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將高諍送她的紫玉蓮花簪戴在頭上,如獲至寶一般、一戴就是幾個月。筆~@癡~!中@!
直到日子漸漸進了十月,上京城已經隔三差五飄起雨夾雪,她方纔無奈的將那玉簪親手收好。
收好了玉簪又親自放到箱籠裡,齊妙便招呼繡紅給她找一件小毛斗篷,待會兒出門好穿。
“方纔富媽媽在外頭看了好一會子天,說是今天這雪肯定下得大,若叫我說呢,小姐不如穿個大毛衣裳更保暖。”繡紅笑道。
像衛國公府這樣的人家,什麼季節穿什麼衣裳都有講究。
就算天再冷,只要還沒進冬至月,最多穿穿短絨的小毛披風,大毛衣裳卻還不到動用的時候,以免被人笑話說,貴族不像貴族,倒像暴發戶了。
齊妙既想到這一點,也便搖頭笑起來:“若是怕冷,車裡就放個大點的熏籠,等到了薛將軍府上就進屋,又能冷到哪裡去。”
她師父薛將軍夫人已是身懷六甲之身,再有不到兩個月就該分娩了,薛將軍卻仍未班師回朝,最近這幾個月全靠她大哥去薛府上照料外宅事務。
可如今眼瞅着天氣冷了起來,她大哥前幾日卻被太子差到了涿水辦事去,至今還沒回來,她便打算待會兒替大哥去送些東西。
至於她和薛將軍夫人學蠱毒的事兒,一是因着薛將軍夫人有孕,精力越發不濟,再是薛夫人早說好了,只教她些防身技巧,她既然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兩個月前便主動提出將課程停了。
繡紅見她堅持,也便不再說什麼,很是麻利的找出了前幾日新做的一件短毛斗篷。筆`¥`癡`¥`中`¥`文
這時富媽媽也回來了,說是東西都備齊了,齊妙便披上斗篷,帶着富媽媽和繡紅離了千錦園。
只是當陳四趕着車出了大齊家衚衕,又緩緩往城東駛去,眼瞅着就快到薛將軍府上的那條衚衕了,他卻突然放慢了馬車速度,轉而又戛然停了下來。
“車怎麼停了?”富媽媽將車門推開一條縫,輕聲問陳四道。 ωwш .Tтkan .℃ O
陳四本就是有話要問自家小姐的,車門才推開他便回了頭:“我瞧見方纔從薛將軍府上的衚衕裡出來幾輛馬車,其中兩輛彷彿是咱們府上的。”
“你不是沒隨我們出來前就在車馬上閒話來着麼,你沒聽說誰要用車?”富媽媽也不用問齊妙,便這般笑問陳四。
陳四疑惑的搖頭,說他今兒去閒話時可能去晚了,等他再去套車準備載小姐出來,就發現少了兩套車,只是沒仔細瞧、少的是誰的。
富媽媽便回頭看向齊妙:“之前小姐差我去備些銀霜炭和牛羊肉,我就去找了於媽媽,於媽媽也沒提國公夫人或是樂亭縣主哪一位要來薛府啊?”
衛國公府的後宅中饋已經全交到了樂亭手上,於媽媽雖是樂頤堂的人,卻被衛國公夫人派給了樂亭暫時幫手。
齊妙輕輕點頭:“我昨兒晚上在樂頤堂提過,說是我大哥至今未回,不如我今兒就替他來一趟薛府,也沒聽我祖母和母親誰說也要來。”
“因此上要麼就是陳四看錯了,要麼就是二房誰用的車?”
“媽媽你叫他再等一等,等那幾輛車都走遠了再說,到底是誰來了,到時候問問槿娘便知。”
富媽媽一想可不是麼,眼瞅着就要到薛將軍府上了,她們在這兒亂猜又是何必,便叫陳四小心盯着那幾輛車,等那些車走遠了便進衚衕。
薛槿並不知道齊妙今日要來,聽得門子一路稟報進去,慌忙迎了出來,臉色卻是明顯的強顏歡笑,卻也不忘親自扶着齊妙下車,兩人挽着手便往後院走去。
“我方纔見到那個車隊從衚衕裡出去了,槿娘姐姐就是因爲她們不高興吧?”齊妙笑嘻嘻的問道。
兩人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姑嫂關係了,外加上齊妙一直往這邊走動得勤,更已是無話不說了。
薛槿便嘆了口氣:“可不是的?大清早就被他們堵了門口,生了一肚子悶氣。”
“嫣嫣也是的,她不是該老老實實在家備嫁麼,怎麼還和琳姐兒扯到一起去了,甚至還跑來我們家,幫着琳姐兒說起話來!”
齊妙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是她倆一起來的?”
她倆怎麼又混在了一起了?
本來聽齊妙說瞧見出去的馬車了,薛槿便以爲她知道來人是誰,如今這才納過悶來,“我還當你碰上了她們,又和她們說過話才進來的。”
“來的是嫣嫣和琳姐兒,你們家二太太彷彿也來了,只是不知爲何,只在外頭沒下車。”
這時兩人也到了薛夫人正房門口,薛槿便先止住話語,掛上笑容挽着齊妙進了屋。
因着薛槿之前攔人攔得及時,薛嘉琳和齊嫣兩人連這正房的門邊兒都沒摸到,薛夫人也便一點影響都沒受,見齊妙進來就施禮問安,忙笑吟吟的招呼她起身坐下。
“天這麼冷,你還親自跑一趟做什麼?你大哥臨走前給新備的炭,如今還有許多呢。”薛夫人笑道。
“送炭還是小事,主要是莊子上新送來了些新鮮肉蛋,我怕放久了不好吃,便趕緊送過來了。”齊妙笑回。
“再說這幾日的天氣太無常了,銀霜炭多備些也沒壞處,萬一雪下起來不停,再想買可就不好買了。”
炭是衛國公府自家鄉下莊子上燒的,肉蛋也都是自家莊子上養的,總比去集市上買來的乾淨,她這般笑道。
薛夫人先是感嘆了一番說,槿娘真是好福氣,找了個自給自足會過日子的人家,可不像有些貴族不接地氣,突然就換了話頭兒、輕聲對齊妙交代起來。
“你那個嫣嫣堂妹似乎走了歪路,你回去可得想着跟你祖母和母親說一聲,好好將她約束一番。”
“琳姐兒那丫頭鬼心眼兒多着呢,和她交往有什麼好處?將來被她害了事兒小,再將你們闔府牽連了事兒大。”
薛槿難免有些驚訝。
她不是告訴下人們不許跟她娘說這些麼,怎麼她就出去迎妙妙的工夫,還是叫她娘知道了?
薛將軍夫人挑眉笑起來:“你再將她們攔走的及時,你卻沒堵了她們的嘴,咱們家統共就這麼大一點兒,琳姐兒那尖嗓門兒還瞞得過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