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崎已無大礙,古新博和古新誠商量該送他們回莫家了,到時要是莫家忍不住來找人,局面可能會鬧僵。莫樂楹被倆兄弟叫過去的時候,有想過是爲了這事,他們開口時,她也就點點頭。
“不過啊,大哥二哥你們說我爹吧,犟脾氣一個,我這麼貿然帶嚴崎回去,他怕是得把嚴崎趕出去,把我鎖起來,你們幫我想個法子?”莫樂楹壯着膽子問。
古新博沒什麼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莫樂楹覺得脊背有些發涼。古新誠聞言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你們回去的時候,我寫封信你一起帶回去。再說了,你好好跟你爹磨一磨,激一激,他能不答應?按你說的嚴崎功夫不錯,你們家本來也是習武的,說不定你爹會滿意這個女婿。”古新誠頓了下,又說,“最好他是願意入贅。”
“沒這個必要吧?”莫樂楹皺眉,她是不清楚嚴崎願不願意,只是一般男子都不會答應吧?她爹是犟,這嚴崎也是個倔脾氣啊。
“那信的事就拜託二哥了。”
“兩天後出發,你回去陪他吧。”古新誠說道。莫樂楹不多逗留,想着得回去跟嚴崎好好說說。
“大哥,要是沒有夜月幫忙說情,你會答應?”古新誠轉頭問鐵着臉的古新博。
“不會。”古新博吐出倆個字。
“哈哈。”古新誠站了起來,“大哥你啊……”
古新誠話未說完就走掉了,古新博也懶得管他想說什麼。
到了莫樂楹要走的這一天,古新智特意跟師傅請了假來送她,看着門外的馬車,心裡喊着小霸王終於要走了!
夜月看着下人把東西搬上馬車,對莫樂楹說:“這幾個跟着伺候你們,一路上自己多注意。”
“夜月姐,我也跟着他們叫你一聲姐,我以前對你是挺不客氣的,你這次還這麼幫我,我也過意不去……”莫樂楹有些扭捏的說道。以前來古家堡玩,見到夜月,只覺得一個小丫頭憑什麼這麼受寵,古新智還要一口一個夜月姐的叫着,她還跟主人同席吃飯,小姐脾氣上來了,對她冷言冷語,老爲難她。沒想到這次自己和嚴崎的事還要多虧她,大家疼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古新智瞪大眼,哎喲喂,莫大小姐竟然也知道過意不去!古新智如同天下紅雨般吃驚並興奮着。
“說什麼呢,過去的事了。”夜月笑笑,看見慕容鈺大步走來。
“還好趕上了。”慕容鈺拍拍胸口,“對不住啊樂楹,今早起遲了。”
“二嫂沒關係。那我們走了。”莫樂楹看向嚴崎,嚴崎握住她的手,倆人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古家堡,古新智鬆了一口氣,“呼,終於走了。”
慕容鈺一聽就樂了,“你還怕樂楹啊?”
“纔不是怕,二嫂,你來遲了沒看到,剛樂楹表姐居然也喊夜月姐,還說以前對夜月姐那樣,心裡過意不去。”古新智急忙說道。
“喲,還真是長大了。”慕容鈺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
“堪稱奇景呢。”古新智又說。
夜月出來時也急,加上古新博不在沒提醒她,身上穿的少了些,這下覺得冷了,“都回去吧,我回屋加件衣服。”
“快去加衣服,千萬彆着涼。”慕容鈺想要是夜月在冬天生病了,哪怕是小病,那不止大哥,他們幾個都得覺得如臨大敵,去年那事,真把大家都嚇壞了。
見夜月走了,慕容鈺踢踢古新智,古新智皺眉跳開,“幹嘛?”
“跟你通個氣。”
“嗯。”
“我們努力努力,加把勁,倆邊下手。”慕容鈺對一旁的管家也笑笑。管家心想,外面再怎麼使勁,局裡的人不動,真有效?
