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知今天的這種情況不容易脫身,所以朗聲問道:“人呢?”
洪詩詩回頭向後望去,只見葛成鉑被兩個人拉了出來。他身上顯然是一點兒力道都沒有了,任由兩個人拖着,兩隻腳蹭着地面。葛成鉑被拉到我們面前,那兩個人一鬆手,葛成鉑摔在地上。
我們扶起葛成鉑讓他坐好。只見葛成鉑奄奄一息,自然是傷的不輕,我轉身問道:“你究竟想怎樣?”
“很簡單,你和我賭一局!”
“賭注是什麼?”
“你贏了,葛成鉑你可以帶走,但是……你要是輸了,就得留下玉扳指!”
我一驚:洪詩詩居然也是爲了玉扳指。我知道洪詩詩既然是開賭場的,賭術對她來說當然是小兒科,但是不賭的話我們今天又很難離開這裡。
我把心一橫,說道:“好,我跟你賭,不過我要加大賭注!”
洪詩詩愣了一下,沒想到我會反客爲主,問道:“你還要賭什麼?”
“如果我贏了,人我帶走,另外。”我停了一下,說:“你也要跟我們走!”
洪詩詩突然笑了:“有點兒意思,如果你輸了呢?”
“輸了,我就把我的命賠給你!”我這一句話說的格外嘹亮。
韓笑拽了拽我衣角,小聲地說:“四哥,你瘋啦?”
“沒瘋,不和她賭咱們根本就沒辦法離開,放心,我心裡至少有五成勝算。”緊接着我又跟金鎖說道:“鎖兒,爲了你的事情哥哥可連命都搭進去了。”我讓洪詩詩跟我們走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撮合她和金鎖,儘管在我們看來希望渺茫。
金鎖感動地點點頭,說道:“哥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一定多給你燒點兒紙錢!”我皺了皺眉頭,看樣子金鎖似乎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居然盼着洪詩詩贏!
洪詩詩說道:“開始吧!”
我們兩個坐在賭桌前,正當荷官要發牌的時候,我忽然大叫道:“等一下!”
洪詩詩露出鄙夷之色:“怎麼,怕了?”
我從兜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菸點燃後說:“荷官是你的人,我知道像你們這種地下賭場牌技最高的往往不是老闆,而是荷官。他們的技術通常都是出神入化的,逼控這個牌局也是小菜一碟。我要求讓我們的人發牌!”
洪詩詩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我一語中的,點破了他們行當裡的潛規則。其實這不過是我從電視中看來的,如果地下賭場不靠出千作弊,那麼他們和賭客之間的勝率也就是五五開。爲了保證賭場盈利的情況下,荷官就成爲了能左右牌局勝負的關鍵人物。所以,他們的賭術纔是賭場裡最高的人物。
洪詩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看得出她有點兒心虛了。過了半晌,我的一支菸都快吸完了,她才說道:“好,就讓你們的人發牌。”
這一點是我早已算定好的,洪詩詩當着所有人的面要和我一局定勝負,我此時要求換荷官她也不得不答應,除非她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顏面掃地。
我得意地笑了一下,叫了聲:“大力!”
大力從人羣中走出來,我衝大力堅毅地點點頭。大力則向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我相信大力,他曾經給我變過一個撲克牌的魔術,至今記憶猶新,讓我相信他的牌技也不會差到哪裡。
賭局開始了,大力開始發牌。要說此時我的心裡不緊張那純屬瞎話。這一把不僅決定玉扳指歸誰所有,更是決定了我的生死,還有金鎖爲之期盼的愛情。
頭兩張牌發下來了,第二張牌是方塊2。我瞄了一眼洪詩詩的牌,她的第二張牌是黑桃Q。洪詩詩看了下底牌,笑了,說道:“這麼小,看來你不用玩下去了。”
我看了一眼底牌也笑了,說道:“未必吧。你的荷官沒了,咱倆現在就得憑運氣了。大力,接着發牌吧!”
