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願面對徐尚遠的冷氣也不要面對那些人怪異的目光。
相對於她的不安,徐尚遠要顯得淡定很多,不出半天,他抱着鳳月走過大街小巷的消息必然會傳遍整個京城。
到時她會成爲整個京城大家閨秀的豔羨對象。
徐尚遠完全不爲鳳月考慮下,有的人會吃醋。
“爺,到了帝府告訴我一聲。”鳳月悶悶的說道,其實她只是想他抱一會而已,沒想佔他的便宜。
哪裡會想到,就這麼點時間,就成了衆人圍觀的對象。
“我可以抱着月兒進去。”徐尚遠語氣淡淡的,表現得非常的大度豁達。
抱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算不上丟人。
就算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讓徐尚遠抱着她進門,帝熙一定會宰了她的,那醋罈子鐵定會打翻。當然,鳳月也不認爲對方有多愛自己,他就是把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不讓別人佔去而已。
男人和女人,都有這一面的不是嗎?
“我自己可以走。”鳳月語氣裡帶了點怒意,別以爲她不知道,他想快點讓她去死。
徐尚遠眸底掠過不明光芒,臉上泛起惡魔般的笑意,可惜只顧把頭埋在他懷裡的鳳月並沒察覺,直到她覺得不對勁,把頭從徐尚遠懷裡擡起來時。
“爺,快放我下來。”鳳月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怪不得她覺得周圍的氛圍不對,原來已經到帝府裡了,這徐尚遠居然沒有叫她的打算,抱着她就徑直進來了。
再看看周圍人的表情,五顏六色的,比那調色盤還精彩,還有一些竊竊私語聲。
這下完了,徹底出名了,鳳月無力翻白眼。
“爺,我想自己走。”看徐尚遠無動於衷,大有帶着她走到天荒地老的打算,鳳月急了。
他想再出名一點也不要帶上她啊,像她這麼低調的人,適合做個無名氏。
看到鳳月眼裡的怒火,徐尚遠終於把她放下。
“我去找個人,月兒自己去逛逛吧。”徐尚遠負手而立,雙目微垂,凝視着她。
鳳月撇開眼:“嗯,要是沒空的話就不用來找我了。”
她自己可以回去的,不用特意送。
徐尚遠目送着她走遠才轉身離開,有他的注視,別的人不敢做小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鳳月跑開,影三趕緊跟上去。
鳳月不想接受衆人目光的洗禮,急切的想找個隱蔽的地方當個透明人,於是就專門往假山處鑽,剛轉個彎,一雙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肩,用力一拖,鳳月就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阿熙。”鳳月彎起了眼。
帝熙懶得說話,擡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直到鳳月雙腿發軟,渾身無力才放開她。
這人,每次見面都來個法式熱吻,搞得好像熱戀一般。實際上他就是想佔點她的便宜,撈點油。
“月兒擔心我?”帝熙的脣掠過她的臉蛋,停在了她的耳畔。
這話來得好莫名其妙,鳳
月一時間搞不清楚他的意思:“阿熙何出此言?”
今天上午的事,探子都告訴他了,對方的身形只是和他相似,她要不是太過擔心,不會看不清。拿到這個消息時,他的心飛上了天,決定給她點獎勵,考慮了一個下午,覺得再沒有比親吻更好的了。
她不是想要他嘛,他滿足她。
“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帝熙的臉上泛了喜悅,連帶着語氣裡也溢了開心。
簡單的一句話,鳳月卻知道了他指的是什麼,臉上的紅暈快速消退,變爲憤怒:“既然知道我有難,怎麼不出來幫我下?”
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別人摧殘,也就他們這幫禽獸能做得出來。
“我知道月兒很厲害,不需要人幫。”他沒有告訴她,如果她不出手的話,那些人不會袖手旁觀的。
他說過會保護她就一定會保護她。
去他大爺的,鳳月掀了掀脣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今天不是你的宴席嗎?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是應該忙着接客嗎?”
怎麼有空出現在她面前?
接客?帝熙目光有點危險:“我又不是怡紅院的花娘,接什麼客?”
鳳月抹了把汗,他的思想真強大,居然能想到那邊去。
“我是說你這個時候不是在招待客人嗎?”怎麼能獨自跑出來?這不是胡鬧嗎?