“怎麼突然這麼說?”這事他們不是一直在做?
“我覺得吧,有樂楹這事這麼一攪合,機會大了。”她心想,夜月姐要不是鬆動了,那天怎麼會跟她說過去的事。
夜月回屋後,本想加了衣服,去打點些事,看屋外又飄起了雪,乾脆不出門,拿出昨日挑好的料子,開始給古新博做新鞋。半日就這麼過去,聽到鈴鐺進屋,才擡起頭,覺得脖子酸,便讓鈴鐺過來捏捏。
“爐子夠暖嗎?”鈴鐺先去烘了烘手。
“夠了。”
鈴鐺覺得手暖和了,走到夜月身後給她按按。剛慕容鈺叫她過去了,讓她在夜月身邊時不時的提大少爺,說大少爺的好話。
鈴鐺見夜月手上做的活,心想,都在做他的鞋了,可不是在想他嗎,還要提什麼。
“才按了倆下,怎麼就停了?偷懶?”夜月感覺她不動了, 笑問道。
“沒,想想怎麼捏更舒服。”說着手上又開始動起來,“你別一開始做就不歇,脖子不酸纔怪。”
夜月應了一聲,她做這活手不快,又想做精,只好少歇息,不然這鞋得到明年才能穿到他腳上,她是想着年前就讓他穿上的。
古新智這日在茶莊搬了許多東西,快到年底了,買茶送禮的人多,茶莊裡需要的貨多,他又念着早點做完可以早回去,每趟來回搬得茶葉量較別人的都多,當時沒覺得,回到家了,才覺得痠疼,也不回院子,直接拐去了醫館。
“青硯青硯、阮裡阮裡!”古新智一路嚷着進去。
青硯被他這一叫嚇了一跳,手上的藥碾子掉在地上,差點砸到她師兄阮裡。
“青硯啊,你可別廢了師兄的腳啊。”阮裡撿起藥碾子。古新智已經跑到他們身邊,渾身不痛快,臉都皺在了一起。
青硯一看又是一驚:“三少爺,你怎麼了?”
“渾身疼,今天搬東西搬多了。”古新智四處看看,找到了張躺椅便倒下去。
青硯看向阮裡,阮裡笑笑去拉古新智,“三少爺起來吧,我去給你按按,青硯拿活血膏來。”阮裡讓古新智往裡面軟榻上去躺好,青硯拿了一罐活血膏,看古新智那樣,又去問師父要了方子,去給古新智熬了緩解疼痛的藥。
“你這是去做生意還是去跟人打架?”阮裡在堡裡好幾年了,和古新智也是一起玩到大,和他說話也不在意他身份。
“阮裡,我跟你說,去跟人打架還痛快些呢,不過我也探到大哥的口風了,答應我等年後,就讓我去其它輕鬆些的店裡學。”
阮裡聞言笑笑,開始幫他按摩,古新智被按的舒服了,加上累了,就迷糊睡了過去。青硯端着藥回來時,他睡得正舒服。
“沒事,把他叫起來,他也該回去吃飯了。”阮裡拿了塊桌上的餅,往古新智嘴裡一塞,古新智竟然咬了口,吃了起來。倆人見狀都笑出聲來,古新智這才睜開了眼,睡眼朦朧的看着他們。
“來,吃了這塊餅,把藥喝了,過去吃飯。”阮裡拍拍他。
古新智坐了起來,覺得身上好些了,接過餅啃完,又喝了藥。
“還好不苦。”古新智跳下軟榻,拍拍衣服上的餅屑。青硯送他到醫館外。
“對了。”古新智走了兩步,回頭對青硯說,“我覺得夜月姐這決定真好,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在這一堆藥材啊什麼的之間站着,覺得十分適合。好像你就該在這種地方,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古新智說完就蹦躂得走開了,留下聽懵了的青硯,青硯回頭看看醫館,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