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神色一喜,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只要鳳月喝了,她以後來帝府就有理由了。
“多謝表小姐的好意。”鳳月端詳了一會再次把湯塞回江盈手中。
分毫不差的動作讓江盈盯着她的眼睛,怎麼會?不是說她半瞎了麼?
“收回你的眼神。”影四怒瞪她。
她怎麼那麼討厭她的眼神呢?
“王妃,你就饒了民女吧。”江盈突然跪了下來,抱住鳳月的雙腿。
影四一腳朝她踹過去:“你幹什麼?”
江盈倒在一旁:“王妃,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可是我真的是誠心道歉的。”
邊說邊抹淚,演得挺真實的。
在鳳月掀脣時,帝熙落在鳳月身旁,握住她的手:“月兒,你沒事吧?”
“阿熙問錯人了。”他應該問倒在地上的人有沒有事,不是她。
帝熙眼神幽深的盯着地上的人:“她是死是活與我何關?”
“爺,表小姐欲陷害王妃。”白束氣憤的說道。
就沒見過這樣討人厭的女人,上門來挑釁,選的對手還是鳳月,真不知道她是天真還是愚蠢。
“哦,這倒是有趣了,不知她怎樣陷害月兒呢?”帝熙饒有興致的問。
白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告訴帝熙,自始至終,鳳月都沒說話,她就像個旁觀者一樣,面帶微笑的看着。
“月兒覺得要怎麼處置她呢?”帝熙眼眸鎖住鳳月。
“我不想再看到她。”鳳月語氣冷冽:“表小姐的好意,我果然是承受不起的。”
“把她打一頓,扔出去。”帝熙拂袖,帶着鳳月離去。
“月兒,對不起。”沒人以後,帝熙道歉。
鳳月微微側眸:“阿熙是爲剛纔的事情道歉麼?不必,我和你是一起的。”
他剛當上世子之時,這些聲音和質疑恐怕每日都會聽到,她不過是經歷着他以前所經歷的一切而已。
“有榮譽自然有詆譭,避免不了的啊。”鳳月微笑。
這麼點事她都承受不了的話,就不配站在他身旁了。
一身是血的江盈,被家丁扔到了大門外,丫鬟衝過去扶起她:“小姐,你沒事吧?”
早告訴過她,不要惹鳳月,她偏不聽,看吧,這回惹上麻煩了吧?
“小姐,我們還是換個人吧,王爺不是我們高攀得起的。”丫鬟哭着把江盈自地上扶了起來。
江盈痛哼:“不,我就要表哥。”
她來帝都就是爲了嫁給他的,就算做不了正妻,做個側妃也是好的,到時入了宮成了四大妃之一,那身份是何等的風光。
豈是別的人家比得上的?
丫鬟看着江盈眼裡扭曲的光,想說什麼最終搖了搖頭。
算了,她一意孤行她也沒辦法。
鳳月看着底下跪着的丫鬟,以手撐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過分犀利的目光讓丫鬟瑟瑟發抖。
“爲何告訴我這些?”鳳月開口,語氣極淡,讓人猜測不到她心裡的想法。
“望王妃日後能饒她一命。”丫鬟匍匐在地。
倒是個忠心的丫鬟。
“她知道不會放過你的。”鳳月告訴她個殘酷的事實。
江盈要是知道她揹着她做的一切的話是絕對會殺了她的。
“奴婢知道,只是奴婢的命是她救的,她要回去也無可厚非。”她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在要冷死的時候江盈給了她一碗飯。
要是沒有她的話,她這條賤命早就沒有了,現在多活了這麼多年,也足夠了。
“要是我可以救你呢?”鳳月的視線努力集中在她身上。
丫鬟驚訝的擡起頭,復又笑了:“多謝王妃的好意,只是不必了。”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好,我答應你。”鳳月也不多說什麼,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勉強不得。
“如此多謝王妃。”丫鬟拜了幾拜退出去。
丫鬟剛走,帝熙就自外面進來,他手裡拿着幾株藥草,看了高位上的鳳月一眼,發現她沒事以後又走了回去。
鳳月把筆遞給一旁的影四:“我來讀,你來寫。”
凌宣明日就來了,協議書還沒完成呢。
一大清早,帝熙就起來迎接凌宣去了,鳳月睡得毫無知覺,起來的時候金烏早就升起了。
昨晚帝熙給她喝了藥,鳳月眼裡有點懊惱,帝熙說是對眼睛好的,她傻傻的信了。
“王妃不用急,爺說直接去皇宮就好了。”影三爲她別上金步搖。
今日好歹和一國之君見面,打扮自然不能寒酸。
“不知王妃要穿什麼顏色的衣裙?”影三把一些顏色豔麗的裙衫拿了過來。
