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先別去——”凌向月拭了拭臉頰,不忘叫住那位準備去叫莊主大人的婢女。
“我沒事,一會就好了。”她定了定心神,決定暫時將所有的一切放在一邊。
“你們去給我弄點吃的過來,我肚子餓了。”
衆婢女歡喜的下去。
“大小姐你等着,膳食馬上擺上。”
“大小姐沒事了!太好了!”
一會用膳的時候被一大幫婢女盯着,凌向月看了看餐桌上的佳餚,幾乎全是肉類。
敢情原來這個大小姐是肉食動物,吃這麼多肉!
怪不得長這麼高。
她又讓人端了些蔬菜過來。
“對了,你們知道那個澈公子是到這裡來幹什麼的嗎?”她一邊細嚼慢嚥,一邊好奇的問婢女。
希望從她們嘴裡能套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婢女笑道:“是莊主大人的朋友寄養在這裡的。”
原來是這樣,凌向月點了點頭,又問:“那他姓什麼?他爹孃在哪裡?”
婢女面帶疑惑,互相看了看對方,均搖頭:“姓什麼奴婢倒真是不知。”
其中一名婢女奇怪的問道:“小姐,你不是不喜歡那位小公子嗎?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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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向月一怔,挑了挑眉峰:“我不喜歡他?”
我喜歡他還來不及呢!長得多精緻!
婢女掩嘴笑道:“是呀,他剛來的那天,小姐你還使壞推了他一把呢!”
“什麼?”這下凌向月不淡定了,接過婢女的手絹擦了擦小嘴心虛的問道:“我……我還做過這種事麼……”
原本這個大小姐不喜歡那位小公子?
難怪在花海里看見的時候那位小公子會怪異的看着她。
“是呀,大小姐。”
凌向月頭又開始微微的疼了,對於這位方大小姐她一點記憶和認知都沒有。
就是她爹孃此刻站在面前她也認不出來。
若是他們問起,她壓根什麼都不知道。
她此刻只認識那位小公子,並且認爲他跟蕭奕澈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怎麼會這麼相似?
“我爹……我娘在哪兒去了?”
問這句話時,她感覺很彆扭,明明不是她的爹孃。
“莊主大人在山莊裡呢!不過莊主夫人和二小姐回孃家去了。”
用完膳,凌向月瞌睡得緊,便打發了婢女出去,她睡覺去了。
翌日。
她精神十足,一大清早便起牀去了雲霄閣。
“小公子,你起來了嗎?”
雲霄閣裡沒什麼人,現在就老先生和小公子兩人住着。
凌向月徑直去了臥室,反正在她的眼裡,只是五歲大一個孩子。
大大的牀上睡着一個小身影,被子踢到了一邊,小公子微張着嘴側臥睡得香香的。
凌向月輕手輕腳的過去,見他被子掉到了腰際,便上去給他攏了攏。
然後蹲在牀側,細細的看他。
這睡覺的姿勢……
怎麼這麼像蕭奕澈?
長長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蓋在眼簾上,臉蛋有些紅暈,肌膚吹彈可破,凌向月沒忍住,伸手在他臉頰上摸了摸。
沒想到一摸小公子醒了,張開睡意朦朧的一條縫,半睜半閉,看起來可愛極了。
凌向月瞧他那樣,似乎還想睡的樣子。
不免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貪睡着呢。
小公子見着眼前有條人影,努力的撐開眼皮看了看,看見是凌向月時不由地眼中有些赧然閃過。
他揉了揉仍然瞌睡的眼睛,一隻眼看向她:“你來做什麼?”
早上卯時就起牀了,繞着山跑了一圈,他實在扛不住了,回來又偷睡了一會。
沒想到一覺睡到現在。
凌向月看着他彎脣笑道:“自然是來看看你起牀沒有,哈,果然,睡懶覺了。”
小公子愣了愣,卻並沒有開口給她解釋,只是面色有些困惑,有些譏諷,有些睡意的看着她,
凌向月給他找衣服,嘴上還叨叨:“快起牀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小公子默不作聲,任她給他穿好了另一件繡金絲線的白袍子。
收拾完一切,又用了早膳後,凌向月便領着他出去玩。
起初小公子小小的心思裡,以爲凌向月想捉弄他,不過從昨日下來,她好像已經變了一個人。
“莊主大人!”
“莊主!”
凌向月正領着他賞花,一旁的婢女恭敬的喊出了聲。
凌向月迴轉身去,見到一位身穿黑袍的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表情溫柔,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定是一位俊俏的公子哥。
凌向月有些驚訝於他的年紀,原來都這麼老了!
