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過來,她剛醒,又幾天沒有進食,最好先吃點流食。
凌向月嘴脣發白的坐了起來,蕭奕澈將大迎枕墊在了她的背後。
“來,張開嘴。”他細心的用湯勺舀起了一湯勺的白粥到她的嘴邊。
凌向月無力的擠出一絲笑容,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手,大手上的湯勺,湯勺裡色澤新鮮的白粥——
毫不猶豫的張開了嘴——
“其實這些事,可以叫下人來做。”
蕭奕澈彎了彎脣,暗眸凝視着她說不出的珍愛,這種事他做起來樂意之極,怎會讓下人來做。
喂完了一碗白粥後,凌向月忽然憶起自己的孩子,忙說道:“孩子在哪兒,我想看看。”
蕭奕澈摸了一下她的臉:“我去給你抱來。”
凌向月興奮的直點頭,她連一眼都沒瞧過,生完孩子就昏過去了,連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知道呢。
蕭奕澈起身去嬰兒房,小寶貝正睡得香甜,粉脣微張,一下一下平穩的吐着氣息。
蕭奕澈愛憐的將他抱起來,用綢緞包裹住他,抱進了他們的臥室。
嬰兒房就設置在臥室的另一邊,所以很近。
見他一個大男人抱着那麼小的一個嬰兒小心翼翼進來,好像隨時怕會將孩子掉下去似的,凌向月不禁有些想發笑。
“我看看,我看看——”她迫不及待的要從牀上下來,恨不得馬上就抱上。
蕭奕澈快步過來制止她下牀的動作:“你躺好。”
凌向月準備站起來朝寶寶看去,蕭奕澈又一隻手抱着嬰兒,另一隻手將她按回了牀上。
將手中的嬰兒小心的遞給她。
凌向月喜悅的接過去,這是她懷胎十月的小寶寶,這是她的寶寶。和蕭奕澈的寶寶——
兩人窩到牀上,一起逗弄正在酣睡的小寶寶。
凌向月朝綢緞包裹的小寶寶看去,粉粉嫩嫩。雙眼緊閉,睡覺的樣子實在是太想讓人親一口了。
她忍不住臉蹭了上去。神情溫柔。
心中一股感動,這是她的孩子——
小寶寶似乎不樂意有人在他臉上蹭,小手在綢緞裡揮舞了兩下,撇了一下嘴又睡了過去。
“對了,是男孩還是女孩?”凌向月愛憐的蹭了半天后,又掀開下面的綢緞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
蕭奕澈按住了她的手,凝視着小寶寶說道:“男孩。”
雖然當初擔心男孩會遺傳他眼睛的毛病,但是如今生下來是男孩。他也只有祈禱孩子不要跟他一樣。
幸好他的世界裡有一個她,還有一個她......
想到記憶中那個陪他晨跑的女孩,他熱切的眼眸稍冷......
二十多年過去了,往事早已隨風飄散,可她始終佔據着他心裡的一席之地,常常在夢裡出現揮之不去。
如今他已經成婚生子,他絕不容許自己對妻子有一絲一毫的分心,哪怕就是精神上的也不行。
同樣的,他也絕不容許凌向月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分心和背叛,精神上和肉體上都是絕不能容許的。
所以。他不能再想那件事情。
他猛地朝凌向月的臉頰親去,凌向月正在用指腹逗着小寶寶呢,被他猛地一個襲擊。弄得措手不及。
“哎——”臉被他擠了個變形,凌向月哭笑不得:“你發什麼瘋——”
自己現在可是在坐月子,他可不能亂來,不然身體恢復得不好,後半生都被他毀了。
掄起拳頭打了一下他:“我剛生完孩子,你休想。”
蕭奕澈大手一伸,便同時抱住了她和孩子,摟住他們在牀上躺下,寶寶睡中間。
聞言。微勾了勾脣:“不會。”眼中的柔情能擠得出水來,另一隻手按按小嬰兒的粉脣。若是個女孩,一定很像她。
若再生個女孩......
想到這裡。他眼神又變得火熱了起來,掀眼看了看正一臉母親樣的看着寶寶的凌向月,她的身體還沒恢復好。
最好是等半年。
他能忍。
產後不比懷孕的時候,產後必須不能行房事。
接觸到他火熱的眼神,凌向月立刻警惕心大作,用手攏了攏絲被,只露出一個腦袋,有些生氣的問道:“幹嘛那樣看我?我才生完孩子,你不會就想!想——”
她說不出來那句話,若他真是性急如此,且不是將她當成了牀上的,供他那啥的。
一想到是這樣,她心裡就說不出的一種憤怒。
若他真要,她一定一腳踢向他。
蕭奕澈心想不能行房事,親親總是可以的,於是一隻手扳過她的腦袋,想親親她嘟得老高的嘴脣。
凌向月真的生氣了,太過分了這人!
