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那人病房的時候,那人已經醒了過來,正躺在牀上一臉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見兩個不認識的人跑進他的病房便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進來幹什麼?”
楊大春冷笑一聲道:“什麼人?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只怕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想當白眼狼是吧?”
那人嘟囔道:“什麼救命恩人,不會是來訛錢的吧?這年頭可什麼人都有。”
楊大春肺都氣炸了,指着那人鼻子吼道:“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要不是爲了接住你,我們兄弟倆能躺醫院來嗎?我兄弟手還傷着呢!要不是我們兄弟拼了性命救你,你現在已經涼透了,還能在這裡說風涼話。現在我們兄弟更是因爲你而惹上了**煩,你就說怎麼辦吧?”
“是把你弄死再去找你仇家報仇,還是你給我們報酬,我去給你把仇家揪出來。”
那人一見楊大春發火頓時便慫了,連聲都不敢吭一句。
張塵一把拉住了處於爆發邊緣的楊大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惹上那麼兇狠的人?說出來或許我們能幫得上忙。要是還藏着掖着,下次要是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我們可不管。”
那人一聽面前的兩個少年說的煞有介事,不以爲然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說道:“我叫程照,是林氏集團的總監,但你們說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情,也不記得有得罪過什麼人。”
楊大春冷笑道:“看來有必要幫你回憶回憶,今天早上九點鐘左右,你從林氏集團上大樓上跳了下來,幸虧我們兩兄弟接住了你,不然你已經死了,就在剛纔半個小時前,我們在你頭髮裡找到一樣東西。我們懷疑你是中了某種邪門的法術。但是你要不說實話,我們也愛莫能助。”
張塵補充道:“你們公司的董語微董經理和你們幾們領導也知道事情的經過,只要打個電話過去就知道我們有沒有說謊。”
程照聽了張塵的便從旁邊的桌子下摸出來一個手機,撥通了號碼,把事情一說便呆住了。臉上由疑惑再到凝重再到恐懼,堪稱一場精彩的變臉。最後甚至整個身體都有些哆嗦。眼睛變得有些渙散起來。
他突然丟下手機連滾帶爬地向張塵和楊大春處爬來,緊緊抱住楊大春大腿道:“恩人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現在信了,徹底信了,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是!”
楊大春連忙把他的手打掉,冷聲道:“現在知道求救了,剛纔不是很神氣的嗎?不是高高在上的嗎?現在怎麼跟個龜孫子一樣了。”
張塵也不喜歡程照這樣,連忙躲到一邊,問道:“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是最關鍵的線索。”
程照聞言,呆了一會,一臉沮喪地道:“師傅們啊,我這人平時一向膽小,從來不挑事,怎麼會得罪人呢。實在是想不出來會有誰要置我於死地。”
張塵想了想道:“早上我們救了你一命,你得給一萬塊錢報酬給我們,這事就算是了了。這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如果想讓我們把幕後人抓出來,還得另外給錢,價錢另議。”
頓了頓又道:“這一萬塊錢救命錢,你可以給也可以不給,你自己掂量。”
不是張塵貪財,實在是他確實需要這筆錢。他們現在連住的地方還沒着落着,窮大方活受罪這樣的事情他可不幹。再說替人消災收人錢財天經地義,張塵可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的。
楊大春遞了一個“看好你”的眼神過來。張塵微微一笑迴應。
程照自然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連忙應道:“是是是,我給二位每人一萬,另外後面的事情另計,只求你們不要撇開我不管。”
張塵笑道:“那是自然。”住的地方有着落了,心裡的大石頭便放下了。最起碼不用再去天橋底下喂蚊子了。
事情談妥,張塵和楊大春便出了那人的病房,又在醫院裡休養了大半天。
到了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兩人便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拿了法器符籙等物便溜出了醫院,直奔林氏集團大廈而去。
那個人是在林氏大廈上跳下來的,那裡說不準會藏着什麼東西也說不定。一想那那個粉骷髏憎惡的眼神,張塵便如芒在背。不把事情弄明白來誓不罷休。
好在醫院離林氏大廈也不遠,兩人早就問好了路線,一路尋去只花了一個多小時便到了。
