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月和蕭奕澈進來的時候衆人正在吃茶。
“小姐和姑爺來了。”丫鬟最先進來對凌長笙說了一聲。
幾人擡起頭來,趙郡守最先望過去,他倒要看看是誰。
只見進來一人穿着玄紋雲袖,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猶如寒星。
趙郡守心裡一驚,頓時一股冷汗冒了出來。
此人非同小可,絕不是簡單的世家子弟。
若不是常年養尊處優身處高位,絕不會有那般氣勢。
他臉色有些難看,今日當真不該來!
心裡這樣想着,但是人已經站了起來。
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當先拱手尊敬的說道:“不知有大人這樣的人物光臨我柳州,實在是老身的罪過罪過,望大人海涵,海涵——”
趙子晟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沒見過還好,只消一眼,身份高低立下判斷。
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商人出身的凌家在這一代能有這樣的運氣。
想着人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跟着他爹一起彎腰尊敬的對蕭奕澈行禮。
蕭奕澈微笑着和他們寒暄了兩句。
“不必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遂轉身拉着凌向月坐上了凌長笙旁邊的圈椅上。
和趙家的人面對面。
他目如春風,面露微笑,可趙郡守還是覺得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凌冽之氣,不容人反抗半絲。甚至不敢多看半眼。
另一邊的姚梨花在見到蕭奕澈和凌向月進來時早已經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那個蕭家的子弟?
完全已經晃花了她的眼,她從來沒見過如此華貴而俊美的男子。
就是用世界上最珍貴的綢緞也不及他自然流露的氣勢半分。
她明明是妾啊,爲什麼還能得到如此男人的鄭重?
若是趙子晟那樣對待他的兩位姨娘,她是絕對受不了的。
“你……你……”她怔怔的看着蕭奕澈說不出話來。
蕭奕澈卻和趙郡守聊起了天。
“郡守大人不必拘謹,我非柳州人,也非什麼微服巡視,只是我家娘子生在柳州,所以特定來看看。”
特定來看看就把他的郡守官職給弄沒了?
趙郡守心裡十分想哭,但又哭不出來。
他冒着冷汗是是是的點頭:“是,是。是。大人說的是,哦,不是,我現在已經不是郡守了。大人儘管叫我名號就可以了。本家姓趙。單名一個興字。,這位是我的長子,趙子晟。旁邊的是我的長媳,姚氏。”
趙子晟又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再行一個禮,並且還面帶着微笑。
姚梨花有些害羞,偷偷看了他一眼,施施然的行了一個禮。
蕭奕澈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凌向月的手,等他們都自我介紹,行完了禮以後,才又轉頭看着他們笑着說道:“趙老爺這是作何,若是不嫌棄,就稱呼在下一聲老弟吧。”
趙郡守嚇得雙腿一軟,險些跪了下來。
他急得直冒汗,心裡一亂,就脫口說道:“那日我那侄兒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是大人您,實在是多有得罪,望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記在心上,我今天回去就將他押過來給大人賠不是。”
趙子晟低着頭,心裡將趙子祥恨得牙癢癢的。
蕭奕澈嘴角輕勾,沉目似水,未語先含三分笑
他說道:“郡守大人這樣可是要折煞我,在下承受不起,再說過兩天我就要帶着愛妻遊山玩水去了,你們再過來,怕是已經晚了。”
“咚——”
趙郡守當真跪了下去,哭喪着臉胡言亂語的喊道:“大人明鑑啊,我真是找過那個逆子,無奈他耳風多,早聞了消息跑得不見人影,若是能抓住他我一定帶他過來給大人賠罪,實在不關我們趙家的事啊——”
趙子晟緊緊的握着拳,也跟着他爹跪了下來,心裡真是又恨又氣。
一是恨眼前這人,他和爹壓根不清楚他是什麼來頭,只知道是蕭家的人而已。
萬一只是一個空殼子來嚇唬他們家的呢?
而且五弟也並沒有把他和凌家怎麼樣?不就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調戲了他兩句?有必要這麼趕盡殺絕嗎?
二是氣趙子祥這個禍害!簡直將他們趙家坑慘了!
姚梨花心情不悅的看着眼前的幾人。
心裡露出一絲苦笑。
果真是風水輪流轉。
當妾的還能成爲愛妻了?
不是妾室嗎?怎麼他說的是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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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凌家找的人來虛張聲勢?
可是那男子真不像啊……
姚梨花站在旁邊跺腳:“爹——你們這是何苦——”你都不認識人家,還給人家一個晚輩磕頭,真是要自作自賤。
凌向月實在有些難以忍受人家一個老人都跪下去了蕭奕澈還無動於衷的,他就不怕折服。
不免責怪的看了他一眼,掙脫開蕭奕澈的手,上去將他二人扶了起來。
她說道:“你們莫要自己嚇自己的,他又沒說什麼,做什麼,你們自己倒先嚇破膽了,既然你們沒做虧心事,怕什麼。”
趙郡守見她過來扶,早已經借勢想拉住了她的手,哀求道:“凌家孩子,看在大家都是同鄉的份上,可要在你夫君面前多說我們幾句好話。”
蕭奕澈看見他拉着凌向月的手,眼中笑意越濃,可是幾人都明顯感覺到他的不快。
若說剛剛是在客氣,那麼現在便是客氣也沒了。
凌向月早在趙郡守拉着她的時候就一把抽了出來,表情訕訕的回到了座位上。
沒事拉她手做什麼?她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一股嫌棄。
趙郡守見她竟然這樣明顯的表示嫌棄,不由地氣得一陣顫抖。
他五十多歲的人了,只不過將她當成自己孫女一般想讓她給蕭奕澈說說好話。
她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以爲他糊塗了不成?
