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箬的要求之下,司機拿出了生平最高車技,本來需要半小時的路程,他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到了。
不過這一路上,白輕幾乎快要被胡箬給煩死了。就在她的耳邊,一個電話接着一個電話的打。一會兒給他的經紀人,一會兒給他的合作伙伴,一會兒又給他的朋友,一直都沒有閒着。
她急的不得了,眼看着就要到小吃街了,那個傢伙仍舊還在與人通話中。
十幾分鍾前,她老爸在小吃街,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李君墨到底有沒有打電話給他呢?
她很想打個電話給李君墨問問,但胡箬這傢伙一直霸着電話,不知道跟些什麼人東扯西扯的。那個樣子,就跟十八輩子沒玩過新鮮玩意兒,好不容易逮着一個使勁兒玩。她即使心裡着急,也沒有辦法從他手裡頭搶電話。
實在忍不住了,她只好小聲對正沉浸在電話世界中的胡箬說,“你什麼時候能夠打完電話呢?能不能少說兩句,先借給我用一下呢?”
胡箬慢條斯理的,只給了她一個“OK”的手勢,但是越發與人扯淡。
她終於明白了,這人就是故意佔着電話不給她用。李君墨讓她隨時開機,保持聯繫,現在好了,即使沒關機,他的電話也打不進來了。
她想要調出獵魂鈴來,但是沒有胡箬的幫忙,她根本不會用。無法知道老爸現在確切的位置,待會兒她只能往李記涼皮那邊去了。
胡箬終於打完了電話,輪到她使用了。可是,李君墨那邊又佔線了。過了五分鐘再打,還是佔線。
“怎麼了?電話沒打通嗎?”胡箬臉上是個自信滿滿的表情,“放心吧,有福之人不用愁。我敢打包票,咱爸肯定還在老地方。”
白輕瞪了他一眼,反駁道,“是我爸,不是咱爸!”
“很快就會是了。”他邪魅的笑了笑,向她拋了個媚眼,“也可以現在就是。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做了夫妻,下車後直接就可以喊爸了,倒省卻不少麻煩。”
他笑的賤不可當,身體緊緊的貼了過來,大手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
她雖然心裡頭很有些害怕這個人,對待他不能像對李旭那樣隨便,但即使如此也不能什麼便宜都讓他給佔了。
她一把打開他的手,怒斥一聲,“走開!”估計是瘋了,他們這是在車上,司機還在前面,他竟然要在這裡……一味的追求刺激,只爲了滿足自己,這樣的人哪裡有半點真心。即使長相再出衆,才華再過出類拔萃,那又怎樣!活該會被心目中的女神拋棄!
“放心,司機是看不見的。”
“我不想做的事情,這與有沒有人看見完全沒關係!”
“周小姐,你怎麼了?大白天的,你可不要嚇我。”司機快速扭頭看了眼白輕。他開車開的非常專心,一開始白輕說的“走開”兩個字,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可現在這一整句話,那麼有氣勢,他確定是坐在後座上的那個女人說的,不由得嚇了一跳。
白輕意識到自己剛纔失
態了,胡箬說的話司機聽不見,但她說的話司機卻是能夠聽見的。對於司機來說,相當於聽見她一個人對着身旁的空氣怒斥。
這種感覺,確實挺驚悚的。
她想掐死胡箬那個靈體,但是實力太過懸殊,宏偉抱負根本沒有施展的可能性,只得對司機表達歉意,“不好意思啊,我昨晚一夜沒睡好,剛纔一上車就睡着了,做了一個夢!你是不是聽見我說夢話了?”
“原來是夢話啊!哎呀媽呀!”司機長長舒了口氣,“不過也只能是夢話。”
“白白,你的那個夢裡有沒有我?”胡箬在她耳邊惡劣的肆無忌憚的大聲笑,滿臉都是,不管我多麼大聲都不會被人聽見的得意。
這人幼稚不!這哪裡像是活了幾千年的樣子,與姬凌雲的穩重深沉簡直就是不能比。難怪沒人要,不管是誰都不會找沒個正形的人。
她苦着臉,眉頭緊皺,拿起手機,繼續打電話。對於他這種人,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聞不問,任其發瘋。但是電話撥過去,李君墨那邊又在佔線。李君墨這個傢伙到底在做什麼,倒是讓她一直開機保持聯繫,自己又在做什麼。
“你怎麼愁眉苦臉的?你是不是擔心咱爸不在小吃街了?我剛纔不是說了麼,他人就在小吃街,不會走!怎麼,你不信我嗎?”
相信他纔有鬼!
