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的將左手移開,一直蜷縮着。
蕭奕澈含着笑,垂眸貼着她似乎一點沒放在心上,還啃噬她的後頸,落下密密麻麻的熱吻。
夜深人靜。
他睜開一直未沉睡的暗眸,凌向月背靠着他向裡,縮在懷裡。
他執起她的那隻左手細細撫摸,靠在脣邊親吻了一番,似乎疼愛極了一樣。
撐開她溫軟的掌心——
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卻看得不真切,視線內一片模糊。
只能憑直覺磨蹭不一樣的觸感。
她身上哪塊地方他不熟悉,稍微有一點摸起來不對勁的他都能察覺。
第一次摸起來不對的時候他便起了疑心,
他將熟睡的她翻過來面對面,凌向月睡得無知無識,懷孕後的確容易讓人貪睡。
若是以前,這樣被人翻動,她肯定能察覺到醒過來。
只是自從成爲他的人後,老是半夜被他翻動滿足他的慾望,久而久之,她便習慣了。
一習慣成自然,懷孕後就睡得更無知無識。
手摸上她飽滿的臉頰,可憐的小東西,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若是有人背叛了你,你該怎麼做?”她突兀的問話猶在耳邊,聲音裡染着的忐忑不安他一聽便聽出來了。
若那個人是她,那她一定是被人利用的,他必不會給她背叛他的機會。
懷裡的人動了動,蕭奕澈將她抱向懷裡熟睡。
因爲懷着身孕,腹部頂住,所以他們之間尚有些空隙。
……
翌日,凌向月醒來時蕭奕澈已經走了。
從牀上坐起來,她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左手心的蠑螈皮。
火紅火紅的,上面清晰的印着白色的鷹紋路。
原來用力按下去的時候是白色的紋路,這樣就更加清楚了。
糟糕,這麼清楚,她倒不好作假了。
撕下來保存好,凌向月先洗漱完用完早膳後,才屏退了左右丫鬟。
一個人在臥室裡,在那張蠑螈皮上多加了幾筆——
大功告成。
她放下手中的針頭,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那隻飛翔的雄鷹。
何人能看出翅膀上多了兩條線?
應該沒問題了。
今日必定要讓汲墨帶她見識一下那位老君,不然不給他蠑螈皮。
可同時也要將蕭奕澈的暗衛引到他們身邊而不讓他們察覺。
這着實有些困難。
先看看他們拿了印章是準備做什麼。
凌向月想了這麼多,臨到出門時卻又被人攔了下來。
“夫人,大人命令夫人不得出門,等他回來。”
什麼?
凌向月錯愕不已,爲什麼又不讓她出門?
而此時的丞相府中堂,又迎來了一身鐵血的蕭於遠。
他面色兇厲的坐上高位。
下面是蕭家包括蕭若藍在內的四位兄弟,還有蕭奕澈蕭奕北幾位嫡孫。
除了蕭若藍和蕭奕澈,其餘的人都摸不清老祖宗爲何又上京城來了,還是帶着一種端倪天下的霸氣。
衆子孫向他問了安。
“二叔,怎麼來也不通知一聲?侄兒好派人去接應您。”
“是啊二叔,您這突然襲擊,讓侄兒等好生惶恐。”
“祖父大人,您老以後就在京城待着吧,乾脆別回錦州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
蕭於遠端過丫鬟斟的茶,喝了幾口,放下茶杯的時候都帶了力,猛然向下擱去。
“除了若藍和奕澈,其他人等,都退下。”
衆嫡孫面面相覷,見蕭於遠沉着臉不似在開玩笑,便紛紛出了門。
一定是朝堂上的事。
其中在朝堂上混的二房,知道一些苗頭,不過不敢過問。
他畢竟只是封了個侯爺,雖然在外人眼裡已經是高不可攀,不過在真正手握重權的人眼裡,不過是個爵位。
中堂內,蕭於遠也不怕隔牆有耳,沉着臉問道:“澈兒,爲什麼沒按照我的要求來?”
蕭若藍忙站出來打圓場:“二叔,靖王恐怕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
蕭於遠一直是處於後方,對京城內人的熟悉遠不若蕭若藍和蕭奕澈。
所以聽見蕭若藍這樣說的時候,他一直處於焦躁的情緒緩了下來。
想了想,皺眉問道:“何出此言?他不就是有個北王兄弟,又聯合了其他兩位王爺,都是一羣飯桶,何足爲懼?”
如今還有誰能比得過他蕭家?
若不是他年歲已高,他壓根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還要名正言順的奪位。
奪就是奪,只要你改朝換代,無論什麼理由都是謀朝篡位。
誰不服,他就殺誰,看誰敢有異議。
蕭奕澈是他自小培養,手腕跟他一樣狠厲。
他以爲,他會跟他一樣的。
“澈兒,難道你成婚有了家室和子嗣便變得婦人之仁了嗎?”