鳳月看不清楚,她只能一件件的說給她聽。
“綠色的吧。”想起一襲藍衫的帝熙,鳳月脣邊帶了笑意。
蔥綠織錦的衣裙,袖子和衣襟上皆繡有梅花暗紋,顏色甚是鮮豔,但在鳳月的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凌宣路途奔波,疲憊不堪,帝熙和他寒暄了兩句以後就讓人安排他在皇宮裡休息了。
這要是放在平時是不妥的,皇宮乃國君和后妃的休憩之地,把別的男子安排在裡面,容易發生變數,只是現在的皇宮空蕩蕩的,並無人住,把凌宣安排在那再合適不過了。
一方便來往,二,方便監視。
對於帝熙這樣的安排,鳳月沒什麼異議,行宮收拾出來還得費一番功夫,與其浪費人力物力,不如直接用皇宮的好,恰巧皇宮陰氣重,需要陽氣。
鳳月進去時,帝熙剛好從裡面出來,兩人在宮門口處錯過。
在御書房找不到帝熙,鳳月知道他回去了。
“屬下送王妃回去。”白束恭敬的彎腰。
“等等。”鳳月提起裙襬往凌宣下榻的地方走去。
老朋友好久不見,要打聲招呼的。
凌宣躺下一個多時辰就醒來了,怎麼都睡不着,他就打算到御花園去逛逛,剛走到半路就看到個人。
“王妃,泊國君主。”白束低聲在鳳月身後說道。
鳳月看向中間的人,紅脣微揚:“好久不見。”
她的樣貌變了,聲音卻沒多大變化的,何況來之前他得知了基本的情況,看到那一頭的白髮,再加上能在
皇宮裡出現的女子,不用猜都知道是鳳月。
凌宣眼眸眯起:“是好久不見,王妃還是一如既往的貌美如花。”
“過獎過獎。”鳳月掩嘴笑。
兩人選了處涼亭坐了下來,凌宣瞧着四處的風景:“傳言南朝皇宮的御花園四季都百花盛開,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啊。”
“是麼?不過是些俗物罷了。”鳳月語氣雲淡風輕。
凌宣回過頭:“再美王妃都欣賞不到吧。”
“有心自然能看到的,是不是?”眼瞎不重要,最怕心瞎,那可就真的瞎了。
對於凌宣,鳳月是不敢小瞧的,當初他差點要了他的命,而且在那種情況下他都有命回國,這個人,她怎能大意呢?
“王妃今日獨自前往,莫不是想和朕重溫舊夢?”
“放肆。”白束拔劍。
鳳月擡手:“不得無禮。”
白束把劍收了回來,臉上卻充滿了警惕,他可沒忘記當初他對鳳月做的事,要不是鳳月聰明,他的目的早達成了。
“的確是想重溫舊夢來着,要是本妃沒記錯,陛下欠我朝的銀子已經還清了,這不欠債的日子,總是那麼無趣,讓人少了點前進的動力,陛下你說是不是?”這欠債的舊夢,他該重溫下了。
提到這件事,凌宣眼裡滑過殺氣,當初徐尚遠受得屈辱,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要不是徐尚遠用的手段令人髮指,他怎會屈服?
“今時今日,王妃覺得南朝還能壓得住我麼?”凌宣逼近鳳月,壓力隨即傳來。
鳳月淺淺一笑:“壓不壓得住,試試不就知道了?”
談判,無疾而終,兩人對於這個結果都不是很滿意。
“月兒倒是大膽。”帝熙的手指滑過她的臉,停在了她的腰帶上。
她就不怕凌宣對她做出點什麼嗎?那人可是禽獸不如。
“更大膽的阿熙都見我做過不是嗎?”只是個小小的凌宣,她還能怕了他不成?
“我們不能拖,得想個法子讓凌宣就範。”鳳月皺起眉頭。
帝熙把她擁入懷裡:“凌宣出來了,泊國國內無君,羣龍無首,做點啥不行?”
鳳月眼睛一下亮了:“阿熙在裡面安插有人?”
帝熙不否認:“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當初凌宣在南朝安插探子,自那以後他就開始培養泊國國內的眼線,現在那眼線成了泊國的左相,能做到左相,那權利可能顛覆半邊天。
“不要輕舉妄動,想個萬全之策。”鳳月擡手。
這麼好的棋子,可不能走錯,不然就浪費了。
“去把慕容叫過來。”鳳月吩咐。
“是。”白束飄走。
慕容大咧咧的坐在鳳月對面,吊兒郎當的說道:“怎麼?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不然我會叫你麼?”鳳月聲音嬌媚。
慕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關於凌宣的事情吧?”
“知道就好。”鳳月回覆正經:“有何想法?”
“英明神武的王爺殿下沒有主意麼?”這些事情他應該挺擅長的纔對,怎麼需要問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