帝熙不在意的說道:“有老爺子在,暫時不用我出面。”
冊封宴,可不是一般的宴會,相當於昭告全天下,帝熙當上了異性王,乃帝府百年未遇的喜事,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光耀門楣了,難怪掌權人會來,他都來了,說明帝世家全都出動了。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帝熙不是大房所出,乃三房老爺的妾室所生,三房的大夫人死得早,沒留下一兒半女,他爹風流成性,自小不管他,她娘膽小懦弱,整日鬱鬱寡歡,生下他沒多久以後就撒手人寰了。
她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這些大家族的風流往事數不勝數,她沒必須瞭解得那麼清楚,她只需要知道,一些關鍵的就好了。
比如大房一直在打壓三房,二房識趣的支持帝熙,四房像顆牆頭草,五房和六房沒有兒子,構不成威脅。
當初打探這些,是想斬草除根,把那些男丁都剷除了,光滅一個帝熙沒啥用,一個繼承人死了,可以再立一個,要想砍掉一個百年世家,必須得把它連根拔起。
實際上,要剷除一個百年世家不容易,因爲它已經根深蒂固,做得不適當,會動搖國之根本,她當時之所以會那麼衝動,不是什麼頭腦發熱,而是她的赫赫戰功。
她不僅防禦外敵,還開闢疆土,把整個南國的疆土闊了三分之一,就算她做錯了,民衆的譴責也會少很多,因爲外面的人虎視眈眈,他們需要她。
四大世家再怎麼有貢獻,也僅限於國內,何況平時他們還魚肉他們,二擇其一的話,百姓自然會擁戴能庇佑他們的她。
想想過往,鳳月眼裡出現恨意,她付出了所有,到最後落得那
樣的下場,不把南墨的人頭摘下來都無法祭奠她的心。
她是不夠良善,但也絕非是大奸大惡之人,要不是他做得太過,就憑她以前愛過他,她都不會去找他的麻煩。
愛情沒了,相忘於江湖就好,不要弄到最後自相殘殺。可是他最後要了她的命,她不回報他實在是難泄心頭之恨。
“月兒想到了什麼?”帝熙擋住她的眼,一方面他不想看到她那般嗜血的表情,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她看到他冒酸的臉。
鳳月驚駭,自己竟然心思外泄,要是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帝熙,是別人的話……
“月兒在想別的男人?”帝熙不滿她三番四次的出神,瑰麗的瞳孔中出現凜冽。
他能容忍她一次的心不在焉,但絕不能容忍第二次。
“是,在想怎麼拿別人的頭。”鳳月揮開他的頭,不讓他繼續揩油。
在想南墨麼?帝熙一下就猜到了,眸色裡黑氣嫋嫋,變得深邃難測:“月兒要是想的話,我現在立馬進宮把他的頭取下來。”
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滿足。
“現在爲時過早,不急。”鳳月邪惡一笑,她給他的,她要一點點的拿回來,對不起她的,她要他們全都下地獄。
“四小姐。”影三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喊了聲。
“有人來了。”鳳月的腳朝帝熙踹過去。
還未碰到他,帝熙就離開了,迅捷得堪比幽靈,鳳月佩服,帝熙一離開,鳳月終於呲牙咧嘴,她的傷。偏偏她還不敢讓帝熙看,他要是知道了,絕對不會同情她,反而會幸災樂禍邊嘲笑她邊蹂躪。
“四小姐,沒事吧?”看鳳月臉色不算好,影三有點擔憂,四小姐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早知道就不讓她出門了。
王爺的冊封宴,四小姐不來也沒什麼事,他不會怪罪她的不是嗎?
“沒事。”鳳月看向前面,一個穿着鵝黃色衣裙的女子自前面走來,眉如遠黛,臉如芙蓉,肌膚柔滑如脂。
徐芸,徐尚遠的親妹妹,鳳月脣邊含笑,笑容分外燦爛,影三偏偏感覺不到半點的暖意,反而讓人如置冰窟。徐尚遠宛如謫仙,他的妹妹自然差不到哪裡去,爲人冷傲,冰雪聰明,乃白蓮花中的白蓮花,比鳳莉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當初她還是蘇意時,跟她過個幾招,那個高傲,讓她恨不得抽她兩巴,可是她還不能那樣做,因爲她沒在她面前囂張,就是表現得有點傲骨而已。
現在對方過來,肯定是來給她個下馬威的吧?因爲據她所知,徐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徐尚遠,對自己這個哥哥,迷戀得不得了。
“你就是鳳月?”果然,還未站穩,劉芸就開口發問,語氣驕傲,如一隻剛剛下完蛋的母雞,迫不及待的耀武揚威。
有戀哥癖的妹妹惹不得,鳳月衡量了下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後,開始考慮脫身之法。
“是。”鳳月恭敬的回答,影三站在她後面,微微垂頭,手放在劍柄上,不動聲色的注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