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累得我們幾個人都氣喘如牛,但還沒容得喘口氣,我們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韋世先和凌寧竟然正在和巨蟒苦鬥!巨蟒汽油桶般粗壯的身子一撞,把韋世先撞倒在地。緊接着他身子一甩,凌寧也被掀翻在地。兩個人看來惡鬥了許久,都已經體力透支了,倒在地上很久都沒有站起來。巨蟒端詳片刻,張開血盆大口直撲韋世先。韋曉曦嚇得花容失色:“哥哥!”韋世先大叫一聲,將身邊的凌寧拽了過來,往前一推——凌寧被韋世先硬生生塞進了巨蟒口中!我們都被韋世先瘋子一般的舉動驚呆了。一個人竟這樣的鐵石心腸!

再看巨蟒,不過兩口就將凌寧吞進了肚裡!正在此時,屍王的怪叫聲再次傳來。我叫道:“大家全部聚到河邊,拿好火把防身!”我們幾個人全部站在了河邊,這樣的場面頗爲滑稽,感覺就像是我們排好了隊等着巨蟒來吃我們。一條普通的巨蟒只要吞下一隻足夠大的獵物,通常半年到一年內都可以不再進食,而且它們絕對不會在剛剛進食完畢後就立即捕殺獵物。但是眼前的這條巨蟒不是一般的蟒蛇。果然,它的脖子向後仰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發動攻擊。我們幾個人舞起火把,讓它一時難以下嘴。但凡動物捕獵,遇到羣居的獵物只會攻擊老弱病殘或者落單和隊伍最後的成員。所以,巨蟒嘗試了幾次襲擊隊伍最後面的崔。崔惶恐失色:“大哥,大哥!你別老找我啊,我都仨月沒洗澡了,肉都是臭的,你還是去找別人吧!”一邊說,一邊用火把驅逐巨蟒。

巨蟒見幾番攻擊無果,暴怒至極。它張開巨口吐出了一陣血霧,腥臭無比。我們幾個人的火把瞬間被熄滅了幾支,聞見這陣血霧只覺得頭昏眼花。巨蟒蓄勢待發,就像一根彈簧一樣,身子彈起來發動攻擊。這下完了,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之前我希望屍王趕不上來;現在我比誰都希望他趕緊過來。

巨蟒的毒牙已經刺穿了崔的衣服,正值此時,一道白影隨着怪笑聲掠過。巨蟒被屍王砸進了地下河中。兩個怪物在河底鬥了起來!索性這一下只是崔的衣服被劃破了,沒有傷到他的肌膚。我看大家還愣在原地,吼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走?”衆人如夢初醒,蜂擁而逃。剛纔還躺在地下的韋世先也看到了生的希望,掙扎着爬起來跟在我們後面跑了起來。後面是巨蟒的咆哮和屍王的怪叫。我不知道這場殊死搏鬥誰能贏,我只知道現在只有跑,跑纔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我們把吃奶的勁頭都使出來了,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當我覺得自己實在是跑不動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前方如豆大小的光亮。我喘着粗氣說:“同志們,再……再加把勁兒,前面……就是出口啦!”

一聽說快到出口了,韋世先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連撞翻了我們幾個,奪路跑了出去。金鎖倒在地上大罵:“韋世先,你他媽不是人!”三光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說:“算了,罵也沒用了。那小子沒羞沒臊的,他連凌寧都敢害,不殺我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金鎖不服氣:“可是國寶還在他手裡呢!”

三光看看我,徵詢我的意見。

“我覺得沒必要再冒險了,我們好容易死裡逃生,難道爲了一面鏡子再去找韋世先?我可不想再冒險了。祁鑫,你也看到了。國寶我幫你找了,沒有到咱們手裡也是天意。咱們的帳一筆勾銷了吧?”我心有餘悸地說。

“不行!不能一筆勾銷,一定要找回國寶!”白瑾突然斬釘截鐵地說。

“爲什麼,我們都差點兒死了,不就是五十萬嗎?大不了我們哥兒幾個做牛做馬賠給你,幹嗎跟個地主老財似的對我們呼來喝去的?!”金鎖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大吼道。