第三張牌,我的是方塊3,洪詩詩是黑桃J。“我還是壓你一頭啊!”洪詩詩的盛情很囂張。
我沒有搭腔,示意大力繼續發牌。
第四張牌,我面前是方塊4,洪詩詩是黑桃10。我皺着眉頭:“不會吧,難道咱們倆都是同花順?”
“就算大家都是同花順,我也會比你大!”
最後一張牌,我看到大力衝我眨了一下眼睛,我頓時心裡有底了,掀開牌來,是一張方塊5。我長舒一口氣,說:“運氣不錯!”
洪詩詩說:“我就不信你會是同花順。”說着,她打開她面前的牌,是黑桃9。然後她很自信地亮出底牌,竟然是黑桃K。洪詩詩站起來,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說道:“除非你底牌是方塊A,否則你就輸定了。把玉扳指交出來吧!”
我立刻亮出底牌——正是方塊A!我說道:“不好意思,比你大一點點。”我身後的三光等人一片歡呼雀躍!
洪詩詩愣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握有一副同花順的好牌居然會輸。繼而,她又明白過來,惡狠狠地瞪着大力:“是你搗的鬼!”
大力撇着嘴聳了一下肩膀,不置可否。
洪詩詩嘆道:“打了一輩子鷹,最後卻被鷹啄了眼睛!好,我跟你們走!”洪詩詩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她一定是想到了我們會對她不利,實際上我壓根沒這麼想過。
我們幾個人出了賭場,先是帶葛成鉑去醫院治傷,雖然他傷得很重,但都沒有危及生命,只需要將養幾天。我們只好在醫院裡守着他。
大家談論的話題一直都是圍繞着葛成鉑:“這小子太不像話了,讓他去報警,他竟然去賭場玩!”“算了,他怎麼說也是個富家子,身上的臭毛病也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咱們老這麼守着他也不是個事啊,萬一韋曉曦捷足先登了怎麼辦?”大家也顧不上病牀上的葛成鉑,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洪詩詩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滿了怨氣。她突然踢了我一腳,因爲她穿的是高跟鞋,又是正好踢中了我的小腿骨,登時是疼痛難忍。我揉着腿叫道:“幹什麼你?”
“你們到底想把我怎麼辦?”洪詩詩瞪着眼睛問我。
我愣了一下:是呀,淨想着正經事了,把這野蠻娘們給忘了。我靈機一動,說道:“你狂什麼狂,現在你得聽我們的!”我喊了一聲金鎖:“金鎖,把着瘋娘們兒帶出去,交給你了!”
金鎖如獲至寶似的拉着洪詩詩出去了,我隨後掏出手機給金鎖發了一條短信:哥哥只能幫到你這裡了,要不然我就成了拉皮條的了。自己看着辦吧!
少時,金鎖回覆我的短信只有四個字:謝謝四哥!
因爲葛成鉑是唯一清楚韋曉曦底細的人,爲了以防不測,我們寸步未敢離開,一直守在他的牀邊。這樣的日子是極端無聊的,每天就是坐在他的牀邊聊聊天,然後就無事可做了。我最終忍無可忍了,決定去門口的報刊亭買份雜誌看,以作消遣。來到報刊亭,先買了一包香菸和一本足球雜誌,就在付錢的時候無意中瞥見了擺在最外面的一份甘肅當地的報紙,頭版頭條題目很大,很醒目——我省西和縣連續失蹤數人,警方徹夜調查。
西和,不就是藏國寶的地方嗎?我趕緊連這份報紙一起買下,邊走邊讀。報紙上的報道大體是這樣的:從兩個星期前,隴南市西和縣連續發生人口失蹤事件,迄今爲止已約有二十餘人失蹤。這些人都是正值壯年的男人,警方已經排除了人口拐賣的可能。村民傳言與百年前的鬼怪傳說有關,並且近來也有外國靈異學的專家親臨西和調查此事。
我看完這則消息,一路小跑地回到了病房,將報紙拿給他們看。
崔看了不以爲然:“咳,不就是失蹤了二十來人嗎?中國人口這麼多,每天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