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景微微閉了閉眼睛,然後緩緩舒出一口氣,用着淡然的聲音道:“我哪有心思再去想怎麼辦?我只知道我是白國的公主,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子民。”
“可是值得嗎?”思琴有些憤憤不平地道。
白汐景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半餉卻是苦笑一聲道:“那有什麼值不值得,有的不過是願不願意罷了。”
看這個樣子的白汐景,思琴卻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只能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而杜康卻是神色複雜的看了白汐景很久,最後卻是露出一個下定決心的表情開口道:“公主,若是葉國真的與白國開戰,公主如何看待葉國之人?”
白汐景哪裡猜得到杜康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一時間竟是愣住了,直到發現杜康直直的看着自己,而且神色別樣的認真,白汐景這才下意識的咬了咬下嘴脣道:“說實話,我還沒有好心到會去在乎敵國的人,但是若是普通百姓,倒也不會多怨恨他們。不過若是與戰爭有關的葉國人……死了最好。”
一句話說起來卻是有些惡毒,但是白汐景的模樣卻也不像是在說笑。
杜康的面色忽然變得有些煞白,但是隻是一瞬間,白汐景還來不及抓住他的表情,他便已經淡淡一笑道:“滅國之仇,公主這樣想很正常。”
“喂,還沒滅國呢。”白汐景有些不滿的開口道,可是眸子裡卻有一絲疑惑和關心,她感覺的出杜康有些不對勁,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詢問,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調節氣氛。
“公主說的是,是杜康口誤了。”杜康一如平日那般輕輕的笑了。
“一向嚴謹的你竟然會口誤,真是少見呢,杜康,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白汐景一雙眼睛裡帶着關心,卻又隱隱帶着銳利。
“沒什麼,有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我這麼問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擔心公主在葉國的生活罷了,而且……公主既然如此回答,那麼對於葉凜公主是抱着如何心思我大概也瞭解了。”杜康淡淡道。
“嗯?”有些不理解杜康話裡面的意思,白汐景微微蹙了蹙眉。
杜康卻顯然不願意再說話,只是隨便敷衍了兩句後,便離開了房間。白汐景若有所思的看着杜康的背影,忽然轉身對着思琴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怎麼看?”
思琴自然知曉白汐景話裡的意思,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杜大人似乎有些古怪,公主還是多注意一下杜大人比較好。”
白汐景點了點頭,卻是眯了眯眼睛沒有再說話。良久之後,她這才揮了揮衣袖道:“用膳吧。”
“是。”思琴應了一聲便前去安排去了,自從再次回到別院後,白汐景對飲食等就特別挑剔,加上別院裡到處都是葉凜的人手,所以白汐景更加不放心,所有的事情便全部由思琴和杜康親爲。
誰也沒有看見當白汐景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忽然露出的那一絲神傷。趙家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已經沒有開心的時間了,因爲趙家的事情便是戰爭的開端。心裡對着葉凜的感情更爲複雜,白汐景也說不出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
而且……她有一種感覺,趙家的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是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其中推動。那麼這股勢力,究竟是敵還是友呢?
白汐景第一次從真正的意義上覺得自己的處境越發艱難了,以後的沒一個動作,每一步都必須慎重考慮,因爲一個不慎,引發的問題可不是什麼小問題了。現在自己的處境都不算好,若是再遇上什麼問題,只怕便不是她可以想方設法解決的了。
“葉國詳細的計劃麼?看來……要抓緊了……時間,白國已經沒有時間了。”白汐景微微眯着眼睛,一雙眼睛似看向遠方一般,她喃喃低語道,一雙手慢慢握緊。忽然想起思琴的那一句話“葉凜的軟肋是她”,白汐景就不禁皺起了眉頭。
難不成真的要動用美人計?
可是葉凜那個人太過精明,而她對他覺得太過恐懼。她不想,也不願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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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景本以爲發生了趙家這樣的大事,葉凜斷不會在近日裡來尋她,卻不想自己才用過早膳不久,葉凜便着着一身未換的朝服來到了別院。看着一身紫色正裝的葉凜,顯得高貴而霸氣,白汐景不動聲色的眨了眨眼睛,然後這才淡淡一笑,卻是用着淡漠的聲音開口道:“大王今日怎麼有空來這小院裡?”
葉凜看着白汐景一端着副有禮端莊的模樣,眸子裡卻是有些不以爲意,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道:“無事便不能來了麼?”
“哪敢,你是王,這小院自然是王土,汐景怎麼敢如此造次?”白汐景依舊帶着淺淡的笑意,可是話語裡卻是半真半假,讓人摸不準情緒。
葉凜有些不滿的瞪了一眼白汐景,奈何白汐景仍是這麼一副樣子,禮節上跳不出半點毛病,卻是無端的讓人有些窩火。
思琴不敢多說話,奉了茶以後便自覺地退到了一邊去。白汐景接過茶杯,淺嘗了一口,卻是一副悠閒淡然的樣子,不再開口說話,也不詢問葉凜的來意。
兩個人這麼一靜坐便是整整半個時辰。
“咳”,葉凜乾咳一聲後,這才率先開口道:“趙家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經知曉了,這便算是我給你的一個交代了。我這次來,只是跟你說一句,半個月後,我會正式封你爲妃,你莫要想推脫,我說過的,我要的東西,沒有什麼得不到手的。”
白汐景但笑不語,但是眸子裡卻沒什麼喜慶。
“你在笑什麼?”
“我只是忽然有些感慨罷了,就說那趙雪兒昔日多麼榮寵,但是一旦失了恩寵卻是得了這麼一個下場。大王你說若汐景有一日失了恩寵,是不是會比她更加不如?人生的變化真是快的讓人生出諸多感嘆啊。”白汐景似真似假的開口道。
“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大王不也是說了麼……大王的喜愛不過是因爲得不到罷了,一旦得到了……”白汐景話沒有說話,表情卻是忽然有些冷冽。