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飯點,鳶子來叫她們去吃午飯。除了當班的,一個院的下人一般是一起在飯堂吃飯。
鳶子告訴她們早午晚吃飯的時間。
“儘量準時過來吃,晚瞭如果廚房大娘收拾了東西就要自己煮了,要是無故晚來了,大娘不樂意還會說你們。”鳶子提醒她們。
“知道了。”倆人趕緊回答。
青硯她們上了桌,一起吃飯的其他幾位姐姐也介紹了自己,隔壁桌的小廝也來打招呼,大家相處起來都還挺和氣。
吃完午飯後,她們就去見洛媽媽。
洛媽媽又親自教她們各種事,青硯做起來都是駕輕就熟,洛媽媽對此十分滿意,問她以前是否伺候過人,青硯只是否認。
這樣過了兩天。
她們正在後院裡學習泡茶。一十六七歲的清秀少年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少爺身着藍衣,看着她們眼裡帶着好奇。
“洛媽媽,這兩個就是新來的嗎?”古新智看向洛媽媽笑道。
“是的,三少爺。”洛媽媽讓倆人行禮。
“怎麼不帶到我跟前讓我看看?”古新智問道,“我等了倆天就自己來看了。”
“她們還在學規矩呢,這時候帶過去見您,怕擾了您。”洛媽媽回答道。
“什麼擾不擾的,我近日閒的無事。”古新智又看向她們,“你們叫什麼名字?”
“回三少爺,我……奴婢叫蓉兒,蓮蓉的蓉。”蓉兒先回道。
“蓉兒。”古新智點點頭,記了樣子,“那你呢?”
“奴婢叫青硯……”
“青硯?是哪兩個字?”不等青硯說完,古新智便問道。
“青色的青,硯臺的硯。”
“欸,你一個女孩兒竟叫這名。”古新智還欲說什麼。
一小廝進來叫他。
“三少爺,二少奶奶讓您過去。”
“啊,我把這事給忘了。那我先走了,你們繼續。洛媽媽不要太嚴厲了,免得嚇着她們。”古新智又急匆匆跑開。
看來是個急性子。青硯看着古新智跑開的背影想着。
“好了,三少爺你們也見過了,我們繼續。”洛媽媽說道。
一個月後,洛媽媽放心讓她們古新智跟前伺候着。古新智的教書先生因家裡有事,請了倆個月的假回家,不用上課,他也不愛待在自己院子裡,總是到處亂跑。這天,他讓青硯跟他一起出去,見二少奶奶。
這二少奶奶名叫慕容鈺,17歲就嫁到古家堡,如今爲人婦已有五年,育有一子,小名叫式兒,今年三歲。青硯聽其他婢女說慕容鈺和古家倆少爺是青梅竹馬,那時讓慕容鈺選夫婿,慕容鈺選了二少爺古新誠 。後來因爲慕容老爺和夫人不幸染上瘟疫病逝,她才早早嫁進了古家堡。要說慕容家也是了不得,慕容鈺的親姑姑還是王妃,慕容老爺留下來的家業交給慕容鈺的叔叔打理,但慕容家的一半家業都是在慕容鈺名下的,那些家業夠普通人吃好幾輩子了。
跟着古新智進了慕容鈺他們的房間,慕容鈺見他們來了,便對身邊等着她拿主意的人說了幾句話,讓人先下去了。
“這丫頭沒見過,新來的?”慕容鈺看到青硯,便問道。
“嗯,她叫青硯,名字倒不像個女孩的,是青色的青,硯臺的硯。”古新智獻寶似的說道。
“是呢,倒有些書生氣。”慕容鈺笑道。
古新智四處看了看,“對了,夜月姐呢?”
夜月?這名字倒是聽過好幾次,就是沒見過人,每次提起她名字好像都是有人要找她問什麼事,莫不也是哪位管事的?青硯暗自想着。
“在你來之前,被叫回去了。”慕容鈺說着給古新智倒了杯茶。
“式兒去睡午覺了?”古新智接過茶杯喝茶。
“他不睡我哪來的清閒。”慕容鈺說。
陪古新智在慕容鈺那待了一下午,青硯只覺得慕容鈺性格爽朗,愛開古新智的玩笑。
晚飯前,古新智要回屋換衣服,下午他陪式兒玩得時候,不小心弄髒了衣服。古新智進屋,青硯被洛媽媽叫過去幫忙,因此沒有陪古新智去偏廳吃晚飯。
到了晚上休息時間,青硯回屋梳洗準備睡覺。
“你們下午幹嘛了?”蓉兒問她。
“在二少奶奶那,三少爺和二少奶奶閒聊,還在商量着給二少爺過生日。”青硯躺到牀上。
“我今天上午也見到二少奶奶了,長得真好看。”
“嗯,對了,你知道夜月嗎?”三少爺叫她夜月姐,是親戚嗎?