白輕想要回敬他幾句,想到剛纔的事情,下意識的看向駕駛室裡的司機。沒奈何拿起手機,裝作打電話。爲了增強真實感,開頭還特意“喂”了一聲,“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胡箬一眼看穿她的用意,沒有回答,又是一陣笑,臉頰上的兩個小酒窩顯得他像是少年一樣的青澀可愛。
可白輕對他的這個樣子是深惡痛絕,這個千年老妖怪又在扮嫩了。一般來說,妖精僞裝自己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迷惑單純的人類。
縱使她知道這人品性是怎樣惡劣,但有時候也還是會被他的美貌吸引,忍不住多看兩眼。
到了小吃街,下了車之後,白輕長長鬆了口氣,終於可以不再害怕被人看見自己的異狀了。小吃街上游人很多,大家都在賞景,沒有人注意到她。而且就算被人看見她莫名其妙的對着空氣說話,也沒人會管這閒事。畢竟,誰也不認識誰。
李記涼皮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上,走着三個人,兩男一女。他們正是白忠巖與姬凌雲,還有假冒白輕的周靈兒。
周靈兒正在低頭吃着涼皮,坐在她身側的姬凌雲是一貫的正襟危坐,不過已經換上了現代的T恤衫與牛仔褲,一頭黑亮的短髮,看起來非常有精神。而白忠巖則是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着對面的姬凌雲,眼神裡帶有所有父親初見女兒男朋友時那種莫名的敵意,以及審覈犯人一樣的尋根究底。
沉悶壓抑的氣氛流轉在這三個人之間。
“輕輕,你今天怎麼吃這麼多?”姬凌雲首先打破了滯悶的氣氛。
“我感覺這一家的涼皮最好吃,我最喜歡吃!”周靈兒塞了滿嘴的涼皮,看起
來是個一心一意的享用着美食的樣子,連頭都來不及擡一下。
實際上她心裡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她最不喜歡吃的就是涼皮。倒不是口味的問題,而是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對這種普通人青睞的小吃一向都是嗤之以鼻。認爲在這種地方吃飯,就是掉了身價。剛纔在涼皮店門口一見到白忠巖,她是想要立刻掉頭就走的。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爸爸,阿雲,我要吃涼皮!我好久都沒有吃了。”
姬凌雲絕對不會有異議,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上,從來都是隨着白輕的。至於白忠巖,這麼多天都沒有見到女兒,自然也不忍心一見面就拂了女兒的意思。
她沒想到,這麼一進門,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手頭的這碗已經是她今天吃的第三份了,她都快吃的吐了,但還是一刻不停的在吃,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她現在的大腦思維與身體的反應根本就沒有辦法同步,就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確實這身體也不是她的。
原來用別人的身體還有這麼多不適之處,這到底是個什麼狗屁術法。
喜歡吃涼皮肯定是白輕那個下賤坯子的愛好,她的身體只要一見到涼皮就會自動做出反應!只有像她那樣的貨色,才喜歡吃涼皮這種低級食品。
周靈兒一邊吃着涼皮,一邊咬牙切齒的,但儘管心裡是多麼的不願意,涼皮還是吃的刺溜刺溜的。不僅吃相難看,聲響也是驚天動地。
即使修養再好,姬凌雲也皺起了英挺濃黑的眉,一雙幽深的眸子有意無意的瞥向那個埋頭狂吃的女人身上。而白忠巖就更是不自在了,他們家的女兒自小是規規矩矩長大的,怎麼幾日不見變成了這個德性呢?不用說了,這都要怪女兒處的這個男朋友。如果這小子要是敢把他女兒給怎麼怎麼樣了的話,哼哼,就等着吃他拳頭吧。
兩個大男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瞬間又分開了。
白忠巖微微舒了口氣,看這小子瘦骨嶙峋的,估計一掌就能給他打趴下。
三個人中最最難受的是周靈兒,她也不想這樣毫無形象的狼吞虎嚥,尤其是在姬凌雲這樣一個大帥哥面前,可是她停不下來啊。
她早就想離開了,可就是沒有法子動。她想打個電話問問秋婷是怎麼回事,但是卻完全放不下筷子。再這樣吃下去,她怕是就要被撐死了。
她想要向姬凌雲求救,秋婷說這個男人是陰陽師,他說不定能夠幫到自己。但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低頭吃涼皮,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就連想要哭,都哭不出來。
“靈兒,你既然你這麼喜歡吃涼皮,那我就陪你吃好了。”隨着這一把慵懶好聽的聲音響起,周靈兒身體上的束縛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終於能夠擡起頭來了,一眼看見正走上樓來的兩個人。
剎那間,詫異,憤怒,還有不甘,齊齊涌上她的心頭。但她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胃裡面排山倒海般的洶涌感覺侵襲而來。
她一把推開桌子,跑到牆角的垃圾桶那裡,挖心挖肺的嘔吐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