趙子晟這是第一次見到凌向月。
只一眼便懂了,眼中微微的閃過一絲不屑。
商人的女兒,能高貴到哪裡去?
不過就是那身材出挑了些。
男人嘛,都好這一口,不見得就是愛。
況且一輩子後面還長着呢。
像他的那些女人,小妾,哪一個不是一時興起?能長得了多久。
等凌向月一失寵,多半就是冷鍋冷板凳了。
心裡又嘆了一口氣。暗說時運不濟。偏偏在人家正受寵的時候撞上了。
姚梨花也是將薄薄的嘴脣咬了又咬,怎麼看凌向月都看得不順眼起來。
怎麼這種好事就沒輪到她頭上呢?
她多看了蕭奕澈幾眼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一則自己已經嫁爲人婦,二則那個男子看也沒看她一眼。
放佛她在他眼中是螻蟻。
心裡一痛。就想落下淚來。也不知是委屈還是什麼滋味。總之就是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
偏偏公公和子晟又在這裡巴結過不停。
他們究竟打聽清楚了嗎?
趙郡守起來後又一個勁的說了好多話。
比起蕭奕澈現在的無話和冷漠,他真懷念起他剛剛對他的笑臉和客氣話。
現在再仔細一想,他剛剛當真是沒說什麼話來着。爲何他要嚇成那樣?
還是在這麼多晚輩的面前。
心裡是又氣又急,才第一次見人家而已怎麼就胡亂做起事來了。
凌長笙挽留他們在府上用膳,趙郡守稱不敢,然後攜着兒子和兒媳婦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離開後在後廳裡偷聽他們說話的凌長舒彎腰笑着走了出來。
“剛剛那個竟然是往日威風凜凜的郡守爺?我沒看錯吧!”
郡守管着柳州這一塊地方,相當於最高的官職,沒有哪個百姓不敬畏郡守的。
凌長舒回憶以前見個郡守面前的總管都要通報好幾道,有時候還不一定能見着。
如今人家郡守本人親自上凌府來道歉來了,這在以前,哪裡能想象。
他嘆了口氣,有感而發的說道:“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凌向月神色一動,乘着蕭奕澈在場問凌長舒:“二哥,讓你去當那郡守你願不願去?”
凌長舒笑道:“莫要說郡守,就是把皇帝的位置給我我也不稀罕。”
凌向月臉色一變,偷偷看了眼蕭奕澈,手暗中掐了凌長舒一把,罵道:“這種話也能亂說嗎?”
凌長笙面露尷尬,揉了揉被她掐的地方,說道:“口誤,口誤。”
蕭奕澈和凌長笙說完了一些事宜以後,就過來拉凌向月:“走了,是不是該死心了?”
凌向月沒想到他和大哥說話的當頭還能聽到他們說話,不免有些泄氣。
父親當初的目的就是想脫離商籍,沒想到這一大家人沒人想當官!
那她當初嫁進蕭家是什麼意思?
父親別說是當官了,自從聽說了他是別人手中利用的一顆棋子後,他就啥事也看淡了。
上回吃飯的時候還對他們說:“忙忙碌碌一輩子,錢也夠花了,我什麼時候爲了自己活過?”
和母親兩人當晚就任性的決定出門遊山玩水,將家裡的事全交給了兩位兄弟。
凌長笙和凌長舒的母親本就不是愛玩之人,於是便留在了大院裡守家。
“菲心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不是遇着了什麼意外吧?”
這麼久沒有凌菲心的消息,他們終於有些急了起來。
……
PS:??昨晚知道大家還在等更,深覺不好意思,這本文說實話我非常後悔偷懶斷更了!而且還是編輯給了一系列的好推下,在大封推後斷更了!因爲那段時間家裡準備出去玩,結果一不小心就斷了,回來後懶惰了,斷斷續續的,作者是個矛盾的人,懶起來不要命,可是要更新起來也不要命————編輯大大已經將我關小黑屋了,而且起點新規定我這文以後再更多少也不會有全勤獎——但是太監和爛尾又不是我的風格,加上一直堅守的幾位讀者對我的鼓勵和支持,謝謝你們O(n_n)O~
今天多碼兩章,以後定時更新,就定在早上七點。
文文到這裡男女主的故事基本算完了,但還是想寫到一百萬再完結,後面會交代其他人的一些結局,然後着重就是凌菲心的番外,蕭奕北的番外(注:他們兩不是CP!),蕭布煜長大後的番外。大家想看誰的番外可以在評論區留言,雖然人已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