我心裡一沉,知道白瑾着急尋回國寶必有其因,但眼下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說道:“不管尋不尋國寶,我們都要離開這兒。瞅剛纔的架勢,巨蟒也不能收拾那隻老妖精,我們還是先趕緊走吧!有什麼到外面再說吧。”我扶上受傷的三光,一行人魚貫而出。到地道口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封上了入口。大家累得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下,誰都沒有了哪怕一絲的力氣。金鎖擰開水壺,“咕咚咕咚”地灌起來,末了一抹嘴,對白瑾說道:“行啦,爺們兒,別慎着啦,說吧!”

白瑾沉吟半晌,緩緩站起來,說道:“我就是白少爺的後人,白家的人。我也不是祁鑫的跟班,相反,祁鑫的任務是一路聽我的指揮,保護我。”

一聽這話,旁邊一直喝水的崔“噗”的一下子,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原來這一路你拿我們當猴耍呢?”

對於這樣的一個結果,三光我們倆沒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就像我們之前猜測的那樣。祁鑫一路拼了命的保護白瑾,正是這個原因。

白瑾接着說:“羅小姐臨死之前下了一個詛咒,導致我們家的人世世代代都流傳着一種怪病。”我猛然想起,韋曉曦所提過的“蟲噬骨”病。連韋曉曦他們這樣管家身份的後人都無法倖免,更不用說是白瑾自己本就是白家的人了。我不由地將目光轉向韋曉曦。只見韋曉曦的杏目輕啓,櫻脣微張,對白瑾就是白家後人的事情她顯然是倍感驚訝。細一想想也是,誰能想到他們會在這個兇險萬分的孤島上相遇呢?

白瑾緩緩解開了上衣的扣子,當我們看到他白皙的胸膛的時候,所有人大吃一驚!韋曉曦嚇得更是尖叫起來:“啊!”白瑾的胸膛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巴掌大的地方了,流膿的瘡口布滿了他的胸口,有的地方還在滲血。白瑾一字一句地說道:“蟲噬骨,我的內臟幾乎快被它們吃光了。”他重新穿好衣服,說:“我從老家找到了孤羅島的地圖,知道這裡有照世鏡可以救我的命。所以我找到了你們,我希望你們能幫幫我。”

韓笑漸漸從驚異中平復了心情,問道:“怎麼幫你?你這種病不是現在的科學手段就能醫治得了的。”

白瑾帶着懇求的語氣急切地說:“只要能找回照世鏡,就能治好我的病!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求求你們,只要你們能幫我,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們。”

廖碧成點了一顆煙,他的神情悲痛,很顯然是對我們所談論的事情沒什麼意思。歷經這麼多場苦戰,廖碧成一直是我們的主力。要想找回照世鏡,必須得有他的幫忙。我試探性地問他:“廖哥,你怎麼看?”

廖碧成摸着身後的揹包,語氣緩慢地說:“謝謝你們幫我找回了我弟弟,這件事我聽你們的……”

祁鑫是白瑾的人,是不用問她的意思。本叔微閉雙目衝我輕輕點頭,自然也是看我的意思。於是我問韋曉曦:“你呢?”

韋曉曦看看我們大家,細聲細語地說:“因爲我哥哥的糊塗才導致事情成了現在這個局面,我……我……”她一直沒往下說,急得金鎖直問:“你怎麼樣,說呀!”

“我……我聽佳亮的!”韋曉曦忽然擡起頭說道。

我一愣,沒想到韋曉曦會突然來這麼一句。三光他們則是會心的一笑。我回過神來,說:“既然這樣,那我說一下我的想法。現在不光是白瑾得了這種怪病,韋世先也一樣,他搶走照世鏡就是爲了治病,沒有別的用途。所以咱們也沒必要那麼悲觀,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韋世先,然後……”

白瑾緊閉雙脣,似乎在做很激烈的思想鬥爭,然後突然打斷了我的話,但他隨後說出的一句話,讓我們驚訝無比:“韋世先根本就沒有得病!”

“哪泥?”金鎖的兩隻眼睛瞪得比牛還大:“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