莊主方興紫成婚晚,又是老來得女,所以對她們極是寵愛。
“咦?小子你也在這裡。”方興紫看見小公子時挑了挑眉,眼睛看着他目光裡不由地露出了一絲讚賞。
這小娃小小年紀定力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就是成人也比之不足。
再看看自己的大女兒,心底深處一抹極痛閃過,眼中藏着深痛,惋惜等各種複雜的情緒,不過這些都被他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凌向月猶自不覺,禮貌的笑了笑,那聲爹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也喊不出來。
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方興紫便轉移視線落向別處。
方興紫面上露出慈祥的笑:“女兒,前兩日跑到哪裡去了?”
凌向月想起那片花海,便規矩的答道:“在山下的花海玩了一圈。”
方興紫錯愕,隨即眉頭皺了一皺。
那日在書房,和人密談的時候他察覺到外面有人,可那人跑得飛快的消失了。
他礙於客人在沒好追蹤下去,難道那偷聽到對話的人真是自己的大女兒?
此刻見了她模樣,躲躲閃閃,不似往日那般纏着他問東問西。
看來她果然是偷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這麼一想,方興紫心中又是一痛,爲什麼會是大女兒?
又和她聊了會話,見她越來越沉默的低垂個頭,方興紫便長嘆一聲,再看了一眼她,心思複雜的離去了。
他雖然痛惜,但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他奮鬥了半生,不想錯過。
方興紫一走,凌向月便精神起來。
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對,生害怕他看出什麼名堂來,所以一直不太敢接話。
在這個山頂上,找到沒有霧的地方,也能看見山下一大片一大片的紅色罌粟。
紅紅的一片,美麗極了。
“好美……”微風徐徐的吹,她微笑着讚歎了一句。
低頭一瞥小公子,他神色間冷冷的,站在那兒,倒是有一種天生的霸氣。
凌向月蹲下身,捏捏他的粉頰,好笑的說道:“人小鬼大。”
小公子剛剛還生人勿進的臉頓時起了兩朵暈紅。
凌向月挑了挑眉,看他表情,難道他是在害羞?
這個認識可新鮮了,從昨天認識到現在,她一直覺得他是個愛裝酷的小屁孩,話不多,氣派足,沒想到還知道害羞?
不相信的又笑嘻嘻捏了捏他的臉頰,心中想到,怪不得蕭奕澈老是喜歡摸她臉,原來摸起來這麼舒服。
小公子的確有些害羞,但卻沒有惱怒,似乎還喜歡她這樣的親近。
面上卻滿滿一副嘲諷之意。
凌向月失笑,忍不住敲了敲他的頭:“你小小年紀,一天在嘲諷誰呢?”
凌向月越跟他相處,越覺得這小孩早熟得不可思議。
有一天起得早了竟然發現他大清晨的卯時就起了牀,然後獨自跑下山,跑了約莫有一個時辰纔回來。
這麼小!跑這麼久幹什麼?
他生活得十分有規律,跑完後回來收拾完便是跟着老先生讀書寫字。
下午還要跟着另外一名師父練功。
一整天的時間排得滿滿的。
凌向月都懷疑他那日跑到花海去是爲了逃跑,不然一天太辛苦了點。
“老爺爺,小公子這樣太累了吧!”她忍不住向老先生求情。
老先生一副老眼昏花的樣子,微笑着看她:“習慣就好。”
養成習慣了,便沒什麼了。
凌向月不樂意的嘟了嘟嘴,她人長得美,此時一嘟嘴,顯得尤爲的傾國傾城。
見老先生手裡正在搗鼓一些草藥,凌向月好奇的問道:“老爺爺,你這又是什麼?”
鬍子白花花的老先生吹了吹鬍子,頓了頓,嘆道:“我家小公子自小眼睛有些疾病,這給他配藥治療呢。”
凌向月心裡一驚,朝那堆草藥看去,有好些她都不認識。
“小公子眼睛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
老先生笑了笑,沒說話。
凌向月不知怎麼地心裡就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她試探着問了問:“是不是……晚上看不太清?而且辨不出顏色?”
老先生手上的動作一頓,驚愕的擡起頭看向她,臉上的表情要多震驚便有多震驚。
這事就連老爺,蕭二爺都不知道,她一個沒認識多少天的小姑娘是如何知曉的?
他還是無意中一天晚上去找小公子才發現的。
後又在教他念書的時候發現他分辨不出各種顏色。
怎麼給他指他都只能看出一種顏色,那便是灰色。
然後他才問他平時都看見的是些什麼,他說灰濛濛的。
老先生沒敢將這事告訴老爺和蕭二爺。
自己私底下翻閱醫書,看看能否將他這個毛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