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琀朝着柳明走了進步,行了一禮,方低聲道:“父親,我不問此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姐姐在臨走的時候曾經囑託過我,說是這幾天是非常時期,讓我們都格外小心,家裡不要在鬧出什麼事情,讓別人抓住把柄,若是此時打死了姜姨娘,傳出去又是個事,父親覺得呢?”
柳明聽了柳琀的話之後,猛然驚醒。
不管怎麼樣,姜姨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只是在他身邊做妾,自己並沒有生殺的權利,若是真的將姜姨娘打死了,被朝中的好事者知道了,肯定會狠狠的將他參上一本。
就在柳明沉思的時候,柳琀道:“父親,姐姐曾說過,若是有背主的奴才,不防打一頓直接交給官府處理,一般官府對這樣的奴才也不會姑息,女兒想,雖然姜姨娘不是奴才,但是做了對柳家不利的事情,柳家可以將她送官,卻不能直接打死。”
其實原本,柳明也沒有想將姜姨娘打死,可是此時看看趴在條凳上的姜姨娘,只是打了十幾下,便只有出得氣,沒有進的氣了,若是三十板子下去,肯定便沒命了。
“來人給她鬆綁,再請個大夫來給她看看,先保住命再說。”柳明瞪了柳珍一眼,“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柳珍聽了此話之後,心裡狠狠的,可是卻暫時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明拍了拍柳琀的肩膀道:“多虧你來提醒,纔沒有釀成大禍。”
柳琀沒有說話,帶着人離開了,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寫了一封信。趕緊命錦繡給柳珂送了去。
柳明命人將姜姨娘安置好之後,正要離開,姜姨娘卻一把拉住了柳明的袖子:“老爺——我,我有話——要說!”
柳明停住了腳步,面無表情的道:“有什麼話便說吧。”
姜姨娘一聽,柳明願意聽自己解釋,心裡一陣激動。“我知道是誰偷了府上的東西。”她剛剛的說到這裡,感到胸口彷彿堵了一坨東西一般,猛烈的咳嗽了一下。一口鮮血便從嘴裡噴了出來,身體慢慢軟了下來。
旁邊的人見狀都嚇了一跳,不過沒有柳明的命令誰也不敢動。
柳明見狀對下人道:“看看請的大夫來了沒有,”說完有對姜姨娘身邊的小丫頭道:“就說我的話。去庫房找找,看有沒有參片。拿一片過來,給姜姨娘含上。”
“是,老爺。”
柳明吩咐完下人之後,對姜姨娘道:“你先休息吧。先不用着急,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我不會要你的命的。”說完轉身去了外間。
聽了柳明的話之後。姜姨娘微微的擡了擡眼睛,又慢慢的閉上了。
不多時。從外面請的大夫便來了。
來的大夫一看眼前的情景便知道是怎麼回事,查看了姜姨娘的傷勢之後,只是留下了藥,囑託了幾句,便離開了。
姜姨娘的傷勢不輕,可是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只能慢慢調養。
大夫走了之後,小丫頭瑑兒便去熬藥了。
房中便只剩下了姜姨娘一人。
她迷迷糊糊的覺得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姜姨娘開始以爲是瑑兒熬藥回來了,可是就在一瞬間,她意識到瑑兒熬藥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便會熬好,她微微的睜了一下眼睛,看到進來的人竟然是柳珍。
她嚇了一跳,剛要喊人,卻被柳珍一個見不上去,捂住了嘴。
“別出聲,否則,我就弄死你!”柳珍惡狠狠的低吼道。
姜姨娘拼命的點點頭。
柳珍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只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
她說完之後,將另一隻手擡起,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瓷瓶,用拇指將小瓷瓶上的瓶塞撥掉,便往姜姨娘的嘴裡灌去。
姜姨娘拼命的掙扎,可是剛纔的十幾板子已經將她打得遍體鱗傷大傷元氣,剛纔跟柳明說話都差點暈過去,此時哪有力氣反抗柳珍。
雖然她使勁兒並着嘴,可是還是被柳珍捏着下巴將瓷瓶裡的東西關進了她的嘴裡不少。
她不知道柳珍喂她吃的是什麼,只覺得那東西一入她的口之後,便滿嘴火燒火燎的疼痛。
