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蘿的肩頭中了一顆子彈,而阿力克的身上則中了三顆,分別在腰間,背部和肩頭,好在子彈陷得都不是很深,穆典赤已經用匕首將兩人身上的子彈挖出,但兩人還是處於半昏迷狀態之中,阿力克是由於失血過多的原因,而夢蘿則更多的是受到驚嚇的原因。
阿力克和夢蘿兩人的手始終拉在一起,穆典赤幾次想將他們分開,可是都沒有成功,特別是夢蘿,她表現出特別的驚恐,嘴中不停地在喊阿力克,只有她的手緊抓住阿力克的手時,她才逐漸地安靜,穆典赤便由得兩人拉着手躺在炕上。
穆典赤並不知道阿力克和夢蘿的遭遇,可是他想一定和俄國人有關,這自然是因爲阿力克那身俄國人的服裝啦。
穆典赤不由地緊皺雙眉,現在天已經快中午啦,他擔心俄國人會隨時找上門來,可是他纔剛剛做完兩人的手術,不能馬上就帶兩人走,因爲他擔心阿力克和夢蘿他們才包紮好的傷口會崩裂,血流不止,更就更加危險啦。
伯恩斯更加的着急,他恨不得穆典赤馬上就出發去找那些俄國人,以便能儘快找回他的筆記本,至於俄國人會不會來,他反而沒有去想。
穆典赤問伯恩斯:“這廟中可有什麼地窖之類的可以躲躲?”
伯恩斯心不在焉地說:“地窖?好像沒發現過。”
穆典赤說:“一定有的,我們這裡冬天時要用來儲存食物及蔬菜的,特別是大白菜。”
穆典赤心想:“如果伯恩斯在這住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現,這說明這地窖還是挺隱蔽的,那麼要是俄國人來了,那肯定是找不到。看來我要找找看,以預防萬一。”
穆典赤走出大門,整個廟走了一圈,特別是廚房附近,可是並沒有什麼發現,他想:“看來只能冒點險躲到山上去了,至少居高臨下,有什麼情況可以看得清楚些,而且必要時就退回到玫瑰園那個城堡去,那裡有那麼多的朋友,再多的敵人也對付的了。”
這時,伯恩斯走了過來說:“穆兄弟,我的侄子說,他知道哪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穆典赤大喜:“在哪裡?”
伯恩斯嚴肅地說:“穆兄弟,你好像已經忘記了你答應了我的事情。”
穆典赤氣往上涌:“伯恩斯,和你的筆記本相比,我朋友的事更加重要。”
伯恩斯說:“穆兄弟,對你我真的很失望!那麼你是不準備履行你的諾言了嗎?”
穆典赤冷冷地說:“伯恩斯先生,我雖然答應你去找那本筆記本,但是請你不要忘記,一、我並沒有承諾一定成功,二、我並沒有說什麼時間內完成。所以,請你耐心點好不好,如果你的上帝保佑你,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的筆記本,它總有一天會回到你的手上的。”
伯恩斯只得用哀求的語氣說:“穆兄弟,我看這樣吧,我告訴你那個藏身的地方,然後你的朋友暫時由我來照顧,我絕對保證他們的安全。至於你呢,就去找我的筆記本,你看這樣好不好。求你啦,再拖下去我怕我的筆記本會被他們弄丟了。”
穆典赤本想一口回絕,但看見伯恩斯一副可憐的樣子,不禁心軟了,他想:“這位伯恩斯這麼老,可是爲了筆記本既能如此低聲下氣,看來那東西對他真的是很重要。只要阿力克能平安地休息上半天,緩過精神來,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啦。”
穆典赤想了一下說:“如果你說的地方確實安全,你的建議我可以接受。”
伯恩斯不禁喜道:“你放心,絕對安全。”然後帶着穆典赤去看那藏身的地方。
那藏身的地方確實很隱秘,沒人會想到入口竟是在最裡面香堂中一個磕頭敬香的方磚下,特別是當上面還鋪有墊子時。通過十多米的通道可以到達一個山洞,空間可以容下四五十人,裡面修飾的很簡陋,只有一排土坯做的坑,已塌了大半,裡面有幾口大缸,空空的,然後到處是一些看上去可能是布類的碎片,看樣子是僧人們躲避戰亂的臨時避難所,隱隱還有光線從上面射進來,裡面一點也不覺得悶。
穆典赤點點頭說:“不錯!這裡看起來是夠安全的啦。”
伯恩斯很高興地說:“當然!而且只要有一個人守在洞口處,他的手上就是隻有一把刀也能阻擋任何人。”
穆典赤皺皺眉頭說:“可是你有考慮我們現存的食物和水嗎?”
