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月放開帝熙,手剛鬆開,帝熙的大手就攀上她的手臂:“月兒想去哪裡?”
她難道不知道,她不能離了他嗎?
“自然是找個地方睡覺了。”這小小的一根樹枝,他不會覺得能躺得下兩個人吧?
帝熙不說話,那幽沉的目光直白的表達他的不悅。
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麼小性子的鳳月嘆了口氣:“阿熙,你先放開我,我睡在你下面好不好?”
剛說完,鳳月就後悔了,因爲這話太充滿歧義了,而腦子裡裝滿了齷蹉思想的帝熙,只能想到那方面。
果然,天旋地轉間,鳳月躺在了樹幹上,帝熙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撐在她的頭頂,大半個身子壓在她的身上,笑容愉悅:“原來月兒喜歡這樣啊。”早說嘛,他定是會滿足她的。
“別鬧了,你身上還有傷呢。”鳳月想推他,又顧及着他的傷口,只能拿眼瞪他。
進靈山還得靠他呢,他可不能有什麼事,這要是白出來的話,她就把他扔在那邊。
“但是我不想離開月兒。”他發現,她身上的香味有安神的作用,睡在她身邊,他能一夜好眠。
鳳月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定然會一腳把他踹開。她是女的好不好?睡在她身邊他能一夜好夢這是什麼意思?
說她勾不起人的一點慾望?去他大爺的,這是人話?
不知帝熙心思的鳳月,全當他在發情,沒好氣的說道:“不過是睡在你下面的樹枝而已,離不開你眼前。”
這說得,好像離了她就活不了一樣。
誰信呢?
“好了,趕緊睡吧,天要亮了。”鳳月打了個哈欠,滿臉的疲倦。折騰了一晚,她早就累了,明天一大早又要趕路不抓緊時間睡覺簡直就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看她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帝熙有點心疼,就放了她。鳳月一個翻身,以一個慵懶不失優美的姿態躺在了下面的樹枝上,自始至終,連眼睛都不曾睜開。
帝熙眼裡閃過一抹光彩,強烈的光芒,劃破他眸底深處的黑暗,照亮天地。自此,他的心中升起了一道光,常年平靜寂冷的心,開始復甦,一股小火苗自裡面升起。
知道帝熙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她身上,鳳月卻沒空去理。她實在是太累了,睡覺要緊。
兩個時辰以後,天就亮了。朝霞透過樹葉,倒映在臉上,強光刺激得鳳月睜開了眼眸。
上面的帝熙不見了,鳳月揉着惺忪的睡眼,四處尋找着那妖冶的身影。
“月兒在找我?”藍影晃動,帝熙停在了她的頭頂上。
看到他,鳳月提着的心放鬆下來:“起來啦?我去梳洗下,然後繼續趕路。”
頂着有點亂的頭髮,鳳月如幽靈般飄到了小溪邊。靈巧的動作,讓暗處的人微微訝異,看來這位鳳四小姐也不像傳說的那樣,一點靈力都不會嘛。
鳳月把臉洗一洗,清涼的河水,把腦袋裡僅剩的一點睡意趕跑。再把散亂的頭髮用手指梳一梳,
用繩子高高綁起束在腦後,算是完成了。
剛站起來,一個包子遞了過來。抓着包子的是一隻完美無瑕的手,看着那修長的手指,鳳月不用看都知道它的主人是帝熙。
除了他,她真沒發現其他人有這麼漂亮的手。
“真沒想到,世子爺也有這麼簡樸的時候。”鳳月邊接過包子邊調侃道。
手在觸摸到包子的那瞬間,帝熙唰的收回了手。鳳月接了一團的空氣,臉色當即變了:“啥意思?”
大早上耍她好玩麼?惡趣味又上來了?
“以後你都叫我的名字,月兒要是忘記的話,別說包子,連飯都沒得吃。”帝熙語氣裡充滿了危險。
這人,抽風了嗎?他一向不都是自稱爲爺的麼?怎麼她就不能叫了?罷了,這人一向喜怒無常,不過是個稱呼而已,她就順着他好了。
“阿熙。”鳳月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包子。
得到滿意的答案,帝熙把手中的包子遞給鳳月:“吃吧,那小村子裡除了包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幾個包子還是搜刮了整個村子得來的。
難怪呢!窮困的村莊,大米是很珍貴的,早上幾乎就是啃一些紅薯之類的,連粥都沒有。就算中午,吃的也是紅薯飯。
鳳月不顧形象的,三兩下的把包子吃完:“好了,走吧。”
環顧一圈,不見了那礙眼的三人。鳳月掀了掀脣,眼裡並無過多的驚訝。那幾人都不是什麼愚蠢之人,一路上,她和帝熙給了他們無數的苦頭吃,昨晚還差點送命。
還未到靈山已經險象環生,到了靈山更是說不定了。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能不能活着到靈山都是個未知數。
從昨晚的情形來看,這一路上將不復太平。與其陪着她葬命,不如在帝都等她回來。運氣不好的話,她可能還回不來了呢。
“這樣讓他們回去,真是太便宜他們了。”帝熙陰測測的說道。
在外面解決了,藉口都好找,就說被野獸吃了。回去以後,還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費事。
鳳月淡淡一笑:“阿熙殺人也需要理由嗎?”