柳珍灌完之後,便快速的離開了。
在小廚房熬藥的瑑兒竟然一點都沒有聽到動靜,直到熬完藥之後,端着藥到了姜姨娘的跟前,才發現姜姨娘好像有什麼不對。
只是瑑兒根本就不知道姜姨娘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姜姨娘拼命的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外面。
“姨娘,你是要吃藥嗎?藥奴婢已經給你熬好了,讓奴婢餵你吧。”瑑兒以爲姜姨娘是在怪她熬藥的時間長了。
姜姨娘見瑑兒不明白她的意思,無力的將頭垂了下去,慢慢張開嘴,讓瑑兒給她喂藥。
她猜想柳珍可能給她吃了啞藥,因爲自從被柳珍灌藥之後,她便覺得自己喉間漲疼,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身體的其他地方卻沒有什麼異常,慢慢的,心裡的驚恐便小了。
她不是個沒有經事的人,這麼多年起起伏伏,她相信此時遇到的這個坎,她一定也能順利的通過去。
姜姨娘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瑑兒餵給她的藥,心道,只要活着,她便有翻身的可能,現在她要做的便是趕緊將身上的傷養好。
瑑兒見姜姨娘安安靜靜的吃藥,也便送了一口氣。
錦繡拿了柳琀的信前往楚王府的時候,柳珂卻並沒有在府上。
柳珂從柳家回去之後,本欲在家休息,可是忽然接到了宮中傳召,說是皇帝命他們即可進宮。
雖然容熠與柳珂覺得奇怪,可是來人是皇帝身邊的隨侍太監,他們不敢怠慢,連衣服也沒有換便匆匆去了宮裡。
錦繡不敢把信交給別人,便傻傻的站在楚王府的門口等着。
可是,一直等到掌燈,柳珂與容熠也沒有回府。
柳珂與容熠到了宮中之後,皇帝便在養心殿召見了他們。
此次皇帝的臉色有些難看,看上去帶着些疲憊。
見了他們之後,皇帝深深的嘆了口氣,對容熠道:“今天,之所以在這裡找見你,是爲了一件事情。”
皇帝說到這裡之後,便將跟前的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下了一個太監跟前伺候。
“這個東西你看看,這是今天太子交到朕的跟前的,你怎麼看?”皇帝示意太監將一份奏章拿到了容熠的跟前。
容熠一拱手應了一聲,雙手接過了奏章。
柳珂發現容熠看着奏章,臉色慢慢的發生了變化,最後將奏章合上,跪在地上對皇帝道:“多謝陛下信任!”
柳珂看的心裡有些疑惑,可是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容熠與皇帝。
皇帝嘆口氣道:“你能領會出朕將你找進宮的苦心這很好,只是這件事你們夫妻二人,很難不受到牽扯,”
“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管陛下作何處置,容熠都甘願領罰。”容熠一面說着,一面深深的一叩首。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心裡不由得一驚,知道一定是楚王府的什麼人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不然不會牽扯到她和容熠。
不過,既然皇帝會提前將他們找到跟前,便說明皇帝沒有要處置容熠的意思。
因此,柳珂也便跟在容熠的身後跪下行了禮。
“好,不管你們是不是處於真心,最起碼說明你們是敢於擔當的,並沒有一絲推脫的意思,這就讓朕很高興。”皇帝說到這裡,嘴裡輕輕一哼,道:“自古朝廷最忌的便是黨爭,他們竟然暗中結黨串聯,着實可惡。”
容熠跪在地上靜靜的聽着。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心裡不由的一緊。
此時只聽皇帝又道:“他們都以爲太子勢單,最終未必能順利登基,都傾向於其他諸王,現在朕還活着,便公然開始串聯,若是朕真的不行了,他們還不反了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越說越激動,說到生氣處,忍不住使勁兒的拍着龍椅:“原本朕念着各方的關係,本欲等些時日在處理此事,也讓他們自己靜靜的想一想,若是他們在這段時間能夠痛改前非,朕或許會放過他們,可是卻沒想到,他們不死悔改,只想着如何欺瞞朕。”
容熠與柳珂都只是乖乖的跪在地上聽着皇帝義正言辭的說着。
就在柳珂納悶皇帝是說的那些人的時候,忽然聽到皇帝道:“柳氏!”
柳珂猛的擡起頭,道:“是,陛下,妾身在。”
抱歉,一會兒就會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