伯恩斯說:“我已經想好了,你帶來的食物和水,再加上你朋友的,你只要留下一點給我們就好啦,這樣就夠你用上個三四天。至於我們的食物和水,我會叫我侄兒霍普去我們的後勤站取,騎自行車來回不用四個小時。”
穆典赤想了一下說:“我朋友的馬還是給你侄兒用吧,這樣可以帶多些必需品回來。”
伯恩斯說:“這麼說,你願意去幫助我去找筆記本啦。”
穆典赤說:“不錯。我考慮過啦,不過不單單是爲了你一個人。我很想知道我朋友遇到了什麼事,但在這裡坐等並不是好辦法。如果俄國人來這面,我會設法將他們引到別處去,這樣,這裡就會更加安全。”
伯恩斯說:“感謝上帝。”
穆典赤將阿力克和夢蘿安置好,整理好必要的裝備,在大門口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覺得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霍普並不願意穆典赤騎他的車,所以並不想教穆典赤如此騎,可以穆典赤心中早存有想法,所以他並不理會,在門前試了幾下後,覺得竟是十分的容易,無非是平衡,對他來說,簡單之極,然後他便騎着車向着山下衝去,那種飛般的感覺真是十分的爽,只聽見風呼呼地從耳邊吹來,比騎馬下山是快多啦,唯一不足的就是屁股顛的好痛。
而霍普看見穆典赤如此不愛惜他的寶貝,心疼得不得了,他大聲地喊道:“慢慢來,小心避震器。”可穆典赤哪裡聽得懂。
到山下時,穆典赤幾乎要衝進了一座沙丘,因爲忘記了剎車,然後他的兩隻腳充當了剎車裝置,只磨得兩腳底生疼。
在山下,果然在沙丘之間的道路多是堅硬的沙石,穆典赤騎着飛快,他只覺得自己渾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氣,但是那種新鮮感在兩個小時後就沒有啦。
騎車當然要比騎馬辛苦得多,唯一的好處就是隻要人不累就可以一直向前,在這種地方馬的速度一般可以達到騎車速度的2倍左右,所以直到第二天中午,穆典赤纔到達了巴拉基的駐地。
穆典赤在外面用望遠鏡觀察了很久,這才進入,只見裡面亂糟糟的,燒燬或倒塌的車輛、帳篷、箱子到處可見。
在山邊,堆着幾個墳堆,也不知裡面埋葬的是不是俄國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決不是中國人,因爲幾具中國人的屍體還躺在那裡。
穆典赤想,這個駐地很可能就是俄國人的駐地。
穆典赤沒有忘記伯恩斯的事,他一邊走一邊搜索着,特別是箱子或書本碎片之類的,可是他什麼也沒找到。
穆典赤發現倒在地上的那些四輪馬車上的那高大的木籠正是裝野馬的,跟他以前見到過的一模一樣,不禁又驚又喜,他想:“原來竟是阿力克救了那些野馬,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那麼巴拉基呢?他去哪裡呢?”