“夜月姑娘嗎?我前幾日聽到洛媽媽提到過這個名字,不過不是很清楚她是誰,我明天去打聽下。”蓉兒想想說道,“好像也是個挺厲害的人,都叫她夜月姑娘什麼的。”
“這樣啊,好了,早點睡吧,免得明天又起不來。今天叫你叫了半天。”
“昨晚半夜起來方便,結果睡不着,才搞的早上起不來的。”蓉兒爬上牀。
隔天,洛媽媽派她送東西給大少爺院裡的於媽媽。院門開着,她便直接進去了。午飯時間剛過,院裡沒什麼人,只那臨水亭子裡一姑娘在修剪盆栽。
“請問姐姐,於媽媽在哪裡?”青硯走過去問道。
那女子回過頭,看着她先是微微皺眉,然後笑笑。
“你是新來的?”
青硯一看楞了神,只覺得這位姐姐的笑讓她被悶熱的天氣弄上來的燥熱都消去了不少。
“嗯,我是三少爺院子裡的。”青硯回過神趕緊應道。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青硯,青色的青,硯臺的硯。”
“是你啊。青硯,真是個好名字。”那姑娘站起身,“於媽媽在小廚房裡呢,你往這直走,拐個彎左走就可以看到小廚房了。”
“多謝姐姐。”青硯沿着她說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了小廚房,於媽媽她是見過了,進了小廚房找到了於媽媽。
把東西交給於媽媽,問於媽媽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吩咐後就走了出來,想起自己竟忘記問人家叫什麼名了。回到剛纔的地方,卻發現那姑娘已經不在。算了,反正還有機會見面。
姑娘說她的名字好聽,大家都只是覺得不像個女孩的名字,卻很少有人說過她名字好聽。青硯想着回到了三少爺院子裡。
蓉兒那時無事,正在拿被子出來曬,青硯便過去幫她。
“對了,那個夜月姑娘,我問過鳶子姐姐了,以前夜月姑娘是照顧夫人的,夫人去世後,就去照顧大少爺了。鳶子姐姐說,夜月姑娘人好,在家裡是說得上話,管事兒的,實在有什麼爲難的可以去拜託她。”
“這樣啊。”今天見到的那姐姐會不會就是夜月姑娘?青硯一邊想着一邊將被子掛到竹竿上。
這日青硯在花廳前回廊裡碰見了之前在大少爺院子裡見到的姐姐。
“青硯是吧。”夜月笑着跟她打招呼。
“嗯,還不知道姐姐叫什麼名字。”
“夜月姑娘。”洛媽媽和於媽媽一起走過來。
“兩位媽媽好。”夜月朝她們點點頭。
“大少爺已經回來了,在找你。”於媽媽說。
“我知道了。”夜月看向她,“我先回去了。”
“嗯。”
夜月離開。
“媽媽,那位是夜月姑娘?”
“嗯。”洛媽媽點點頭。
夜月姑娘到底是什麼人,不說倆位媽媽剛剛的態度是客客氣氣的,古新智他們每每提起夜月姑娘,都能感覺到他們對夜月姑娘的親暱態度。
房門沒關着,夜月走進去,看見古大少爺古新博剛放下行李,古新博今年二十有四,長得劍眉星目,身姿修長。自倆年前堡主離家出遊,古大少爺就成了古家堡當家的,以行事強硬出名。
“怎麼今兒就回來了,之前不是說要到明日?”夜月開口問道。
“路上順利,回來的就早。”古新博回身對她說道。他脫了外衣,夜月接過外衣掛在衣架上,擰了溼毛巾給他擦手。
“累嗎,要不要先洗個澡?”
“嗯。”
夜月出去吩咐下人準備洗澡水。
“這給你。”古新博從桌上拿起一個盒子打開,取出一副象牙白玉鐲。
“又買東西……”夜月接過鐲子。
“喜歡嗎?”
“嗯。”
“你喜歡就好。這幾日家裡有什麼事嗎?”古新博幫她褪下手上正戴着的這副,這副鐲子也是他送的,古新博每次在外回來都要帶點什麼給她。
“沒有。”夜月把鐲子戴上。
見婢女送上點心。
“餓了?”
“嗯,路上有點趕,沒吃什麼。”
“這邊出了什麼事嗎?要趕着回來。”夜月問着,幫他倒了杯茶。
古新博接過茶,看看她,沒說什麼。夜月避開他的視線。
“大少爺,熱水備好了。”丫環走過來說道。
“好了,都出去吧。”夜月說。
“是。”下人們都退了出去。
古新博走到屏風後去沐浴,夜月把他的行李拿出來,分類放好,該洗的讓其他人拿去洗。回屋裡看着手上的玉鐲,發了會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