一拳頭就朝他胸膛捶了過去,嬌呼道:“不行!至少百天後!”
若他堅持不了,她也沒辦法,但是子宮剛生完孩子,至少要百天的休息,不然被他擠進去,以後後病無窮,然後那裡還恢復不好。
心裡一陣委屈,凌向月下手就重了些,可掄在蕭奕澈身上還是像在給他撓癢癢。
蕭奕澈輕笑,眼神壞壞的,故意嚇唬她:“百天太長了,我等不了那麼長,一個月如何?”
凌向月氣得不行,另一隻也伸過去打他,眼淚花花的:“你這個禽獸!”
蕭奕澈伸出一隻手輕鬆的就禁錮了她亂舞的兩個拳頭,痞笑道:“我就是禽獸,而且我只對你一個人禽。”
說着嘴就湊了上去,凌向月氣鼓鼓的偏頭躲開,心裡要多恨就有多恨。
一陣陣的委屈襲上來,頭沒偏兩下就被他欺壓了上來,輾着她的脣親了個夠才放開她。
凌向月一得到自由就背過身去,心裡又氣又急。若他真要一個月後亂來,自己這副身子,鐵定是毀了。
啊!煩死了遇到這種人!
蕭奕澈搖了搖她的肩膀。凌向月生氣的掙脫開:“你走開——我不想理你——”
蕭奕澈親密的湊到她向上露出的耳朵裡說話:“我逗逗你而已。”
癢死了!
凌向月被他一陣呵氣癢得不停掏耳朵,這個人真是討厭死了。每次都這麼黏乎。
又忍不住想笑,凌向月轉過身去,眼睛亮亮的:“當真?”
蕭奕澈輕笑着將她和孩子摟在臂彎裡:“當然。”
他心裡想着讓她休息半年,她結果還說百天。
百天太短了,還是休息半年的好。
爲了以後的福利,半年的時間他當然要忍過。
凌向月不知他心裡已經做好了以後幾十年的準備,還以爲他終於尊重了自己的意見。
一時又有些感動和不知所措,剛剛自己還那樣打他。叫他走開——
往常她哪有這個膽子對他說話。
可能兩人動作太吵,寶寶一時被他們吵醒,撇着嘴哇哇的哭了起來。
兩人忙壞了,蕭奕澈搶先把孩子抱了起來,他比凌向月多了三天的經驗。
抱着寶寶輕輕晃動起來,嘴上還哦哦哦的哄着。
凌向月目瞪口呆。
不能自抑就伏牀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喲不行了,她笑得肚子疼,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旁的淚花,強忍住笑意:“你怎麼這麼......”
這麼反差巨大呢。
他那哄孩子的動作,跟他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符合。十分的具有視覺衝擊力。
再加上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更讓人覺得好笑。
凌向月沒笑夠,捂着肚子又笑了一會。
蕭奕澈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一會哭一會笑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神奇的是寶寶在他的呵護下漸漸的安靜下來,眼皮動了動,又好像抵不住濃濃的睡意,掀了幾次硬是沒掀開,那小模樣看着實在是惹人喜愛。
蕭奕澈眼神柔下來,輕輕的附在寶寶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小寶寶還十分的小,整張臉比他的手還要小。
許是被他的珍重表情感染,凌向月收斂笑聲,認真的端詳起又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他們中間的小寶寶。
她拿眼瞅了瞅側身撐着腦袋的蕭奕澈:“他像你。”
蕭奕澈淡淡的嗯了一聲。
半個月之前兩人還在牀上研究肚子裡的寶寶。半個月之後寶寶就出現在他們的中間了。
凌向月摸向小寶寶的手,軟乎乎粉嫩嫩的。比她的手都要小了好多。
當時就是這隻手在自己的肚子裡掄拳頭嗎?
又想看看他的小腳丫,被蕭奕澈攔住了:“看的機會還多。讓他好好睡覺。”
小寶寶每天需要很多時間來睡覺,這樣才能長大。
現在看,比之三天前好像又大了一點。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快快長大了。
小寶寶整個人都包裹在綢緞裡,要看的話得從最上面將綢緞打開,的確有點麻煩。
凌向月親了親他的小手後就將手放了回去。
一縷青絲落在了小寶寶的臉頰上,小寶寶被癢住了,打了一個激靈,小臉皺了皺。
凌向月忙將所有的長髮都挽到頸後,失笑,小寶寶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的惹人心疼。
心裡軟成了一灘水,好想看見他醒來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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