地面上的各種足跡混亂不堪,各個方向的都有,穆典赤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好。
這時一匹白色的馬緩緩地走進駐地,它的身子滿是沙塵,顯得極其的瘦弱,當它看見穆典赤時,似乎大吃一驚,但它停了一會,還是向前走,它停在那種裝馬的木籠前,好像在尋找着什麼,眼眶滿着淚水,猛地,它的身子跪了下來。
穆典赤走進那匹馬,眼中充滿了慈詳,他看的出,這是一匹具有優良血種的野馬,年紀不超過四歲,還屬於幼齡馬,正是屬於訓練調教的最好時期。
那匹野馬望着穆典赤走近,眼中閃動着嘲弄的目光,然後猛地揚頭向穆典赤撞去,穆典赤很容易地就躲開了,那匹馬便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嘴裡不住地發出喘息聲。
穆典赤上前輕輕地抱住那匹馬的脖子,然後輕聲地和它低聲呢喃着什麼,那匹馬開始還顯得很抗拒,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啦。
穆典赤掏出水囊給馬餵了一半水,然後掏出青稞麪攤在手上,任憑給馬兒伸嘴來吃。過了不久,馬兒站起了身子,穆典赤用手在它背上輕輕地拍了拍,然而那馬兒並不走,而是用馬蹭了蹭穆典赤,然後一聲長鳴,穆典赤大喜,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這野馬是不會再離開他啦,野馬比普通的馬更具有靈性,它一旦選擇了自己的主人,就會終身忠於他的。
穆典赤摸着那匹野馬的頭說:“好小子,你算是找對人啦,跟着我沒算。從今天起,你就叫閃電吧。”穆典赤以前騎的那匹馬叫“追電”,也是純種野馬的後代,但是人工配種的,可是它老啦。
“閃電”之所以這麼瘦弱無力,自然是被俄國人折磨所致,因爲俄國人知道野馬特別的狂野,只有飢餓才能讓它們讓它們無法掙脫束縛。
穆典赤不知道其他野馬的命運如何,但是有一點他清楚,自由對野馬來說更加可貴,而且它們的生命力極強,能夠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中活下來,無論如何比在俄國人的手上,那是幸福了百倍,更何況這裡雖然到處是沙漠,但到處也有沙漠草場。
穆典赤決定返回,巴拉基如何他已經不在乎了,他更在乎的是朋友。
穆典赤騎着自行車,“閃電”在後面跟着,在“閃電”還沒有強壯起來時,穆典赤可不想騎它。
在半路,穆典赤遇見了阿力克和夢蘿,他們兩人是來找穆典赤的。
至於伯恩斯和他的侄兒,他們無力阻擋阿力克執意要走,伯恩斯擔心穆典赤一旦見到阿力克便再也不回頭,無奈之下,便在後面跟着走,但由於步行,遠遠地落在了後面。
晚上,三個人在紮營在巴拉基營地的附近,阿力克便將幾天來的遭遇講給穆典赤聽,穆典赤十分的感動。
但相比之下,穆典赤的故事就更加的精彩和曲折,但穆典赤還是有意無意地隱藏了一些,特別是關於他舅舅與夢悅的死有關的那些方面。
突然阿力克一拍大腿說:“對了,典赤兄,我想起來了,伯恩斯讓我千萬要告訴你,務必請你不要忘記找他筆記本的事,還有如果你真的想去找那寶藏的話,一定要由他帶路才行。”
穆典赤皺了皺眉頭說:“他的筆記本看來是沒有希望啦。俄國人個個那麼自私自利,如今野馬跑了,大家又互相殘殺,只怕現在是自奔前程,就算那本筆記本沒有被毀,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去找。至於那個寶藏,我並沒有什麼興趣,我也不相信伯恩斯說的那個地方就是那個寶藏的藏身之處。”
阿力克笑道:“可是我有興趣。”
穆典赤不禁一怔:“你!”
阿力克說:“那裡不是有很多狼,既然離着我們不遠,我倒想有空時去消滅它們,如果碰巧能找到什麼寶貝,也不是件壞事。”
穆典赤掏出伯恩斯所畫的地圖,三人仔細地端詳着,穆典赤突然說:“既然伯恩斯一再說要去找那個寶藏必須要他帶路,我想這張圖很可能有問題。”
阿力克沉吟了一下說:“按道理說,遇見了寶藏這種事時,沒有人會願意他人知道的,可是伯恩斯既然肯說,那一定是他認爲那裡不可能有寶藏。”
穆典赤說:“我不是說有沒寶藏的問題,我是在想,伯恩斯爲了筆記本的事,很可能在地圖上這件事做了手腳,我想他一定是認爲我很看重寶藏的事,所以他很可能在地理位置或者距離上做了手腳,這樣,他才能以帶路作爲尋找筆記本的交換條件,防止我放棄尋找筆記本。可是他錯了,我對寶藏沒有一絲的想法。對我來說,除了朋友間的情義,這個世上已沒有任何可以打動我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