他難道不是愛殺就殺,愛留就留的麼?何曾有人能阻擋他的劍?他的決定?
“月兒是想我幫忙?”如果是以前他是不太樂意的,不過現在嘛,他非常樂意。
曾經對不住她的,欺負過她的,辱罵過她的,全都應該下地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泛起一種冰冷的玉的光澤。
“不了,這點事,不勞煩阿熙。”她的事她自己來,可不想欠他太過人情。
帝熙也不勉強,更不生氣,這樣的鳳月正是他所喜歡的,不依附於誰,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手段。
唯有這樣的女子,能與他並肩。
一個黑衣人,從一旁牽了一匹馬出來。馬兒很瘦,看它皮包骨的模樣,鳳月皺眉:“怎麼只有一匹?”
難道要像之前那般,她和他共乘一匹嗎?她是無所謂,就怕這匹馬有
所謂。別沒走多久就不行了,那不是非常的糟糕?
“這,那,那村莊只有這一匹,剩下的全是毛驢。”見鳳月發問,那黑衣人有點緊張的說道。
這匹馬還是村莊里拉磨的,僅此一匹,被他花高價買了過來。
鳳月嘴角抽搐,這地方到底多窮?
雖然她是沒體驗過貧民生活,不過打仗需要經常寄宿在村民家裡,那些地方也窮,不過兩三匹馬還是有的。最不濟的,一匹馬的,也沒這匹這般寒酸啊。
“將就一下吧。”帝熙拉過繮繩,淡淡的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我抱着月兒走好了。”
“不行。”鳳月想都不想的拒絕,他要保存實力,到了靈山,想騎馬都不行了。
那地方,比聖山還要危險,萬不能掉以輕心。
“先騎着再說吧。”帝熙不理鳳月的糾結和掙扎,把她抱上了馬。
帝熙鬆手,剛要縱身上馬,鳳月就自上面滑下來,在帝熙臉色變黑之時說道:“我坐後面,抱着你就好。”
他身上有傷,她坐前面會碰到他的傷口。
帝熙不以爲然,卻在低頭的瞬間,脣畔綻放出迷人的笑容。
抱着帝熙的纖腰,鳳月把頭靠在他的背上,眼眸輕闔:“你累了就換我。”
比春風還柔和的嗓音,拂過帝熙的心湖,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他的心跳在不知不覺間加快,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發芽。
那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大手握住腰間的白嫩玉手,帝熙一揚馬鞭,馬兒揚起四蹄,奔跑起來,只是速度和之前的實在法比。感覺到手背上的溫度,鳳月眸光不定,最後闔上眼眸,把心裡異樣的情緒掃去。
馬兒在林間飛奔,兩道相依偎的身影,倒映在樹葉上,剎那永恆。
幾枚銀針,無聲無息的刺破樹葉,把葉子上的身影刺碎。細碎的寒光,倒映進帝熙的魅眸中。修長有力的長腿一跨,反手抱住鳳月,自馬上飛起。
本來睡得昏昏沉沉的鳳月,瞬間清醒過來,她的手虛摟着帝熙,目光凌厲,直射前方。
這些天她驚喜的發現,她的靈力消耗得越多,恢復的越快,並且比之前還要濃厚。雖然不知道是爲何,不過絕對是個讓人興奮的發現,故而她現在就不死死的抱着帝熙了,依靠自己的靈力,虛浮在半空中。
帝熙寬大的袖子一揮,一股強烈的罡風自裡面飛出,把那些銀針悉數打回去,葉子紛紛揚揚的落下,如飛舞的蝴蝶,漫天綠意中,一個身穿紅衣,豔若桃李的少女出現。
少女冷酷的神色,在看到帝熙時,以一種潮水般的速度褪去,換上驚豔。
藍色錦袍上繡着精美雲紋,長長的烏髮用一根同色帶挽起,襯得他那張臉越發的妖冶魅惑,偏生一身氣息神秘尊貴,凜然不可侵犯,宛如神祗。這般極品的男子,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看到對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帝熙臉色佈滿陰霾,眼眸黑得沒有一絲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