎地就看上她了?”蕭欣玉一邊收拾着自己的金銀珠寶,一邊不停埋怨。
英氏手上捏着一塊上乘的帝王綠,通體晶瑩,色澤均勻,放眼全錦月國也是數一數二的極品。
這是從凌向月房裡搜出來的,英氏又是吃味又是驚喜。
那些個珍品府裡放着不合適,早已被她送回了自己的孃家。
英氏家族是臨近臨汐的一座英山縣裡的大家族,原本族長不過是小小的八品縣丞而已,因爲英氏嫁給了蕭若藍,娘族跟着水漲船高。
英氏又很會巴結,通過蕭府,孃家在官場和商場都是步步高昇。
當然比起大都城的那些氏族是差遠了,不過在英山縣那個地方,卻是地位尊貴。
這次隨夫進京,得償所願,英氏心滿意足之際,唯一不爽的大概就是凌向月改到長房這事。
想那女人家裡不過是個商戶,在仕途上無人,就想搭上她蕭家。
英氏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帝王綠,安慰道:“她嫁給你大哥,總比嫁給晉元和你一個房裡好。”
蕭欣玉扔掉手中的金釵,慍怒道:“不是這麼說,我倒寧願大哥不要納她。”
地位不是一個檔次的,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
兩人絮絮叨叨好一會,最後也是拿她沒辦法,就盼着蕭奕澈能什麼時候踹了她。
顧氏比她們更生氣,關自己在禪房好幾天唸佛,蕭奕北的事她管不了,更別說蕭奕澈了。
整個蕭府都開始備行,蕭奕澈每天都會來給凌向月施針,這樣過了半個月後,她的傷既然好得七七八八,起碼能下地正常走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