蕭於遠拔高聲音,聲音裡帶着濃濃的不滿和不悅。
“若是這樣,我當真該殺了你的妻兒——”
“祖父。”蕭奕澈突然開口冷聲打斷他,目光裡一片森寒:“你年歲已高,這些事無須再操心,孫兒會完成你的心願便成,此番來京城,你老還是當遊山玩水吧!”
祖孫倆互相盯視着對方,誰也不讓誰。
蕭若藍淡淡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等他們僵持得差不多了,才淡淡開口對蕭於遠解釋道:“二叔,你素不在京城,有些地方你可能尚不知情——”
蕭於遠不怒反緩,連連說了幾個“好,好,好”,他不是頑固迂腐之人,既然蕭奕澈說會完成他的心願,那他便相信他。
他只是擔心他會因爲一個妻子一個孩子,而變得婦人之仁。
如今看來,可能裡面還有些小阻礙。
蕭於遠十分自大,他不認爲有誰能阻礙蕭家的腳步。
就像之前說的,世家不會長久的興盛下去,這是歷史的必然性。
如果非要一個帝王來打破這種局面,何不是他蕭家?
他絕對忍受不了他的子孫後代屈居人下,受制於人,活得窩窩囊囊。
三人又在房中一頓密談。
卻不知出了門的蕭奕北有多麼的火冒三丈。
又是這樣,每每有重要事商談的時候就將他拒之門外。
還將他當一個小孩來對待。
哼!
蕭奕北腳步生風的朝蕭奕澈的院子走去。
沒辦法,他心中有怒火,不找人發泄他心裡實在難受得緊。
而那個人他想得到的最好人選便是凌向月。
蕭奕北跟蕭奕澈長得十分的相似,他陰沉着臉進院子的時候丫鬟還以爲是蕭奕澈回來了。
路過時紛紛屈膝行禮:“大公子。”
凌向月將蠑螈皮收好,包裹在自己的胸口,一回頭,撞上了一堵肉牆。
她捂了捂鼻子,沒怎麼注意,以爲是蕭奕澈,口上埋怨道:“走路沒聲音?疼死我了。”
蕭奕北垂眼看着她不說話。
凌向月又瞟了他一眼,這會發現不一樣了。
她錯愕:“世子?”
蕭奕北抱胸,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陰笑道:“我是來接你出門的,跟我走吧。”
凌向月哪裡會信她的話,以前在臨汐蕭府裡的記憶可還記憶猶新。
她警惕的退後一步,驚疑不定的問道:“出什麼門?妾身不出門。”
蕭奕澈怎會讓他來接她出門。
蕭奕北也不生氣,只是挪動腳步朝她走去,一把拽住她玉蔥般的胳膊,凌向月變了變臉色,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蕭奕北附身湊近她,溫雅的重複道:“我說,跟我出門——”
凌向月大着肚子,沒法使用柔功,胳膊給他掐緊捏住,要多冒火就有多冒火。
這人有病。
“你先放開我,我跟你出去便是。”
出去她就叫暗衛。
叫暗衛將他好好揍一頓。
雖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想想心裡也過癮。
蕭奕北二話不說扯着她出了院子——
凌向月腳步踉蹌的跟在後面,死命掙,蕭奕北反而越拽越用力。
凌向月高聲喊道:“二十八!”
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動靜,她臉色就不太好看起來。
平時跟着沒用,關鍵時刻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蕭奕北冷笑一聲,連拉帶拽的帶着她從後宅的後門出了府。
路上遇到的丫鬟下人不敢靠近,以爲是大公子發火了。
凌向月顧忌着腹中的孩子,不敢跟他掙扎得太厲害。
“你先放開。”凌向月又氣又急,她好歹是他的嫂子,這樣拉拉扯扯的在路上。
若是被下人瞧見多想,那她的名聲——
她好不容易讓下人對她改了觀,可不願再因爲他而毀了聲譽。
以前是小妾,如今可是正妻,一言一行都要時刻注意着。
尤其是聲譽方面。
而眼前的這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蕭奕北纔不管她聲譽不聲譽的,他只想氣一氣蕭奕澈,好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抓狂。
“你神經病,快放開我!”
完全無視凌向月的謾罵,蕭奕北將她拖上了馬車,吩咐馬伕上路。
凌向月掙脫不開他的手,一氣之下就頭腦發熱了,一頭腦發熱就做出膽肥的事情。
“啪!”
蕭奕北正得意的想着大哥暴*的臉時,沒想到凌向月用另外一隻手扇了他一巴掌。
打完她即後悔了,肩膀瑟縮了一下,畏懼的看着蕭奕北陰沉的臉慢慢染上狂風暴雨。
胳膊快被他捏斷了。
蕭奕北臉色難看的差點一把將她扔出去。
牙縫裡擠出深仇大恨的聲音:“你——敢——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