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衆人頓時全都驚呆了,且不論高謙登時就醒了酒,高訊和高諺兄弟倆更是宛若遭遇雷擊,就連富媽媽也險險腿一軟。筆~@癡~!中@!
只不過富媽媽可不是受了驚嚇,而是她萬萬都沒想到,這、這個網收的,自家二爺還真是會給人驚喜啊!
她雖然代齊妙跟高諍接觸了快兩年了,也早就知道高諍這位二爺看起來儒雅,實則卻手段凌厲得很,可她又哪裡想得到,這次收網竟是這麼一個結果?
她一直以爲二爺只是順順當當的避開了明月給他酒裡下的迷藥,又異常清醒的送罷老伯爺後,就回了聽雨堂。
而她匆匆趕回西花廳來,與其說是收網,一切卻都不在掌握中,只因二爺也不曾遇上她,更不曾與她交代什麼。
她唯獨有把握的一件事,也只是來看梧桐苑賊喊捉賊卻撲了空……
敢情二爺竟然不但躲過了對他而來的陰謀,還做了個死套兒將明月和那袁媽媽裝進去了!
一樣是腿軟,程媽媽的腿卻已經軟得不像話,只因一樣的事放到富媽媽那裡是驚喜,在她這裡卻是驚嚇。
程媽媽便下意識的喊道這不可能,又一次就要在衆目睽睽下跑出門去,也好提前做些補救。
殊不知高謙已經徹底酒醒,見她一擡腿便厲喝道你給我站住,隨後便將身邊還在攙扶他的木樨一把推到了一邊,大步就出了花廳的門。
高訊與高諺慌忙對視了一眼,也都匆匆跟在高謙的身後出了門。筆)癡(中&文
論理說梧桐苑的下人出了這等醜事,他倆都是沒成親的爺們兒,肯定是不能去旁觀的,可誰叫大哥也在?
再說白了便是打老鼠總不能傷了玉瓶,這花廳熱得很,他們大哥又有了酒,就這麼滿腔怒氣的衝到外面雪地裡去,接下來說不準還要大發雷霆,即便大哥年輕,也受不得這個不是?
只是高家兄弟在關鍵時刻再有兄弟情義,擺在隔壁偏廳後面更衣間裡的終歸是事實,高謙的怒火便不可能不劇烈燃燒。
在親眼瞧見那袁媽媽和明月雖然已經被聽雨堂的幾個粗使婆子拿着衣裳遮蓋住了,兩人卻還纏成一團,醒都沒醒,高謙只覺得眼前一黑,腳下也頓時就拌了蒜,幾個趔趄便朝着地上倒去。
好在高訊與高諺反應都快,上前便將他們大哥一把撈住,高訊也隨即就沉聲吩咐富媽媽,眼下這裡都交給你了,我們先送大爺回去。
那小榻之上的二人已被衣裳蓋得嚴嚴實實不假,再多看幾眼也不怕髒了眼。
可高訊又怎麼會多在這裡停留,這終究是內宅的腌臢事兒,退一萬步講,也不是男爺們兒該插手的。
富媽媽也是沒想到大爺竟是被怒火攻了心,便連聲應着三爺放心:“老奴已經差了人去慈安堂請莊媽媽去了,必將這事兒處置好。”
富媽媽等閒不會對人自稱奴婢,只是眼下這般自稱更顯得恭敬從命。
不過等那兄弟三人前腳一走,她立刻就冷了臉。
敢情這若不是縣主提前發現了明月的蹊蹺,二爺也不曾凌厲應對,如今躺在這小榻之上的人,或許就是二爺與明月了?
這樑家派來的兩個婆子還真是毒!
那也就怪不得二爺不但將袁婆子也藥倒了,還將人跟這明月擺到了一處,這不但除了袁婆子一個大害,那程婆子也莫想再獨善自身!
富媽媽便冷笑着看向一邊的程媽媽:“你是不是在想,你是該裝作沒事人一樣回梧桐苑去,還是該留下來承受同伴給你帶來的牽累?”
程媽媽才佯裝恢復的鎮靜頓時被富媽媽這話擊裂出無數道縫隙,慌張得連話語都不成句了。
“你、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莊媽媽服侍着老夫人睡下後,自己也回了後罩房用宵夜外帶洗漱去了。
因着用了宵夜後也不能立刻歇下,等富媽媽差來的人到了慈安堂,莊媽媽還沒睡。
聽到守門的婆子將話一說,說是西花廳那邊出了點狀況,莊媽媽匆匆就披上大衣裳出了門。
只是慈安堂前往西花廳還有一段路,莊媽媽又不願自己胡思亂想,便拉着富媽媽差來的粗使婆子問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女眷的酒席散得早,當時男爺們兒那邊還正在把酒言歡,今日這雪又下得鋪天蓋地的,也怪不得莊媽媽擔心。
待聽那婆子講道不是主子們的事兒,莊媽媽立時鬆了口氣。
誰知那婆子緊接着又道,是梧桐苑的下人鬧出了個驚天醜聞,莊媽媽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般等到第二日凌晨天還沒亮,承安伯府的後院角門就打開了,兩輛早就等在那裡的馬車一個接了還在昏睡中的明月,另一輛就接了也在昏睡中的袁媽媽。
載着明月的馬車咯吱咯吱軋着地上厚厚的積雪,一路往城外駛去,另一輛卻是拉着袁媽媽往大奶奶吳彤的孃家吳宅方向去了。
至於被朗春園鎖了的秋心和服侍秋心的丫頭,卻沒這麼好運氣,並未能像明月與袁媽媽一樣活着離開承安伯府,雖說這活着離開……也不過是那麼回事兒。
誰叫梧桐苑又出了袁媽媽和明月那件事後,秋心等人已經徹底失了被審問的價值?
又隔幾日後,就在臘月二十六這天清早,承安伯府負責運送垃圾的破牛車上就多了幾個草蓆卷子,被車伕一路送到了遠在東郊的化人場。
“只可惜那袁婆子雖然被送走了,程婆子也不過是面上受了些牽累。”
富媽媽這般跟齊妙低聲埋怨道。
“都怪大奶奶早不有身孕晚不有身孕,偏在這會兒有了,令老夫人不想打老鼠傷了玉瓶兒。”
“要不是替大奶奶的身子考量,那程婆子也留不得不是?”
“她的同伴都出了那種醜事,她怎麼就好繼續留在梧桐苑?”
齊妙便笑:“媽媽也不想想,要不是大奶奶有了身孕,吳家又怎麼會找準了藉口送那倆婆子進來?”
“好在咱們二爺是個手段雷厲風行的,竟是嘎嘣稀脆就先解決了其中一個,另一個就先留着做擺設吧……想來也蹦噠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