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要忍到什麼時候?”易水雲瑤還是氣不過的一屁股坐在椅墊子上,心中莫名一團火。
真去了夷國還不知道有什麼等着她,如今連要個人打發打發時間都沒人理會。
越想心中越躁。
起了身,易水雲瑤氣勢洶洶的朝自己的屋子進去,那小妾不是傷筋動骨,失血過多嗎?
她就讓她好好補一補!
到了無比富麗堂皇的寢室裡,左右金色壁紙熠熠生輝,全紅木紫檀傢俱,羊絨地毯。
整個房間比蕭府的一個普通別院還大。
進門的左手邊擺滿了一箱箱暗紅金色錫箔的箱子,裡面全是公主陪嫁的嫁妝。
雲瑤公主手指向裝着富貴補品的箱子,對跟上來的小年使喚道:“血燕,鹿茸,萬年人蔘,蓯蓉,還有那些,通通給我拿上一盒。”
小年不知公主犯什麼病了,這些可都是千金難買的極品啊!
看公主不樂意的神色,小年來不及細想,低低的應了一聲便去翻箱子了。
除了那晚被押走的宮女,雲瑤公主此時身邊還有七名宮女服侍。
其餘六名都是皇上派給她的,只有被押走的那名宮女和小年是長期跟在雲瑤身邊的老手。
......
凌向月在牀上躺着,一名世子府的婢女伺候她喂藥,一勺一勺,流出來的比進去的還多。
那名女婢不厭其煩,用手絹不停的擦拭她嘴角不自覺流出來的藥汁,神情恭敬的每次只給她喂一點點,以防灌猛了流出來太多。
凌向月皺眉閉目,說道:“不喝了。”這藥真苦,若是青竹,會給她些清甜的糖果中和藥的苦味。
“我的奴婢青竹呢?”她問。
這是她問的第八次了吧,每次都無果。
“夫人,奴婢不知。”那名婢女素養極好,態度不卑不亢,甚至還有些溫柔的對她笑了笑。
“......”凌向月胸口疼,躺在牀上如殭屍一般連翻個身都困難,更別說坐起來了。
傷口在慢慢結疤,癢癢的很是難受,但是她必須忍住,不然好的更慢。
這間臥室是蕭奕澈的正房,如今被她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妾鳩佔鵲巢,府裡很多人都表示了異議。
彼時,有下人進來彙報:“凌夫人,雲瑤公主下訪。”
世子府不是誰想進來就能進來的地方,閒雜人等誰敢進來挑事?可是公主......
下人琢磨不透,便進來彙報一聲,看凌向月是什麼態度。
凌向月剛喝完藥,口苦得不行,找婢女要了顆糖正在嘴裡嚼着。
聽到下人的彙報,她嚼完了嘴裡的麻糖,嚥了咽碎沫,才表情嚴肅的說道:“沒眼色,你主子沒吩咐你我什麼人都不見的嗎?沒吩咐的話你看我像是能見貴客的樣子嗎?我甚至連坐都坐不起來!”
旁邊立着的婢女一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凌夫人看起來精神很好哇,不知道是被這藥逼的,還是這藥真的很管用。
那名下人畢恭畢敬正要退下去。
身後已經傳來雲瑤公主銀鈴般的笑聲:“這位小妾,聽你說話中氣十足,莫不是那刀刺得不夠深?你躺在這偌大的世子府裡真的合適嗎?”
此時府裡都是些下人,明日她雲瑤公主就遠嫁了,纔不管你面子裡子,表面還裝客氣,她想什麼便說什麼!拖不了這小妾下水,她也要賞她一頓難堪。
下人轉身快快的躬身行了個禮,等易水雲瑤一踏進門,他就飛快的出了門閃人了,人可不是他放進來的,是公主自己闖進來的,回頭要出了什麼狀況真的不關他的事。
想想還是趕緊報告公子去吧,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
易水雲瑤一如凌向月初見時的貌美如花,金絲華貴,只是嘴一張,立馬讓她大跌眼鏡。
話不投機半句多,凌向月認爲她現在是個傷病在身人,自然她是老大。
“一百步笑五十,公主這樣闖入未婚男子的府邸,成何體統?你不是該嫁人了嗎?”凌向月躺在牀上,一點沒好氣的回賞給她。
破罐子破摔,她現在都這副尊樣了,難不成還要白白受別人奚落?公主又怎樣,天高皇帝遠,他管得着麼?
易水雲瑤明媚的笑了笑,並不生氣,好脾氣的轉身對身後兩名宮女吩咐:“還不快將補品放下。”
小年面帶微笑的應了一聲,同另外一名宮女大搖大擺的走到雕紋紅花梨木圓桌邊,將手中大包小包擱置在上面。
凌向月見她識趣,就當完了,誰知道那兩名宮女放下補品後還一一拆開了盒子,將裡面價值不菲的蓯蓉等物顯擺在了圓木桌上。
滿滿的一桌子,盡是大內皇宮貴族纔有的極品。
“小小意思,就當補償你那一刀,若你覺得喜歡,可以再補一刀換哦。”雲瑤公主走上前,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凌向月胸口的位置,要不是有外人在,她倒真想掀開薄被再給她補上一刀。
該死的女人!壞了她的前程!
凌向月輕飄飄的看了眼倚在她牀前等着她感恩戴德的公主一眼,眉眼一挑,淡淡開口:“木槿,將那些東西拿出去賞給下人。”
“......”
木槿是那名伺候凌向月的婢女,此刻聽到她的話語,果真一點猶豫也無。
叫了另一名婢女過來,沒半點表情在內的將那些補品通通打包帶走了,包在一個大布袋裡,像扛大米一般的出了門。
易水雲瑤目瞪口呆,險些跟出去看看她們究竟扛哪了。
小年忍了忍,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雲瑤公主隨之而來就是氣憤,指着凌向月怒極而笑:“我說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想被砍頭?本公主賞賜給你的東西你竟然也敢亂扔?”
好的很,回頭她就帶了隨身護衛來砍了她的頭,她此時氣得發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罵她了。
深處閨中,雲瑤公主還沒見過如此明目張膽的囂張的傢伙!
凌向月同樣對害她受重傷的雲瑤公主一點好感也無,見她氣得不行,心中舒爽,說話字字珠璣:“知道妾爲什麼這樣做嗎?整個府連廚房的阿樹都知道我受重傷了不宜惡補,大夫也早囑咐過不能太補。”
凌向月嘆口氣,滿臉哀愁,彷彿是一顆被欺凌的小白菜:“我知道你堂堂公主送些禮物不容易,可你也應該有點常識!”
說到這,又是一聲哀嘆,若不是知根知底知道她底細的人,模樣還真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