林氏大廈是一棟很大的大廈,兩人足足繞了十幾分鍾才把它繞完。此時上面大部分的火都熄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還亮着。
兩人尋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趁着保安視線的死角溜了進去。
兩人來到大廳前找了個樓梯走了上去。以他們的裝扮,如果被別人發現了肯定要被趕出去的,到時想再進來就要困難很多了。
樓梯上亮着備用燈,所以還看得到路,等兩人爬到第十二層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的了。張塵他們看過了,這一層正是程照跳下來的那一層。
兩人推門進去,裡面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可奇怪的是門竟然沒鎖。
張塵從口袋裡拿了個巴掌大的羅盤出來,一邊慢慢地向前走着,一邊盯着羅盤上的指針。還沒走幾步,上面的指針便開始劇烈地震顫着。
“有問題!”張塵一聲驚呼。
另一處搜尋的楊大春跑了過來,看着上面指針,眉頭皺了起來。
“這家公司可能都被陰氣環繞了,是什麼人這麼處心積慮地謀害他們,這是要置他們於死地啊是!”張塵倒吸一口冷氣道。
“那怎麼辦?要不回去?”楊大春提議道。
“回去幹嘛,別忘了我們是幹什麼來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次的跳樓事件僅僅只是一個開端,接下來肯定還會有人 遭殃。”張塵臉色凝重地道。
“那我們要是擋了別人的道,死的不就是我們了?”楊大春問道。
“你手裡的傢伙是拿來吃飯的嗎?”張塵罵道。 這傢伙在鄉下時膽子還挺大,怎麼一到城裡就慫了。
“我們面對的不是一般人,是巫妖族啊,那些人手段兇殘噬血,跟他們作對都沒好下場的。” 楊大春焦急地勸說道。
“我不知道什麼叫巫妖族,我只知道這事如果我們不管就會有人接着死。如果你要是害怕了就先回去,我不會說什麼的。”張塵冷聲道。
“說的什麼屁話,我能丟下兄弟一個人 跑嗎?好吧,怒色你不走,我也陪着你,誰讓你是我兄弟呢。”楊大春有些不情願。
張塵不再搭話,而是拿着羅盤四處找了起來。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沒有看到一點帶陰氣的東西。可是羅盤上亂顫的指針,壓抑的空氣,都表明着這裡的問題。
張塵推開那扇門,一股極陰寒的氣息便撲面而來。一個五十來歲臉上皺紋遍佈的老大爺穿着清潔服靠在椅子上,模樣很是淡定。
他眼皮也不擡地道:“年輕人,不該管的事別管,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哪來的回哪去吧,這裡不是你們能呆的 地方。”
張塵二人被陡然間出現的人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這深更半夜的還有人在這裡。只好裝傻道:“ 不知道大爺說的是什麼?我們只是無聊進來看看罷了。”
大爺卻幽幽地道:“我知道你們就是上午 救人的那兩個小夥子,也知道你們是幹嘛來了。”
張塵和楊大春大吃一驚,面面相覷。他們沒有露過任何行跡,爲什麼他會這麼說, 難道真有這麼神通廣大,還是說只是在詐他們。
張塵連忙退走,說道:“不知道大爺在說什麼,我們走了。”
大爺這才幽幽地睜開眼道:“你們覺得巫妖族的人會輕易地放過你們嗎?死到臨頭還不 自知!”
巫妖族!又是 巫妖族!他們也是纔剛剛知道這些東西,跟誰都沒提起過。爲什麼這老頭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他也是道術高人?可是道術高人爲什麼會來做這清潔工呢?
張塵二人剛走出幾米遠便被這話硬生生地釘在那裡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
張塵和楊大春對視了一眼,均能看出對方的驚駭。
“你爲什麼會知道巫妖族,你跟他們什麼關係?”張塵回過身來質問道。
“我?我和他們能有什麼關係,你們不也同樣也知道巫妖族嗎?”大爺冷笑一聲道。神色沒有一個清潔工應該有的卑微謹慎,反而有着強大的氣場。
張塵竟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楊大春道:“五十年前因爲某些事情,巫妖族被鎮壓,幾十年來已經消聲匿跡了。一般人都不知道有這些人的存在,爲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大爺冷笑道:“連你這個小娃娃都知道的事情,我這麼老了會不知道?我經歷過的事情你連想都想不到。”
張塵拱起手來道:“請大爺指點迷津!如何破巫妖族這個局!”
大爺看着張塵眼裡暴出一道寒芒,良久才道:“想讓我給你們指點迷津,你們得有這個本事。跟我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手段。”
張塵二人也不是慫貨,想了想便道:“請大爺劃下道來。”
大爺從椅子上起來,又 是一陣摸索,從櫃子裡摸出一個黑色的布袋來,晃動下竟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響。
“跟我來吧。”大爺倒揹着雙手出了門口便向另一個走道走去。
張塵和楊大春相互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